聽見這話,易寒也是怔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婁明達這樣都能把場子圓回來,果然是個圓滑之人。
想起自己還有事情要詢問,易寒也沒有逆了他的意思,順着婁明達的話往前走去。
婁明達鬆了口氣,帶着易寒繼續向前。房間中早就擺了兩排座椅,他安排易寒坐在中間,自己陪在右邊,兩邊依次排開,都是丹劍門長老一輩的大人物。
“我代表咱們丹劍門,第一個敬易少俠一杯,感謝他起拿來出手相助!”婁明達親自給易寒倒滿了一杯酒,然後站起來舉杯向易寒道。
易寒微微一笑,舉杯喝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所有人好像都忘了剛纔的事情,場面又變得熱鬧了起來,丹劍門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個個上前敬酒,恭維易寒,只想混個臉熟。易寒來者不敬,碰杯就幹。
易寒現在已經是武神修爲,身體強健無比,血液運轉迅速,瞬間就把酒精當成營養消化吸收,根本不存在喝醉的問題。他就如同一個酒桶一般,拿酒就灌,一個人喝丹劍門一羣人,依舊面不改色。
周圍的人不斷敬酒,稱讚着易寒的武功,氣度,長相,天賦,豪氣……
池天橋前面沒有追隨着衆師兄弟隨師父管平淵出去,愣在原地站了很久,他回過神來,直直的看着易寒,面色變幻不定,猶豫了很久,突然想通了。
如果別人和你在一個階層,你會產生嫉妒,羨慕,鄙視,蔑視等各種情緒,想要和他競爭,把他當作敵人,想打敗他,證明自己的實力。
但到今時今日,易寒已經化作神龍,站在了一個池天橋想都不敢想的地步。他根本就已經不把易寒當作敵人了,即是不敢,也是不想。
這樣的人,我曾經和他競爭,對他的打壓,也不過就是一場笑話吧?易寒想要碾死我,不過就像是碾死一隻螻蟻一般!他竟然不動手,就說明已經放下了。
既然易寒這個被欺負的人都能放下,自己又有什麼放不下呢?放不下面子的師父管平淵被氣的吐血,暈了過去,心理實在太脆弱了。沒看到掌門婁明達都在那裡卑躬屈膝,衆多長老也全在恭維巴結嗎?
看着那邊熱鬧的景象,池天橋突然覺得自己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自己好歹是易寒曾經的師兄,起碼也算是一個熟人!要拉關係,應該也是我先和他拉上關係纔對!哪裡輪得到你們!’
想到這裡,池天橋微微一笑,從旁邊抄起一杯酒,擠到了易寒身前,笑道:“易師兄,曾經是我錯了!我和師尊都做過太多的錯事!但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今天就是來向您道歉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我們一次!
你救了丹劍門,是整個宗門的恩人!以後無論您有什麼要求,只要一句話,做牛做馬,我池天橋都認了,一定讓您滿意!現在,請讓我敬你一杯酒,接受我真誠的歉意,可以嗎?”
婁明達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側過臉去看易寒的臉色。這種事情,他可不敢替這位少俠做主。若是惹得人家生氣了,掉頭就走,或者有不好的映象,那他可就後悔莫及了。
池天橋居然過來賠禮道歉,看着這個曾經驕傲蠻橫的大師兄,易寒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認識池天橋了,他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對方。
兩人對視了很久,周圍鴉鵲無聲。
池天橋臉上的微笑已經變得僵硬,仍然再努力維持着,看起來沒什麼異樣,其實他後背已經浸出了大把冷汗,衣服都溼透了。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還沒弄懂易寒的心思,就主動上前討好,很有可能又要丟個大臉。
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的機會,直接就走更加尷尬,池天橋只有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依舊看着易寒,他的心臟怦怦加速跳動,感覺都要跳出來一般。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幾秒鐘,空氣彷彿都變沉重了起來。不知沉默了多久,易寒突然微微一笑,說道:“這杯酒,我喝了。”
話音一落,易寒端起酒杯,和池天橋懸在空中的杯子碰了一下,將酒一飲而盡。
“蛤。”池天橋呼出一口氣來,放下心頭大石,臉上掛滿了笑容,將酒飲盡,重重的點了點頭,說了兩個字:“多謝!”
話一說完,池天橋立即轉身離去。站在易寒面前,實在是太有壓力。還好終於取得易寒的原諒,這下他可以放心的走開了。
時間好像再一次開始流動,室內的氣氛再次變得輕鬆起來,又不斷有人向易寒敬酒,場面又變得熱鬧起來。
丹劍門掌教婁明達看着這一幕,滿意的點了點頭,露出了微笑。
‘這個池天橋,沒有枉費宗門的那麼多丹藥,比他師父管平淵要強多了,這點刺激都受不了,一些陳年舊恨都放不下。’
‘雖然他的天賦比不過易少俠,差的實在太遠。但是如此懂禮貌,會做人,這個人還是值得栽培一番的。’
‘只是’婁明達嘆息了一聲,繼續想道:沒想到易寒與丹劍門還有如此淵源!這個管平淵,居然這麼不識貨,將這樣的絕世天才逐出門外,真是個瞎子!這樣的武道奇才,若是能夠拜入我的門下,我一定會慧眼識英才,好好栽培易寒的。他若是能在丹劍門,在我的手下發展,那……
……
一會豐盛的酒菜也端了上來,婁明達準備犒勞易寒,噓寒問暖,好好巴結他。
易寒聞着香氣撲鼻的飯菜,自己也餓了,趕緊就開始大快朵頤,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婁明達。想着吃飽了以後再向他詢問有關江明基的事情。
填飽了肚子,易寒滿意的呼出一口氣,笑望着婁明達說道:“婁宗主,多謝款待了。”
“易少俠客氣,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我們所做的不值一提,這些許小事有什麼可說的?”
婁明達正準備好好吹捧一番,突然看到一個丹劍門弟子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跑的衣衫不整,靴子都丟了一隻,他眉頭一皺,說道:“怎麼回事?這麼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