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一行人來的快,走的也快。吳奇離開時沒有讓除了和文以外的任何百貨大樓內的人知道。
當吳奇在百貨大樓的樓下,把庫房的鑰匙遞給和文時,對和文來說,一切都像在做夢。
和文呆愣愣地看着躺在手心的鑰匙,又擡頭看正在往皮卡車的後車廂搬物資的郭柏柏和高遠。
吳奇等人裝了半個後車廂的汽油和半個後車廂的瓶裝水,給後車廂蓋上了一塊灰色的麻布,用繩子固定好,即刻準備啓程。
臨走前,吳奇繞到和文的面前,他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和文,不要做暴民。”
和文驀然雙膝跪地,長久一拜:“是,吳大人!您的大恩大德和文這輩子都會銘記在心!”
皮卡車的粗糙的發動機聲響起,排開長長的尾氣朝遠方駛去。和文擡頭時,皮卡車已經變成一片模糊的影子。
吳奇駕駛皮卡車帶領郭柏柏、高遠以及七月再次踏上了漫漫的荒野之途。換作其他人,坐擁荒野之中的一座可以不愁食物與水一年的物資寶庫,早就佔地爲王。
吳奇本來也想將百貨大樓當作一個暫居的地點,再考慮往後的出路;可百貨大樓裡的物資哪怕在豐厚上十倍、百倍,與他吳奇又有何干呢。他永遠記得自己出山入世之際,心懷的目標是尋到若瑢。
若能再次站在若瑢姐的身旁,像曾經那樣,看着她,和她一起行動,吳奇願意爲此劈盡這世間所有荊棘,踏破這世間所有刀山。
五公里的路程很短,吳奇用自己的雙腿奔跑,沒個兩三分鐘就能到了。與這相比,陳舊的皮卡車就有些慢,慢到吳奇平靜的內心罕見地產生些許煩躁。
出現在地平線的盡頭,並不斷放大的是一個小城鎮。小城鎮有三米高的大鐵門,門是敞開的,從外頭能看見小城鎮裡頭。
一路上有人進入小城鎮,也有人離開小城鎮。三人中,經過最多安全區的高遠也不曾在任何一個安全區見到過這樣的景象。
這些進進出出的人衣着都不是破爛不堪的,相當一部分衣服很整潔,還帶着大小包裹。從行人的臉色和身體的肌肉狀態,以及眼睛的神采,吳奇能分辨出這些人不是荒野上最低等的流民,至少他們都有足夠的能力維持生計。
看來這個安全區的金錢、物資、信息流通能力不會低。吳奇心道。
皮卡車靠近大鐵門的附近就減速了,門口站着兩個揹着霰.彈.槍的崗哨。一個看見皮卡車內的人,舉起槍嚴正地道:“馬上停車。”
吳奇踩下剎車,車停穩後打開車門鑽了出去。
崗哨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一身裝束很利索。他眼睛一瞥皮卡車的後備箱,開始盤問:“後車廂裡裝的都是什麼?”
“這兒是荒野,你想檢查我們的車?”吳奇淡淡地反問。
“哪裡就有哪裡的規則,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暴民!”
年輕的崗哨說完,徑直走向車後廂,吳奇閃電伸手,啪地捏住了年輕崗哨右腕將其擡到了自己的頭頂。吳奇的五指跟鐵鉗一般,年輕崗哨使出了渾身力氣都無法動彈自己的手腕分毫。
“你做什麼!敢動武?”年輕崗哨怒道。
另一個年長的崗哨看到吳奇這邊弄出的動靜,問道:“發生了什麼?”
“這新來的外來人不懂規矩,還動武,叔你還不動手!”年輕的崗哨狠狠地道。如果他的右手現在能放下來,他一定會向吳奇開槍。
吳奇無懼崗哨的威脅,在荒野上財不露白這一點很重要,他可不想因爲對方無理的要求將一車的汽油和瓶裝水暴露在人多眼雜的大路上。
“這樣吧,”吳奇忽然鬆開了年輕崗哨的手腕,從戰術腰帶裡取出了4發7.62毫米的子彈,“你們收下這些,就當入這扇門的費用了。”
兩個崗哨頓時眼前放光,7.62毫米的子彈可是荒野上威力最大的子彈之一,阻擊槍和bù qiāng都能使用,比起傷不到變異動物的9毫米子彈,7.62毫米子彈的泛用性更高,是高價值的硬通貨,往往三瓶純淨水才能換到一顆。
年長的崗哨更機靈些,他馬上接過了吳奇手裡的子彈,生怕吳奇反悔似的。然後把年輕崗哨拉到身後,和顏悅色地道:“你們進去吧,後車廂就不檢查了。但你們若是鬧事,‘領主’不會放過你們。”
吳奇“嗯”了一聲,隨後鑽回駕駛位,駕駛皮卡車緩緩開進了小城鎮。
小城鎮的面貌一點點映入吳奇等人的眼中,他們心裡逐漸拼湊出一幅小鎮的全面圖。
小鎮的房屋多是木頭和石磚拼湊成的,房頂是瓦片,房屋有一層也有二層,二層屋檐下總能看到晾衣服的細長繩。這些房屋很有古代感,不是文明時代剩下來的建築,而是末世後建造的。
小鎮以崎嶇不平的石板爲路,路四通八達,時高時低、坡度不一是地形所致。鎮中央立了幾根樹冠蔥翠的高大喬木,東北角連接到一方碧藍無波的湖。整個小鎮有一半是環繞大湖而建,岸口有許多漂泊的小木舟。
在危機四伏的荒野,水是人類的生命之源,也是危險生物的生命之源。有大量水源的地方就會有強大的變異生物是荒野的常識。依湖建鎮一方面能通過淨水裝置獲得源源不斷的水資源,另一方面要冒着被水生變異動物襲擊的風險。
這些小鎮的住民敢把木舟劃到湖上,難道他們放心這湖裡沒有危險的水生變異生物嗎?吳奇心裡懷了一個疑問。
吳奇駕駛皮卡車開到鎮中心,鎮中心有鵝卵石鋪的小廣場,有樹蔭寬大的黑榕樹,廣場中央還擺了一個半徑2米的花壇。鎮中心的廣場能見到許多來來往往的住民,可以看到衣着破舊的,也能看到衣冠楚楚的。
吳奇發現這座小鎮隱隱散發着一股活力。人與物,就像流動的活水般。
同樣是安全區,這座小鎮卻能被經營到這種程度,或許這和崗哨口中的“領主”分不開干係。不過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顧鐵膽”,吳奇隨便在路上找到一個人問,得知“顧鐵膽”就在鎮西北的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