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完沒了的刺殺事件讓契爾年科夫療養院的院長臉都黑了,他半夜被叫起來,再次來到下午來過的地方,看着被破壞的現場,忍不住一股寒氣從背上升起。如果真的被這個該死的黑衣男子得逞了,那他下午苦苦哀求才保住的位置就要徹底離他而去了,想到這裡他就一肚子火。
這時候他也不敢隱瞞任何細節,連夜打電話向圖拉諾夫進行了彙報,凌晨被叫醒的圖拉諾夫也是一肚子氣,他放下電話之後又拿起來撥了一個號,嘴裡喃喃自語道:“該死的佩爾羅科夫,你他媽的不讓我好,我也不會讓你好!”
由於這次不再是刺客混入工作人員,而是直接用高空突降的方式入侵,降落傘也被當作證據找到了,所以圖拉諾夫的底氣很足,他決定要把事情捅開,讓那個混蛋收斂一點。
餘波順着電話線盪漾開去,這一點對風暴中心的李承志反而沒有多大影響,他送羅絲回到病房,請醫生來進行了初步檢查,醫生判斷沒有什麼大礙,但還需要繼續靜養。這時候保鏢和警衛們已經收拾完現場,屋頂的降落傘也被找到了,連同那個裝有手槍和炸藥的揹包都交給了院方。
李承志並不需要這些東西,證據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在今晚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放棄了幻想。就如同下午跟安娜商量的那樣,要儘快給佩爾羅科夫一個深刻教訓,上次炸掉別墅還不夠味,這次要讓他感到死神就在頭頂,看他還能不能這麼瘋狂。
大概是現場的保鏢向伊凡諾夫家彙報了情況,沒多久安德烈就直接打電話來。李承志看到別爾年科敲門進來手裡拿着一部手機,就知道肯定是安德烈·伊凡諾夫,因爲安娜會直接打他的手機,不會這樣要人轉交。
安德烈可能也是半夜被叫醒的,他的聲音裡有一絲疲憊:“李,我聽說又有刺客出現了?你把情況跟我說說。”
李承志腹誹了幾句,安德烈肯定從保鏢那裡知道了情況,現在卻又來裝傻,他沒有拆穿這一點,簡單的說道:“刺客跳傘下來,降落在屋頂。”
安德烈打斷了他的介紹,插話問道:“他怎麼進來的?用的什麼方法?我是說,他總不可能是從直升機上下來的吧?”
這一點李承志也有猜測,他以前就用氣球幹過無聲偷襲的事,不過今天的情況明顯不像是熱氣球。他也不怕瞎說被人笑話,隨口答道:“我認爲有可能是低噪音的固定翼飛機,比如滑翔機或者經過特殊改造過的螺旋槳飛機。直升機是不可能的,最低噪音的直升機在夜晚也會響的像五噸大大卡車。”
安德烈同意了李承志的看法,他們兩人這還是第一次在電話裡達成一致意見,但他們都不會爲此慶祝什麼。安德烈沒再繼續要李介紹情況,顯然他早就知道了大概過程,他沉吟了一會
兒說道:“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這話說的實在太籠統,李承志不知道安娜有沒有跟她老爹談起這些事,他謹慎的說道:“那個人顯然已經瘋了,接二連三沒完沒了的派人來搞小動作,今天晚上這次如果不是發現的早,那個殺手肯定用炸藥自殺成功了,這種情況不應該再發生。”
安德烈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要阻止李做什麼有點難,而且還有個不知道輕重的安娜陪着他瘋,所以他有點無力的請求道:“我沒有別的要求,我也不會試圖阻止你做什麼,我只希望你不要對佩爾羅科夫直接出手,他身邊的秘書和保鏢你可以隨便下手。這一點是底線,但不是我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在忌諱什麼。”
李承志聽出了安德烈的言不由衷,顯然以這位遠東大亨的想法當然是恨不得李替他出手搞死佩爾羅科夫的,但是現實情況不允許這麼做。李承志並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達成協議的,但這裡面肯定有俄羅斯總統或者別的什麼政治人物的影子。
這一點李承志也同意了,他知道要幹掉一個寡頭也許並不難,但是由此牽涉到的利益變化會導致很多人不滿,這樣得罪的人就太多了,他暫時沒有必要非弄死佩爾羅科夫不可。
安德烈聽到李承志同意了也感到很高興,他謹慎的試探道:“你是不是還想讓佩爾羅科夫交出那個德國人?”
“啊,是有這樣的想法,有什麼問題嗎?”李承志知道安德烈不會說廢話,自然順勢問下去。
安德烈和佩爾羅科夫鬥了這麼久彼此都很瞭解了,他揉揉鼻子構思了一下措辭這才說道:“弗拉基米爾這個人我還算了解,這個傢伙自視甚高,而且好面子喜歡大包大攬。大概是因爲他從小就很受欺負,所以他經常會因爲愛面子攬下一些本來不用硬撐的事。”
“我不知道那個德國人到底用了什麼代價讓佩爾羅科夫收留他,這一點在目前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你要知道佩爾羅科夫是個死要面子的人,他就算是知道被人陰了也會打腫臉充胖子硬撐下去,了不起在事後再想辦法去報復那個騙了他的傢伙。所以你如果想威脅他交出那個德國人恐怕很難,我建議你只阻止他這麼瘋狂報復就行了。”
李承志並不知道佩爾羅科夫是不是安德烈說的這麼變態,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事情就變得更麻煩了。不管如何,他必須結束佩爾羅科夫這麼瘋狂的行徑,他不喜歡老是被人追打,如果那位聖彼得堡來的大亨不打算妥協,李承志甚至有搞死他然後閃人的想法。
米勒的事,說起來其實也好辦,如果佩爾羅科夫死了,那麼自然沒人再包庇他。等他倉皇出逃的時候,只要安娜還能控制莫斯科分部的情報,那他不管在哪兒都能把那個該死的米勒堵住。
所以李承志向安德烈
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會按你的辦法去試試,但是如果佩爾羅科夫不打算妥協,我也不想老這樣被動挨打,所以他最好聰明一點。”
安德烈有點皺眉頭,他沒想到李承志這個傢伙如此不好說話,不過他想到上次兩人交鋒的表現,也就釋然了。他想了想提醒道:“如果他不肯停手,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來交涉一次,如果我也失敗了,那時候隨你怎麼辦都行。”
這是安德烈最後的底線了,他這樣做了之後可以完美的把自己撇清,到時候李承志怎麼逃出俄羅斯就不是他能關心的問題了,安德烈只怕安娜到時候會失去理智亂來一氣,所以他也不得不爲此做點準備。
李承志對安德烈的私心並無意見,兩人達成協議之後便掛斷了電話各自休息。第二天安娜也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一大早就打電話來詢問情況,李承志把過程簡單的介紹了一遍,最後說道:“昨天你爸爸打來電話,我們談了半個多小時,最後達成一致意見。我要對那位弗拉基米爾送出一個最嚴厲的警告,如果那位瘋狂的大亨還不打算收手,那你爸爸還有一次勸說的機會,等他勸說失敗之後,我就不能再容忍這位大亨這麼亂來了。”
安娜早就支持李承志這麼幹了,反反覆覆的被刺殺讓她的心情像坐過山車,特別是昨天根本沒人告訴她,結果她竟然到今早才知道消息,大小姐心裡正自責着呢。
“我支持你這麼幹,不過上次炸掉別墅都沒讓他害怕,這次該怎麼做呢?”
安娜的疑問其實也是很多知情人的疑問,李承志這次決定換個方式,他對安娜說:“你爸爸給我交待了一個底線,除了佩爾羅科夫本人之外,其他的隨便我怎麼處理。所以我打算當着這位大亨的面,把他的隨從幹掉幾個,他的電話你肯定能弄到,做完這些再給他打個‘慰問’電話,如果他還不識趣,那我就只好表示遺憾了。”
安娜對這個計劃很有興趣,她建議兩人見面細談,這種處理方案顯然是跟遠程狙擊有關,這丫頭看多了各種電影電視,對於用狙擊步槍玩這種狙殺方案有極大的興趣。羅絲對於不能動彈很是不滿,她也想跟着去,李承志只好又許下一些願望,這才安撫住躁動的黑玫瑰。
和安娜的見面是在莫斯科大學進行的,安娜又開始上課了,她要在幾個月內完成短期進修課程,前段時間缺少的課程還得再補回去。而且安娜也對在神聖的大學討論這種血腥的事情毫不在乎,對知識的崇拜和她要談的事情並不衝突,可見她現在和幾個月前可真是判若兩人了。
李承志和安娜在莫斯科大學校園裡散步的時候,完全沒法把他們和其他的大學生區分開,光看兩人笑意盎然的表情和略帶曖昧的動作,絕對不會有人會想到他們正在商量如何取人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