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的時候,餐桌上氣氛有點詭異。除了稀里呼嚕喝粥的聲音和咀嚼的聲音還有刀叉碰到盤子的聲音之外,很少有人說話。心懷鬼胎的阿曼達東張西望,懵懵懂懂的羅絲大快朵頤,注意到情況不對的尤利婭咬着叉子靈活的移動着眼珠,而李承志只吃不說話。
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這股詭異,李承志站起身走到電話機旁,先看看來電顯示這纔拿起話筒說道:“是我。”
德莫雷在話筒裡說道:“我今天又排查了最後幾個實驗室,還是沒有什麼線索,我認爲那個女人是在虛張聲勢。她的目的就是讓我們風聲鶴唳,搞得大家都不安寧她就得逞了。”
“好吧,排查工作就不用再做了,我想她的想法跟你猜測的應該極爲接近。另外我過幾天可能要離開歐洲,有什麼事你還是發郵件吧。”李承志順便交待了一下,免得德莫雷找他找不到人。
又說了幾句之後,李承志放下話筒回到餐桌旁,羅絲還沒感覺到不對,大大咧咧的問道:“怎麼樣?沒找到人吧。我就說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瞎詐唬。”
尤利婭當時是表示了自己的意見的,這會兒還嘴硬的說道:“也不見得,說不定她就是想調虎離山,讓李和你離開這裡,然後她再來抓人呢。如果她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我跟阿曼達不見得是她的對手。”
羅絲撇撇嘴,看在尤利婭辛苦做飯的份上,不再跟她鬥嘴。阿曼達心裡有鬼,不敢隨便接腔,只是偷偷打量李的臉色。倒是李承志突然開始發呆,手裡的動作也停下了,讓餐桌上的其他3個食客都注意到了他的異狀。
還是羅絲最心直口快,她馬上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李承志豎起一隻手,示意羅絲不要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猛然說道:“幹得漂亮!尤利婭你提醒了我,我們完全不用強攻波拿巴家族莊園,可以調虎離山嘛。”
羅絲瞪大眼睛,隨後欣喜的點點頭,她倒是絕對相信李的判斷。尤利婭也得意起來,她挑挑眉毛,又扭扭脖子,左右顧盼着向羅絲和阿曼達嘚瑟着。阿曼達最關心李到底想到什麼,卻發現另外兩人根本不問,她只好主動開口:“啊,這麼厲害。到底是什麼?你快說說。”
李承志也不賣關子,他放下刀叉,端起裝有白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後說道:“是這樣的,我從尤利婭的話裡得到了啓發。美杜莎幹過的事情,我們完全可以照搬過來,只需要讓波拿巴家族莊園裡的人主動走出來,我們就可以伺機下手了。不過具體的計劃還得再討論。”
尤利婭馬上就接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也搞一次恐嚇,讓他們以爲馬上要遭到病毒襲擊?可他們要是不上鉤怎麼辦?總不可能我們打個匿名電話,他們就乖乖的離開莊園吧?”
阿曼達馬上就反駁道:“爲什麼不可能呢?你肯定不知道有錢人多麼愛惜自己的生命。只要可能有一點危險,他們肯定會先躲起來再說。”
羅絲也跟着點頭說:“沒錯,我覺得阿曼達說的有道理,那個霍夫曼董事不就是這種人嗎?”當初霍夫曼可是爲了躲
避黑薔薇在他的幾個別墅間來回折騰呢,這一點當時化名娜塔莎的尤利婭應該也清楚。
尤利婭被兩個閨蜜夾擊,馬上就認輸了:“好吧,就算他們要出來。那我們怎麼才能藉機把凱瑟琳救出來呢,總不能直接搶劫車隊吧?”
這個問題難住了羅絲和阿曼達,她們倆陷入沉默之後,李承志發話了:“我覺得,最好能不用強迫性的手段,如果能不知不覺的把人弄出來那更好。如果做不到,那麼退而求次,也要儘量不傷人。”
尤利婭用叉子戳着碟裡的肉,嘀咕道:“說得簡單。”
餐桌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尤利婭突然說道:“我記得以前克格勃曾經爲了捉到人,竟然在水管中下毒,我們能不能這麼做。只要讓他們全部短暫昏迷就行了,我們可以大搖大擺走進去,背了人就走。”
李承志搖搖頭答道:“他們內部是分批進食的,而且水源也不好控制,萬一造成了人員傷亡就不好辦了。”
吃完飯之後大家繼續想招,阿曼達最搞怪,她居然去翻客廳碟櫃裡的光盤,專門找那些帶劫持、劫案、搶劫等情節的電影來看,而且專門看那些搶劫經過的鏡頭。4個人沒事就坐在沙發裡關掉大燈,開着小燈看電影,而且每個電影只看那麼一段,就是純粹爲了尋找靈感。
看着看着,羅絲就說:“這個情節不錯,用催淚瓦斯突襲車隊,然後用演習槍彈讓車隊警衛不敢亂動,接着用一模一樣的車掉包。”
尤利婭不客氣的打擊她說:“我的傻妹妹,這是演電影,換了現實那些警衛肯定開槍,你還沒過去就成馬蜂窩了。”
阿曼達喃喃自語:“關鍵是不能殺人,這很麻煩。”她倒是有點懷念當初做狙擊手的感覺,只不過現在出任務基本沒她什麼事。
李承志也說:“要是能換了他們的司機就好了,稍微拖延一下時間,等前面的車開出莊園,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尤利婭又擡槓道:“要換司機,那你也得進得去莊園才行,但要是進去了,還不直接把凱瑟琳救出來了。”
阿曼達反駁道:“那不一定。說不定凱瑟琳那邊的看守嚴密,但那些司機和車就沒人管了,只要沒人注意,做點手腳應該不難。”
這似乎是個辦法,但李承志又想到一個問題:“波拿巴家族莊園裡到底有多少車,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如果他們汽車數量不夠,會不會從外面叫車呢?”
阿曼達說:“我猜不會,他們就算車不夠,肯定也是找親戚借,別的不說,拿破崙親王總不會沒有車吧?就算是他們關係不好,總不至於車也不肯借。”
現在的關鍵就是搞清楚兩個問題。第一,波拿巴家族的應急預案裡到底是如何安排撤離方案的?第二,如果要借用汽車,他們會找誰,有沒有機會在這裡面做手腳?
這些問題看來只有找人問問了,在座的四個人全都不懂這些,只有圈子裡的人才會知道這些事情。李承志當即給巴斯特又撥了電話,現在還是晚上8點多,他應該沒睡。結果巴斯特正在外面的派對裡,他從喧鬧的地方
跑到較爲安靜的角落這才聽清李承志的問題。
對於這個問題,巴斯特是這樣的回答的:“我並不清楚他們會怎麼做。但是我想,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法雷丁家的應急預案,我記得那還是你和那個英國人一起做的。”
李承志立刻就明白了,他謝過巴斯特,掛斷電話之後又撥給德莫雷,說道:“你幫我查一下,波拿巴分家的安保主管叫什麼名字,他的情況越多越好。”
結果德莫雷當即就回答道:“你可算問對人了。我們巴黎警察廳曾經受邀對他們家族的設備進行過檢查,不過那是2年前的事了,當時波拿巴分家的安保工作就是由拿破崙親王的安保主管負責的,這一點他們不分彼此。這情報對你有用嗎?”
“當然,他叫什麼名字?”
“傑米楊·庫拉扎夫,據說是曾在蘇聯當過軍官,具體什麼軍種幹什麼工作完全不清楚。”
“這可真奇怪,拿破崙親王的安保主管居然是個俄國人?”
德莫雷聳肩答道:“我也覺得奇怪,也許偉大的拿破崙一世皇帝會氣的從地下爬起來也說不定。”
結束通話之後,李承志繼續撥號,這次他找的是安娜。巴黎目前是晚上將近9點,兩者相差10個小時,那麼遠東應該是早上7點,安娜似乎還在睡懶覺,好久才接通,聲音還帶着鼻音:“親愛的,我好睏,昨天和伊麗莎白玩網遊到11點才睡,你有什麼事嗎?”
“呃,是這樣,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有個叫做傑米楊·庫拉扎夫的傢伙,以前曾在軍中服役,我想知道他的資料。”
聽說了這樣的事,安娜逐漸清醒過來,她爬起來看看時間,又問道:“你那邊應該是晚上了吧?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可能是波拿巴家的安保主管,我想知道他設計的應急預案。”
安娜掐着額頭讓自己更清醒一點,大概是早上剛醒腦子有點糊,她奇怪的問道:“你怎麼又關心這種事了?難道你想?”
“你猜對了,我想利用其中的漏洞,所以要搞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安娜又問了幾個問題,搞清楚他的意圖之後說道:“好,這件事交給我了,我今天就給你搞清楚。現在我想跟羅絲講兩句,你把電話給她。”
李承志有點不安的把手機遞給羅絲,撇嘴說:“你們倆肯定有什麼瞞着我。”
羅絲嘻嘻一笑,接過手機說了一句:“嗨,是我。”然後她就起身跑到臥室去了,顯然是有什麼秘密的話要說。尤利婭和阿曼達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着李,尤利婭的大嘴又開炮道:“嘿嘿,你要倒黴了。”
李承志故作輕鬆的哼了一聲,轉身往樓上走去,阿曼達在他身後問道:“你不看了?有計劃了?”
“明天再說。”
聽到咚咚上樓的聲音之後,尤利婭聳聳肩對阿曼達說道:“你看你,把他嚇跑了。”
阿曼達對她吐吐舌頭,嘀咕一句“明明是你”,轉身繼續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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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低產寫手的悲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