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星來到客廳的時候,相當的詫異,一個老者,悠閒的坐在大廳最舒服的沙發上,身子筆挺,雙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一絲不苟,連身邊小心侍候着的關雨廈,他都沒有正視一眼。
在他的身後,只站着兩個人,一個幫老者託着長長的外套,而另一個也是目無表情的佇立着,但是他全身的精力,卻無處不在,控制着這大廳的一切裡裡外外,氣氛顯得凝然而肅穆。
“小星,這位老先生找你,你們聊,我先出去了。”看到關星,關父找了個理由,幾步就走了沒影,他又不是傻子,這樣的老人,氣勢壓抑下的權威,連他也覺得混身不自在,還是逃開爲妙,不過他也挺好奇,兒子怎麼會認識這樣的老人。
人並不太多,除了大廳的三人,在大廳前的莊園草坪上,還有幾個看似散漫不經心的強壯男人,看他們的位置,卻把這莊園的空間,控制得相當的美完,不可能有人可以從他們的眼前,闖入大廳。
關星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人都是經過特別訓練的高手,除了特種兵,也只有在刀組的成員身上見到過,而這個老人,身份一定不簡單,不然也用着這種高手保護,而且是這麼多個。
關星走過去,老人才擡起頭來,很是仔細的審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是關星?”
“是的,這位老先生貴姓,找我有什麼事麼?”關星也慢慢的坐了下來,就在老人的面前,雖然別人在這老人的威嚴下,連站也有些站不穩,但是關星並不吃這一套。
老人並沒有生氣,而是頷首,臉上多了一絲溫意,說道:“果然不錯,比照片上還顯得帥氣幾分,難怪那麼多女人都喜歡你。”
這句話很莫名,關星聽着也是奇怪不已,這個老人似乎知道他的許多事,但是關星卻想不出,什麼時候,他有見過這個老人。
“我是蕭玉雪的老頭子,你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但是我,卻知道你的所有,包括你的家庭與身邊的女人,當然,我還知道,你除了是高明的醫生,更是一個真正的高手,也知道你與上帝的關係,還有那一次,斬殺山口組的雙影忍者。”
隨着這個老人的慢慢細數,關星心裡驚駭不已,這些事,可是連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從來沒有對誰說過,這個老人卻知道,他是從哪裡知道的,難道他真的是神?
一想到神,關星看了老人的眼,問道:“昨天晚上,是你幫的忙?”
不管這個老者是誰,關星只想知道自己要知道的,因爲能救寧寧,他是欠了那個神秘人一份人情。
老人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我,雖然事有湊巧,但是沒有我,那個小女孩沒有這麼容易救出來。”
這一點,關星絕對承認,也不多說廢話,轉入正題,說道:“蕭老先生有話就直說,我欠你一個人情,只要我關星能做到的,我絕不推辭,這僅僅是還情,並不是因爲你知道我的事而受你的威脅,我從來不怕威脅。”
老人一愣,很多年沒有聽到有人敢這樣與他說話了,他倒有了些興趣,想想也是,如果真是一般平常的男人,一向高傲到極點的女兒,又怎麼會放入眼內,還會爲了他而答應那條件,留在國內。
“你雖然很強大,但是我可以讓你關家消失,而且是無影無蹤,你的親人朋友,還有你心愛的女人,或者包括你的一切,我可以讓你一無所有。”
關星笑了笑,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可以做到,但是後果也一定不是你所想看到的,雖然我是醫生,一向只救人,但並不表示,我不會殺人,就像現在,我要殺你,實在不是很難。”
老人未動,身後佇立冷漠的壯漢也未動,但是關星感受到更大的殺戮氣息,已經在這一瞬間,融涌而出,所有的焦點,都對準在關星的身上,只要他一動,至少有七支槍口會對準在他的身上。
關星看了那眼眸裡閃動着狂暴氣息的男人,很是輕聲的說道:“你不必動怒,實在說,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我真的要殺掉你的主子,順手殺你,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種蔑視的話,雖然說得輕柔隨意,但是那男人的臉色已經變了,變得狂燥而蠢蠢欲動,緊張的氣氛,在這一剎那間,達到了頂點,關星的眼睛也不由的眯了起來,他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不容任何人侵犯他身邊的人。
“啪啪——”掌聲響起,蕩起一陣潮起,把這種氣氛散融無痕。
老人說道:“果然算個男人,狂風,你們先出去。”
很有些不甘,但是他們還是微微的躬身施一禮,退出了大廳,這裡安靜下來,只有兩個人,老人與關星。
關星沒有說話,他在等着老人表明來意,像老人這樣身處高位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到關家來耀武揚威,關星相信他沒有這麼無聊,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你不用擔心,我對你沒有惡意,至少目前還沒有,其實知道了你的經歷,我反而有些佩服你這個年青人,我這一次悄然來找你,只是有一件事相求。”
這一個很傳統,而又讓人心碎的故事,或者每個家庭,都是一個故事,只是有的是一段溫情的小說,有的,卻是一首感傷的小詩。
“我是小雪的父親,卻也是一個軍人,我妻子的慘死,是受我之累,但是對國家,我問心無愧,小雪恨了我十年,現在,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要她回到我的身邊,我已經老了,沒有多少時間浪費,我不想等我死去的那一天,連個給我送終的人都沒有。”
關星知道了蕭玉雪爲何性冷如冰,也明白了,她爲什麼非要當一名警察,也明白了,她冷若冰霜的臉龐下,掩蓋着痛苦的記憶,的確,沒有哪個孩子看到母親死在匪人的利刀之下,還能不痛恨見死不救的父親。
不見父親,對蕭玉雪來說,是不想讓那記憶總在腦海裡浮現,因爲那對她來說,是一生都沒有辦法淡化的悲傷,那一天,她失去了最疼愛她的母親。
關星沉默了,他真的沒有想到,蕭玉雪美麗的容顏下,隱藏着這麼多傷心的往事。
他是神醫,但並不是心理醫生,這種事,還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你爲什麼找我?”關星問道。
“因爲這十年來,我時時刻刻的關注着她的成長,你或者是第一個她不討厭的男人,我希望我女兒不要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找你幫忙,她的確需要找個男人,當然,你並不是最合適的,你有些太花心。”
老人雖然找關星幫忙,但也不是認同,說道:“我只需要你幫忙,讓小雪原諒我,回到我的身邊,但是,我不希望你們之間,有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發生,我的女兒,我會給她找這全心全意愛她一生的男人,絕對不會與別的女人共享。”
老人對都市中一男多女的生活並認同,但是對關星的事,他很明顯的也不想多管,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實在與他不相干,他只是關心自己的女兒。
關星也沒有這個意思,對蕭玉雪,以前可是連朋友還都算不上,但是她如此用心的救寧寧,關星與幾女,都已經把她當成了朋友,這是相互的。
“好了,我只能說一句,我盡我可能的來勸蕭小姐,但是最後的結果,我卻不能保證,雖然我也想你們父母團聚,但我只是醫生,並不是神仙。”
老人站了起來,還是顯得相當的高興,嘆了一聲說道:“你記得答應過我的就好,盡力去做,不要讓我時不時的找你的麻煩來提醒你。”
老人走了,走得有些落日般的悽然,雖然他語氣還是一慣的凌厲,但是關星對他多了幾抹婉惜之情,其實他也是可憐人。
蕭玉雪的冷淡,在關星想來,以爲是警察工作的一種方式,但是才知道,那冷漠下,她掩飾着太多的辛酸苦楚,只是要勸她,得揭開她身上的這層傷疤,想想老人講的情景,他還真是不忍心開口,那畢竟是血淋淋的記憶。
李秋娜的病還沒有解決,現在又多了一個燙手山芋,如果可以,關星只希望醫治病患,那纔是他的強項,勸人,嗯,還真是從來沒有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