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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交流?”
“靈魂上的交流,比起語言而言更爲直接準確,不是麼?”
阿什坎迪的話語讓墨菲斯有些愣怔——綠眸的阿什坎迪竟然能直接和另外一個人格對話麼?
“和哪一個?”
他望了望四周,此時正值晚餐時分,身處君士坦丁一家知名飯店內的三人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墨菲斯卻無端擔心起了那兩個人格出現後會造成的各種狀況....紅眸女王可能還好,只要不是宗教裁判所的傢伙來找事應該不會將這裡轟平,而黑眸...墨菲斯不禁有些頭疼。
“你在苦惱?看起來她們有些不好對付?”阿什坎迪微微向前探着身子,仔細盯着墨菲斯的眼睛說道,“不過我當然不會希望有突發情況打破現有的安穩,說實話,我很喜歡現在這樣。”
“可以隨時看到你,可以看到藍天白雲,可以無憂無慮的聊天,認識你的朋友們...”阿什坎迪說着說着笑了,“當然,你還沒有介紹更多的朋友給我認識,我期待着那一天。”
墨菲斯有些沉默,顯然還在擔心阿什坎迪和另外兩個人格交流的問題。
“你可以壓制住她們的存在?”墨菲斯突然問道:“我的意思是...以往人格轉換時你都是不自覺的發生變化,通常那意味着你的情緒有很大轉變,而現在...”
“我明白你的意思。”
阿什坎迪點點頭,隨即沒有多說什麼,卻是微微閉上了雙眼,伴隨着幾秒鐘的沉默,當她再一次睜開雙眼時,雙眸卻是一片血紅色...
“你——”
墨菲斯驚得直接站起身來,眼前的阿什坎迪竟然可以主動轉換自己的人格了麼?
可是沒等他再說什麼,那血紅色的雙眸便瞬息變回了綠色,那張笑臉依舊望着自己,輕聲道:“她同意了我的請求,所以...”
墨菲斯的心臟還在呯呯跳——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激動過了,阿什坎迪的三個人格...說到底他內心最爲認可的卻還是那位紅眸女王,不過剛纔那短短的一瞬,墨菲斯沒能來得及從女王那雙眼眸中看出任何感情,這讓他紛亂的腦海變得有些空白。
那無數個日夜,自己在夢中不斷回憶的情境中,僅有這位紅眸女王纔是他最渴望去拯救的。
“墨菲斯?”
本來說了幾句話的阿什坎迪看到墨菲斯有些出神,出聲問向了他,後者從回憶中打了個機靈,望着阿什坎迪足足愣了兩秒鐘才呼出一口氣,道:“抱歉,有些走神了。”
“是不是有些想她?”
阿什坎迪突然低聲道,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神色,只是那雙綠眸卻如同看穿了墨菲斯內心的想法,而後者卻是沉默許久,最終無奈笑道:“再怎麼說...她是你,你也是她,無論什麼人格,都是我愛的阿什坎迪,不是麼?”
這是墨菲斯第一次在公共場合說出“愛”這個字眼——本想繼續說什麼的阿什坎迪被墨菲斯的話語登時噎住,臉頰爬上一抹紅暈,不再言語。
“你說的...‘愛’是什麼意思?”
安達里爾突然插嘴問道,有着年輕面龐的她滿臉疑惑。
墨菲斯轉過頭,毫不客氣的輕輕拉住阿什坎迪的冰冷手掌放在自己掌心,道:“它是我們在世界上唯一需要認真對待的東西,‘愛’讓我們的存在擁有了真正的意義。”
“我聽不懂。”
安達里爾撅起了嘴。
“沒有疑問的人生無疑是失敗的,所以我和你一樣,一直在尋求答案。”
墨菲斯笑了笑,“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他起身道,輕輕推着阿什坎迪走出了酒店,三人上了溫德索爾公爵府的馬車,默默穿過街道,返回了斯圖爾特大街。
“她很意外。”
車廂內的阿什坎迪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墨菲斯的目光微微擡起——顯然他明白阿什坎迪口中的“她”是誰。
“我和她一起經歷了很多戰鬥。”
墨菲斯並沒有和眼前的綠眸阿什坎迪解釋太多,如果細說,恐怕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但這句話對於她而言很重要,墨菲斯不想因爲女人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理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墨菲斯說的沒有一句假話,卻也足夠對方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那就意味着...很多故事?”
“不多,但很離奇。”
墨菲斯說着突然皺起了眉頭,讓車伕停下了馬車,隨即轉過頭對阿什坎迪和安達里爾道:“出了點狀況,我下去看看。”
已經走入斯圖爾特大街的馬車停在了街口,原本寬闊的大街此刻卻有一隊人馬橫在了路中央,顯然等待墨菲斯的馬車許久。
一隊銀甲劍師穿着迥異於拜占庭風格的鎧甲,拱衛着三名身穿長袍的中年人,而當墨菲斯走下馬車之時,其中一名看上去年紀在五十歲上下的法師邁步走出了隊伍,直接對着墨菲斯道:“墨索羅斯家族已等候閣下許久。”
墨索羅斯,大陸十大家族中排名在凡爾賽家族之後的存在,以生產大魔法師而聞名,黃金羅盤議會的歷史上曾經有超過七位墨索羅斯家族成員,這個成績已經足以讓其在大陸十大家族中擁有“常青藤”的美譽。
說話的人一頭灰黑短髮,一身簡單長袍而手持一柄法杖,形象幹練,他邁步走到墨菲斯面前直言道:“墨索羅斯家族觀看了閣下的所有比賽,並認爲有必要向您提出一個友好建議。”
“說。”
墨菲斯不太喜歡對方的做派——有什麼事不可以等回到公爵府再商量?非要在這裡半路攔截?
“劍術比賽,閣下的造詣非凡,甚至連凡爾賽的費爾默都不是對手,我想接下來的比賽也應該毫無懸念可言,只是聽聞閣下並沒有參與法術對決比賽,墨索羅斯家族真誠希望...能與您就魔法造詣領域進行一次簡單切磋。”
墨菲斯算是明白了他們這是要幹什麼,顯然對方不服墨菲斯以個人能力便叫板十大家族的事實——雖然就底蘊、總體實力和影響力而言墨菲斯根本比不上這些龐大存在,可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愣頭青風頭偏偏蓋過了他們全部,自然樹大招風會招來這些所謂的“切磋”。
換句話說,成名有風險,身份公開需謹慎——無奈的墨菲斯知道自己答應了愛德華三世的事情自己就要承擔這些後果。他嘆了口氣,環顧四周後隨即道:“現在?你們誰來?”
這一次輪到對面愣神,墨菲斯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多餘廢話便做好了戰鬥準備,也根本不在乎這裡的場合合適不合適,而這在墨索羅斯家族的這位法師看來顯然是對自己的蔑視——手執法杖的這位法師邁前一步,直言道:“顯然街道並不適合法術切磋,也請原諒我們在這裡阻攔的魯莽,因爲我們不想驚動尊敬的阿卡爾公爵及拜占庭的皇室,這次切磋,只是私下裡的友誼賽,如何?”
“高階法師想要控制自己的法術影響範圍應該算不得難事吧?”
墨菲斯擡手直接在空中開始繪畫一個法陣,複雜而深奧的紋路不到五秒鐘便在他的手指下徹底成型,隨即墨菲斯將這漂浮在空中的法陣揮手拍擊,竟是如同將其擊碎般讓那光芒構成的法陣變成了光霧,並環繞在了方圓二十米的範圍之內。
“領域結界?!”
這一手直接讓對面的法師驚呼出聲,他眼睜睜看着以墨菲斯的身體爲中心光霧形成了球幕狀的結界!
這絕非普通高階法師可以使用的技能——即便是弗洛伊德這種聖穹大`法師,一樣無法使用“領域”結界,因爲這技能本身只屬於龍族,而人類之中只有黃金羅盤議會的少數存在才能在勘破奧術領域究極秘密後以法陣形式釋放類似的“領域”。
顯然,眼前的墨菲斯,便是這世界上極少數的人之一。
他用如此的“開場白”直接讓對方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壓力,但接下來墨菲斯卻像沒事人一樣道:“只是一個衝擊吸收領域,我沒興趣動用其他手腳去建立優勢。”
他微微握緊了手指,“因爲那根本沒有必要。”
墨索羅斯家族的這位法師嚥了口唾沫,面對墨菲斯極端自信的話語根本不知如何反駁——顯然他明白自己的實力和這一手熟練釋放領域的傢伙相比處於什麼程度,但來自家族的命令不得違抗,他最終還是擡起法杖致禮,隨即邁步走入了墨菲斯釋放的“領域”。
斯圖爾特大街的街景伴隨着他的步伐而從眼前消失,當進入墨菲斯的領域之後,四周的所有景物徹底消失,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白。
“在開始之前,我有個問題。”
墨菲斯突然主動說道,“你們找上我,僅僅是爲了一場註定失敗的挑戰?”
“顯然,沒有這麼簡單。”
這位法師擡起魔杖,“不過至於更多,需要我在戰敗之後才能和閣下述——”
話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卻看到眼前的墨菲斯已然擡起了手掌,凝聚出了一個讓人窒息的巨大藍色火球...
這位實力可以問問進入黃金羅盤議會的法師沒有過多遲疑,揮手間便釋放了超過三面護盾,同時爲自己釋放了“輕身術”和“元素緩衝層”,接着在墨菲斯扔出這個火球的瞬間朝着身側釋放了一道衝擊,藉助反衝力讓自己疾速躲開那直奔自己而來的攻擊!
“轟!”
靈魂火球爆炸開來,產生的衝擊讓這位法師在空中飄出去老遠,手持法杖精神高度集中的他甩手便是一道等級超過三十的“極寒冰矛”,可法杖剛剛擡起,視野中墨菲斯的身形便已經消失不見。
下一刻,元素護盾破碎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這位法師根本來不及轉身便發現自己的後背一片冰涼!
“夠了麼?”
墨菲斯的手掌停留在了這位法師的心臟背後,四周湮滅的元素髮出了特有的“嘶啦”聲,等級超過三十級的三面護盾盡數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便生生消失在了空氣中,而墨菲斯的手掌前則閃爍着淡淡的藍色光芒,凝聚在了對方心臟後方的法袍表面。
只要墨菲斯願意,下一秒這位法師便會成爲空中爆開的血霧。
對方頃刻間冷汗遍佈全身,他試圖努力移動身體,卻發現一股強大到讓人無法呼吸的力量徹底壓制的他無法挪動分毫...領域內的墨菲斯不費吹灰之力便已經取得了這場“比試”的勝利——他壓倒性的優勢甚至沒來得及讓對方釋放哪怕一個攻擊法術。
“現在,我想聽聽重點,墨索羅斯家族找上我,需要談些什麼?”
領域消失,墨菲斯站在斯圖爾特大街的街道中央,望着身前滿頭冷汗的法師,面無表情。
從這位法師進入“領域”到“領域”消失,總共沒有三十秒鐘的時間——但是顯然,兩人的表情和狀態都顯示勝負已定,墨索羅斯家族的守衛和另外三位成員集體表情癡呆,隨即看到那位本可以入選下一屆黃金羅盤議會的強大`法師顫抖着呼了口氣,拿出了懷中一封信件,交給墨菲斯道:“一個互幫互助的機會。”
貞德與一衆神術師乘坐的馬車停在君士坦丁的聖索菲亞大教堂門前時,長久以來第一次“回家”的她不免有些激動,望着四周記憶中熟悉的建築物,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默不作聲地跟上了主教的隊伍。
一行人前進的方向,是拜占庭的宗教核心——牧首聖庭。
如今等級已經飛速跨越至“I”級的貞德擁有讓牧首聖庭都無法忽視的地位,神術師不是其他職業者,這個純看“天賦”的職業中的強者,往往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每一個能在三年內躍升強大等階的神術師都是牧首聖庭的寶貴財富,所以在今日貞德抵達君士坦丁之際,她已經算爲數不多能被牧首欽點的能到這個神權核心建築物的神術師之一。
擡起頭,高大而由純白大理石雕砌的聖庭教堂沉默莊重,當年“聖像崇拜”與“反聖像崇拜”的痕跡在這裡依舊保留,頭部損毀的天使們僅剩那雕刻精美的身體,貞德默默唸着已經重複無數遍的禱文,邁步走進了這無數人所無法企及的權力核心,舉目四望,卻看到四周所有的人們一襲黑色教袍肅立而戰。
“我們要做什麼?”
貞德並不明白自己來這裡的具體原因——說是聽從牧首的召喚,更不如說是聽主教大人的命令。
“聆聽啓示。”
主教沒有解釋過多。
貞德默然不語,隨即便看到身前不遠處所有的神術師們突然集體轉過了頭——正廳中央的大門在此刻打開,邁步而出的首先是十二位身穿紅衣的主教,最終出現的,則是那位手持牧首權杖的“精神領袖”。
君士坦丁教區的牧首——康涅格。
“今天,我們共聚於此,只爲了一個簡單的目的。”
身爲牧首,滿頭銀髮的他身穿華貴的白金色服飾,手握權杖而聲音低沉醇厚,“主給予我們以啓示,作爲最虔誠的信徒,我們自當遵循主的意志,以執行主的命令...”
牧首的話語迴盪在聖庭大廳之內,貞德起初和其他神術師一樣低頭默默傾聽,幾分鐘後她卻微微皺起了眉頭——對於神術異常敏感的她緩緩擡起面龐,望向了頭頂的穹幕。
“聖像崇拜”留下的不僅僅有無數天使雕塑,同樣有那些精美的壁畫,此刻在貞德正上方,結實牆壁所繪製的那位天使依舊留有當時畫師精心描繪的形象,可是這一瞬間,貞德卻無端在心中升起一種難以抑制的厭惡...
擡起頭,正處於頭頂那副壁畫的主體形象躍然眼前——那是一位金色的天使...金色的鎧甲、金色的雙翼、華麗而遮蔽面龐的頭盔、手中持握着一柄鋒利無匹的長矛。
他是誰?
貞德的眉頭越皺越深。
順利解決墨索羅斯家族法師的墨菲斯返回公爵府後便一直坐在自己的書房發呆——並非因爲那位法師和背後家族帶來的什麼影響力,而是因爲自己的腦海中一直不斷閃過阿什坎迪那抹讓自己心跳都有些加快的紅色眼眸。
七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擁有不同人格的阿什坎迪哪一個墨菲斯最喜歡?自然是哪位殺伐果決的紅眸女王。可是在龍族領域內的七年拼命磨練,墨菲斯的腦海中早已不去在乎佔據阿什坎迪身體的是哪一個人格——只要她還活着,只要她快樂,墨菲斯願意付出一切。
不過這並不代表墨菲斯會在此刻讓心情平靜下來,在幾次深呼吸過後,墨菲斯還是來到了阿什坎迪的臥室,輕輕敲門進入,隨即坐在了阿什坎迪的面前。
“想和她見面?”
綠色的眸子微微眨了眨,阿什坎迪似乎並不意外墨菲斯此刻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坐在牀上的她放下手中剛剛在看的書籍,微微向前靠了靠,望着墨菲斯道:“我知道你會來的。”
“爲什麼?”
“她告訴我的。”
阿什坎迪嘴角翹了翹,“我沒有想到會和身體裡的另外一個‘自己’交流這麼久...並且,她還爲我講了很多有關於你的事情。”
這讓墨菲斯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坐在阿什坎迪的面前嘆了口氣,道:“說到底,當初你被關在天堂,也是因爲我和她之間的一些事情,有些東西,我想當面和她...”
“我明白的。”阿什坎迪似乎很理解墨菲斯此刻的心情,她突然低頭沉默了幾秒鐘,隨即輕聲道:“她希望有半個小時時間。”
墨菲斯一愣,剛想張嘴問什麼意思,卻發現阿什坎迪已然輕輕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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