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引起我的懷疑,如果她真是鉤舌羅剎,看到我們不該有這種反應吧?我又看了看劉千手和杜興。
劉千手把目光盯在電腦上,這時候電腦背衝着我們,我們看不到屏幕上是啥內容。劉千手也不客氣,伸手把顯示器掰過來。
女老闆在跟人聊天,不過這qq號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
女老闆看我們都盯着那顯示器看着,她說話更絕,又強調一句,“大哥,我這電腦買好幾年了,不值錢,但你們想要也拿去吧。”
我們沒理會她這話,劉千手拿出手機又給技術中隊打電話。
沒響幾下就通了,劉千手把這事說了一遍,本來他就是詢問,可技術中隊那邊給了一個很讓人哭笑不得的答覆。
地址被他弄錯了,或者說在我們出發後,他又跟女子聊天,查出來的地址竟然變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技術中隊這哥們學藝不精,把事弄岔了,但我們沒時間跟他較真,他又提供一個新地址後,我們急忙往那奔。
當然,走之前,我們特意跟女老闆解釋一下,也給她道個歉,也虧了這女老闆通情達理,不然賴我們三個警察私闖超市嚇唬人,也是個囉嗦事。
新地址跟老地址很衝突,一南一北,我們足足開車一個小時才趕到。這裡別說有民宅或超市了,連個房子的影子都沒有,就是一片荒地。
我望着這片荒地,有種嘆氣的衝動,心說這殺手外號叫羅剎,但她不可能是真的羅剎吧?能在這種荒地裡施展妖法上網?
劉千手氣的又給技術中隊打電話,技術中隊這次的回覆,那女子下線了,而且也確認一遍,查出來的新地址沒錯。
這看似離奇,但我們一下都懂了。沒想到那鉤舌羅剎不僅會殺人,還是個電腦高手,憑警局技術中隊的技術,都不能搞定她。甚至再往深了說,之前那篇報道也該是她搞的鬼,一定是她入侵了報社電腦,改了稿子。
我們沒法子,只好收隊,這一個多小時算是白折騰了。
這麼一鬧,我們回到警局都晚上十一點多了,我和劉千手倒沒什麼,累歸累,一會睡個覺歇一歇就好了,但杜興遇到難題了。
樂樂情緒很不穩定,估計是被小刀死亡的事鬧得,小鶯還在法醫室連夜工作找證據,也沒人陪她,她看到杜興回來,就一個勁的哭訴,杜興又被拉着當勞力,去會議室安慰人了。
我看樂樂這架勢,估計這一晚上,杜興弄不好都睡不上覺了。我是幫不上什麼忙,畢竟樂樂只認杜興嘛。
我本想抱着被褥,找個會議室睡覺去,但突然間我手機響了,是qq提示音。
我心裡一緊,急忙把被褥放到一旁,掏出手機查看。
是第四人找我,這次他沒發圖片,反倒很直接的告訴我一件事。
他說劉千手和警局技術中隊的人串通好了,剛纔去外面來回瞎跑就是在演戲呢,他殺了辛啓義和小刀,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我和杜興了。
我挺害怕,心說憑劉千手的腦瓜要想害我,我死幾個來回都夠了,可我也對第四人這說話有疑問。
我依然覺得劉頭兒不像是壞人,他之前還給我喝過黑藥呢,把我幻聽治好了,如果要害我,當時爲何要救我?但第四人也多次出面保護我和杜興,他的話也很有分量,我糾結上了。
這期間我沒回話,第四人等的不耐煩了,他也猜出我啥想法了,又跟我強調一句,“今晚或者明天,劉千手會帶着你和杜興沒目的的出去一趟,你不要跟去,不然大禍臨頭。”
我一合計,索性把他最後這話當成一個衡量標準吧,要是劉千手真這麼做,就說明第四人說的對,反之,第四人就在騙我。
第四人不再說什麼,qq頭像一暗,下線了。
我盯着手機發了半天呆,胡亂想了一大通,接着又抱起被褥往下走。
趕巧的是,我剛出辦公室,劉千手也出來了,他也不像是要休息的樣兒,連外衣都穿好了,對我擺手說,“李峰,你和槍狼準備下,跟我出去辦點事。”
我心裡咯噔一下,試探的問了一嘴,“頭兒,咱們去幹嗎?”
劉千手笑了笑,說讓我別問了,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反正看着他這幅笑,我咋覺得笑的這麼賊呢?我突然信了第四人的話。
劉千手又催促我快點回去換衣服,好儘快出發。我頭疼上了,不知道想啥理由拒絕他。
都說無毒不丈夫,我被逼急了,想了個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假意應着,還扭頭往回走,不過沒走兩步,我就裝着一個蹌踉往地上一撲。
這地面鋪的是地磚,正常情況下,摔一下很疼的,但我手裡抱着被褥呢,不怕這個。
看我來這麼一出,劉千手着急了,跑過來把我扶起來,還問我怎麼了?
我拿出一副納悶的樣子,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剛纔走的好好地,突然間腦袋一片空白。”
我現在就是個演員,跟劉千手演起戲來。劉千手沒料到我會撒謊,他說我可能是累的,就不要跟他出去了,找個會議室早點睡吧。
我面上拿出一副遺憾樣,心裡倒是嘆了口氣,心說自己躲過這一劫了。
劉千手又去找杜興,不過杜興被樂樂黏住了,一聽劉千手就是想沒事去轉轉,他也拒絕了。
這麼一來,劉千手是沒請動我倆,但挺奇怪,他又自己下樓了,看樣是要獨自出去轉轉。
我搞不懂劉千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第四人說的,他這次要害我倆,我倆都不去,他自己出去有什麼意思呢?
我打算就這事問問第四人,順便聽聽他的意見,接下來我們咋辦。
我躲到會議室,又把qq打開了。可我留言老半天,第四人也沒理我。
這樣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困了,也沒耐心等了,想把手機鎖上睡覺。可突然間qq上有提示了,有人要加我。
我挺納悶,心說這都啥時候了?從哪蹦出來的好友呢?
當我點開消息一看,我愣住了,還忍不住噌的一下坐了起來。
這新加我的qq,除了qq號碼跟第四人不一樣之外,剩下的資料全一樣,而且他加好友時說的話是,“李峰,速加我。”
我一下混亂了,心說咋有兩個第四人?我點了確認,把他加我的請求通過了。
我看着這個新號碼,主動問了一句,“哥們,你又是誰?”
新號碼根本不理我這話,主動發了一條消息,“這幾天養傷沒注意,速刪之前的qq號,那個號被盜了。”
我腦袋嗡了一下,本來讓我糾結的事,這下全明白了。
合着自打從燕山鎮回來,這qq號就換人了,不是真的第四人在跟我聊天。那可惡的盜號賊一直在挑撥我跟劉千手之前的關係,也虧得我一直壓着性子纔沒讓他得逞,可今晚壞事了,我信了他的屁話,讓劉千手自己出去了。
我有個很大膽也很悲觀的猜測,盜第四人qq號的,一定是鉤舌羅剎,因爲她電腦技術強悍。劉頭兒這次出去,絕對是凶多吉少。
我嚇得也顧不上跟真正的第四人說啥了,撒腿往外跑,我想找杜興,他也別哄樂樂了,我倆趕快想法子去找到劉千手纔是真的。
我把杜興從樂樂手裡搶了出來,還把他拽出會議室,而且都這時候了,我也不瞞着啥,告訴他第四人給我發qq消息,說劉千手有危險。
杜興也很重視第四人的警告,但問題是我倆根本不知道劉頭兒去了哪裡,怎麼找他呢?
我急忙拿出手機,給他打個電話。打心裡我還不住默唸,他現在可別出事,一定要接電話啊。
我也搞不懂自己咋了,反正這顆心七上八下,尤其聽着話筒裡的嘟嘟聲,我呼吸還變得急促起來。
劉千手沒太折磨我,響了沒幾聲他就接了,只是聽着聽筒裡傳來的呼呼聲,很明顯他在戶外,還走在一個風大的地方。
劉千手怕我聽不清,提高音量問我什麼事?
我想跟他說的多了,一時半會聊不完,我就挑重點的問,“頭兒,你在哪?我和杜興立刻找你去。”
劉千手咯咯笑了,似乎對我這個表態很滿意,他又說,“我在去往酒……。”
說到酒字時,他卡殼了,倒不是他不想說完,而是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捂住他的嘴巴。
手機沒有視頻的功能,我看不到他那裡發生什麼情況了,但接下來我聽到劉頭兒一聲慘叫,手機還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隨後是兩聲槍響,還有一個汽車開過去的聲音。
我使勁喂喂兩聲,電話那邊都沒反應,我一下愣住了,雖說我不是個悲觀的人,但現在我怎麼想都樂觀不起來,劉頭兒一定遇到危險了,甚至是凶多吉少。
我突然有種自責感,倒不是我非得賴自己啥,只是覺得劉頭兒這次出事,真的或多或少與自己的疏忽有關。
我愣神期間,手上都沒勁了,手機順着手掌嗖的一下落下去,要不是杜興眼疾手快的接着,保準就掉到地上了。
我沒用免提,杜興還不知道咋回事了,不過他也猜出一點來,推了我一下,催促的問,“咋了?你快他媽說啊。”
我把我聽得的跟杜興唸叨一嘴,而且我還很無助的問杜興接下來咋辦?
我是有點亂套了,我們只知道劉頭兒出事了卻找不到他,這讓我很憋屈。
杜興也有些急躁,但他比我沉得住氣,跟我說,“你給急救中心打電話,我跟警局打招呼,讓他們都盯着點,要是有報警或急救的電話,那一定是有路人發現劉千手了。”
我點頭說好,還即刻行動起來,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緩衝,我心情也穩定不少,打腦袋裡又琢磨劉千手說的那個酒字了。
這酒字也是鉤舌羅剎留給我們的一個提示,劉頭兒一定是猜出這個酒字的含義了,他這次出去就是找這個線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