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下懂了,心說沒想到朱梓涵挺警惕,我們竟然被發現了。
我問接下來怎麼辦?我們不能把車一直停在這兒吧?不然朱梓涵根本不進去啊。
劉千手拿起電話,又給剛纔那線人打過去了。那線人都回千盛了,正繼續監視那裡的一舉一動呢。
這次劉千手派了兩組線人在千盛外面監視,一組兩個人。他就告訴剛纔那線人,讓他們組全過來,離遠點就把車停靠了,一個在車裡等着,另一個步行走到朱梓涵周邊遊蕩,來個雙保險,把她死死的盯住。
我暗歎劉千手考慮的真周全,這麼一來,只要線人到了,我們就能順利接班了。但朱梓涵中途搞怪,還沒等我們接班呢,她竟從車上下來了,起身往酒吧裡走去。
我們仨全一愣,她明知道我們沒走,卻還進酒吧,這算什麼意思?而且我們也不能不派人跟着吧?不然她從哪個小門溜了,我們都不知道。
杜興說他下去看看,還跟我們強調說他一定會小心的,不讓朱梓涵發現到他。
我對杜興放心,劉千手卻把杜興攔住了,說這次他去,還一踩油門把車先開到一個角落裡。
如果朱梓涵真是兇犯,她肯定了解過我們仨,包括我們的衣着、長相,我們要是去酒吧繼續跟蹤她,很容易被她認出來的。劉千手是我們三人中最有特點的,他那鳥窩頭幾乎是個活招牌,我不懂劉頭兒爲啥自告奮勇的接下這活兒。
但他沒跟我解釋,等停好車,他從副駕駛的抽屜裡拿出一小包男性梳妝用品,在車裡又是梳頭又是焗油的忙活起來。
要我說他可太神了,不到一分鐘就來個大變樣,顯得很精神、利索,我終於明白他的意思,就他現在這模樣,絕對是我們仨中去酒吧的最好人選。
劉千手悄悄下車,特意饒了一圈,用最低調的方式進了酒吧。
我本來有點擔心,心說在劉頭兒準備這期間,那朱梓涵別跑了,可這是沒辦法的事了,我們只能求助於運氣。
情況倒沒那麼差,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吧,劉頭兒從酒吧裡出來了,依舊低調的繞遠,返回到車裡,不過剛一上車,他顯得有些着急。
我不知道他急啥,先問一句,“跟線人接頭了麼?”
劉千手點點頭,說酒吧裡一切順利,但千盛那邊剛來了電話,出了點意外,有一輛冷藏車從地下車場開出來了。
現在可都半夜了,這冷藏車突然上街,這很古怪。我有個想法,猜測的問,“難道開車的是朱梓涵的幫兇?”
千盛樓裡啥樣兒,我們早就調查一遍了,別的地方都瞭解的差不多,只有那員工專區的小樓梯,我們還沒摸索明白,尤其它往下的地方還被鎖起來了。
我懷疑那裡藏着真兇,他半夜開車出來跟朱梓涵匯合了。
但劉千手又說,他讓另外一組線人,開車跟過去了,從最新的情報看,那冷藏車是奔着郊外去的,不像要來酒吧的樣子,酒吧這邊讓那兩個線人留守就可以了,我們也開車往郊外走,看看那冷藏車到底耍什麼貓膩。
我和杜興點頭說好,我們這就行動起來,但在開車前,劉千手做了個怪動作,他特意鼓弄一會手機。我可是玩手機的行家,也沒瞧明白他鼓弄啥呢。
等上路了,劉千手又打起電話來,跟另外一組線人通上話了,而且爲了保持聯繫,電話都沒掛過,開了免提讓我拿着。
從通話內容中我能品出來,這組線人很擅長跟蹤,尤其在保持車距與藏匿這方面,拿捏的很好。
不過他們遇到對手了,那冷藏車很滑頭,在經過一條市內火車道時,特意加速,讓火車把這組線人的車給攔住了,這麼一耽誤,等火車過去後,冷藏車跑的無影無蹤。
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我都急了,心說今晚要壞菜啊,我們跟丟了不損失啥,但這代表着很有可能又有人成爲獵物了。
劉千手不死心,讓線人憑感覺去找,看能不能撞大運,把這跟蹤再續回來。
反正按之前的走勢,我們兩組人在荒郊遇上了,這裡有個岔路口,線人跟我們說,這岔路一條通往影壁山,一條通往火葬場。按他分析,那冷藏車很可能走了其中一條路。
我有點發懵,心說真要被線人說中了,這冷藏車開到這兒來啥?去火葬場貌似不太可能,這大半夜的他不活了想去****麼?
但要說他去影壁山,也不咋靠譜。這影壁山算是烏州市一個小亮點了,這裡在清朝時出了個佟娘娘,就是康熙他媽,到現在山裡還零散的分佈着佟家古墓呢。
難道這開冷藏車的變態淫性大發?這次換口味要打幹屍的主意了?
劉千手想了一會,拿定主意,跟線人說,“你們往火葬場那條路開,去探探什麼情況,我們往影壁山走。”
我是真沒抱多大希望,總覺得我們十有是跟丟了。但沒想到的是,我們把車往裡開了一刻鐘後,竟遇到那輛冷藏車了。
那冷藏車就停在路邊,打個雙閃,駕駛位的車門也都大開着。
我搞不懂發生啥了,離近一些後,劉千手也把車停下來,我們仨都下了車,往冷藏車那湊過去。我爲了照亮,特意拿了一把電筒,劉千手帶着槍,這時也把槍掏了出來。
不怪我們這麼警惕,那冷藏車配着這附近的環境,很慎得慌。四周全是一人多高的小樹,還有一些雜草,被夜風一吹,樹嘩啦嘩啦作響,好像是鬼唱歌一樣,雜草就跟地裡長出來的頭髮一樣,來回擺動着。
我們先湊到冷藏車前面,我把電筒往車裡照,我們發現這車裡沒人。
劉千手咦了一聲,還伸手對着駕駛位摸了摸,跟我們說,“墊子還是熱的,人沒走遠纔對。”
我四下看了看,我是真有心想找找,但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而且這裡土質太硬,根本找不到腳印這類的線索。
我們仨一直沒急着動彈,全站在車旁邊。
突然間,車廂裡傳來咚咚的幾聲,隔着車廂,這聲音很低,但我們很警惕,就全聽到了。
我忽然反應過來,這車廂裡有人,心說難不成罪犯正在這車廂裡行兇呢?
劉千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又帶着我倆悄悄走到廂門處。他把槍舉起來準備好,我也把手電舉着配合他。杜興一伸手,把車栓拽開,又猛地一發力,把車門打開了。
在門開一剎那,我心裡閃過幾個念頭,罪犯會不會正躲在門口,突然向我們撲過來呢?又或者他正抱着男人或女人,正陶醉在淫樂之中呢?
可實際上,這兩種情況都沒發生,那車廂裡的情景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乍一看,這車廂裡很乾淨,空空蕩蕩的,但我用電筒四下一掃,發現在一個角落的縮着一個人。
這人長啥樣,我們看不清,他躲在一個毯子裡,把身子和臉全遮住了,只露出一截頭髮來。
這頭髮還是紅的,而且他的身子一定在瑟瑟發抖,帶動這毯子也在微微抖動。不用說,這肯定又是一個受害者了,只是光看頭髮,認不出這是男是女。
杜興先喊了一句,“我們是警察,沒事了,你出來吧!”
我覺得杜興這話沒毛病,尤其他聲不小,那人肯定聽得清清楚楚的,但那人沒聽話,依舊哆嗦着不動坑。
杜興咦了一聲,其實不僅是他,我和劉千手也都好奇。我心說這咋了?難道這受害者身上有傷?走不動了?
劉千手擺手讓我們先穩住,他又試着跟這人說幾句話,可都是他再說,那人根本不搭茬。
劉千手又給我倆下命令,“李峰你別進去,在這裡照亮就行,順帶留意四周環境,槍狼,咱們過去瞧瞧。”
我和杜興應了聲好,我還特意用電筒再在車廂裡掃一遍,尤其是車廂底子,算是給他倆照下路,我怕這車廂底別有釘子啥的紮腳。
劉千手很警惕,爬上去後就把槍舉起來,杜興則弓着身子一點點向那人靠去。
我看着那人心裡有點犯嘀咕,因爲他一直抖着,這咋想咋有點不對勁。杜興來到這人身邊後,伸出一支手,慢慢向毯子抓去,剛摸到一個角他就猛地一用力,把這毯子全拽過來。
一下子這人完全暴露在我們面前了,可只看一眼,我就被他嚇住了,心裡還咯噔一下。
其實這哪是什麼人啊?就是一個仿真木偶,還被仿造的特別逼真,瞪着一雙大眼睛,陰森森的望着前方,他身上一定有電池,在電流做功下,他就在那抖動着。
我突然反應過來,我們被騙子。這弄不好是兇手設的一個局,引我們上鉤的。可這車廂裡也沒啥陷阱啊?他引我們進去幹啥?
還沒等我琢磨明白,變化來了,這車廂門猛地動了起來,大有自動關上的架勢。
我站在門前,要是不躲的話,它這一往回扣保準能拍到我,尤其它的力道不小,實打實砸在我身上,保準給我弄出個重傷來。
這變化都是一瞬間的事,我條件反射的往地下一蹲。也多虧我反應快,這車門幾乎是掃着我腦袋關上的。
我心裡連連暗叫好險,但隨後聽着這車廂門自動鎖上時,我又愣住了。
鎖門聲很怪,伴隨一種嗤嗤的響動,我想到了液壓鎖。我本來還慶幸呢,現在哭的心思都有了,急忙站起來,拽着門栓想把這車廂門打開。
劉頭兒和杜興都在裡面,我可不想他倆被困住。但無論我怎麼用力,甚至都快把自己整個身子拽起來了,這門依然沒有要開的架勢。
門口也傳來咚咚的踢門聲,他倆一定着急了。
這還不算最嚴重的,我們忙和一小會後,這車突然詭異的打着火了,車廂還哄哄運轉起來。這可是冷藏車,車廂運轉的話,代表就是冷凍啊。我急忙腦門都要冒汗了,心說再耽誤一會,劉千手他們還不被凍成冰棍?
這時候車前方還傳來一個笑聲。笑聲很輕,但一下引起我的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