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曲一響,我整個人瞬間頓了頓,身上那股束縛感也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心說我那哥們交對了,關鍵時刻真救咱一命。我鬆了口氣,接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抓起剃鬚刀,對着馬桶丟過去,還立刻衝了下水。
現在就是半夜,不然我肯定聯繫個收破爛的,把家裡一切刀具都拿走,太嚇人了。
而話說回來,大半夜的誰給我打電話?不會又發生命案了吧。
我帶着疑惑回到臥室,拿起手機一看愣住了。這次不是劉千手,而是大玲子打來的。
我之前說過,跟大玲子不熟,她半夜給我打電話,真讓我琢磨不透她什麼意思。
接通電話我主動問一句,“玲子姐,咋了?”
回答我的是一種很怪的聲音,“李—峰,你—來—我—家—啊。”
這是大玲子的聲調沒錯,但聲音卻很冰冷,聽不出任何感情,還讓我一下子聯繫起鬼聲來。
我又被嚇住了,尤其自己剛攤上怪事好不容易纔解脫出來。我腿一軟整個人跪在牀上,對着電話嚷嚷道,“玲姐,你真是我親姐,有事說事,能不能不嚇唬我?”
大玲子沒正面回答我,拖了一小會再次強調,“你—不—來—我—家,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更可氣的是,她說完還把電話給掛了。我氣的對電話罵了句娘,心說這臭娘們整不了,跟男朋友鬧彆扭最後把我拽到這坑裡去。
我想過不去,可她電話裡那麼怪,我真怕她出點啥事。最後合計一番,一橫心,穿好衣服迅速下樓。
出警時我都坐單位的警車,家裡就沒買私家車,但我也有一個摩托,這次正好用它往大玲子家趕。
我對我住這個小區的治安相當不滿,別看我是刑警,卻對那些竊賊一點辦法都沒有。我這好好一個摩托,隔三差五總丟東西,不是後視鏡沒了就是擋風玻璃被拽走了,我是真想問問那些賊,有本事就把摩托直接偷了完事,何苦這麼折磨人呢?
騎着這個破摩托,我沒少遭罪,尤其開快一點,呼呼的風吹的我眼淚橫流。真不知道我這狀態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淚奔。
劉千手有個怪習慣,他讓我們二探組的人把聯繫方式及家庭地址都留下來,還讓我們互相記住,說是以後有急事找。我就按照記憶中的地址摸索着前行。
在跑完大半個路程後,我心裡泛起嘀咕來,現在我都到了郊區了,周圍不是小樹林就是荒草地,一點人住的意思都沒有。
我懷疑大玲子留的地址是不是假的?但又往前跑了一會後,出現一片筒子樓,樓附近還都是廢墟。
一看這就是個棚戶區,正等着拆遷呢。我覺得大玲子的眼光真獨到,能找這麼個地方住着。
我騎個摩托也方便,沿着廢墟里的小路直接奔到大玲子家樓下。她住在五樓,我停好車準備一口氣跑上去。
但我剛進樓道就遇到麻煩了,這裡黑漆漆一片,我連喊了好幾聲亮,樓道里也沒亮光。我只好又把手機拿出來,接着屏幕上微弱的光往上走。
筒子樓年頭久了,要啥啥不行,樓梯扶手晃晃悠悠,樓梯也都坑坑窪窪的,走的那叫一個艱難。
別看我上樓心切,但也特別小心,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不然一不留神踩錯格子滾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慢吞吞的爬到五樓,敲了大玲子家的門,我本來尋思這下終於能好好歇一歇了,但大玲子卻給了我一個“驚喜……”
這小娘們穿着一身特別風騷的睡衣開了門,而且說話聲也不那麼鬼腔鬼調的了,倚在門上擺手讓我進去。
我瞥着眼睛猜疑的看着她,拿不準她打什麼念頭,但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剛進她家,我立馬凍了一個哆嗦,她家真冷,要我說也就零上幾度的樣子,尤其窗戶都打開着,呼呼的過堂風肆無忌憚的颳着。
我使勁搓着胳膊問,“你咋不關窗戶呢?”
大玲子一點冷的意思都沒有,回答說,“我熱的慌。”
我沒好意思往下說,心裡合計你也不是北極熊或企鵝,都這溫度了你還熱個什麼勁呢?
我沒理她,湊過去挨個把窗戶關上,問題是剛關上窗戶還是冷,我本來還發低燒,可不想在她家弄出什麼病來。
我想個笨招,走進她家廚房燒了一壺熱水,藉着煮水的勁蒸一蒸,屋子溫度很快會上去,一會再喝點熱水,我身上寒氣就能除個乾淨。
我沒急着跟大玲子說話,可大玲子卻古里古怪的走到我身後,突然張開雙臂把我抱住。
大玲子身材好,尤其胸前那兩團肉很有彈性,一貼過來我就感覺到了。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她這麼開放想勾搭我,我一時間被弄得心裡直癢癢。
但我有理智,知道我倆不能這麼做,我急忙壓着自己浮躁的念頭還跟她說,“玲子姐別開玩笑,快起來。”
大玲子一點要動的意思都沒有,反倒唸叨一句,“你別動,讓我靠一會。”
我心說這可不是讓你靠不靠的事,你再這麼抱一會,保準能把我抱出事來。劉千手啥樣人我太清楚了,他要知道二探組的組員私下搞對象,保準會磨刀殺人的。
我顧不上那麼多,強制晃着身子掙脫出去。但我沒怪大玲子,以爲她剛失戀心情不好。
等水燒開後,我問了一嘴,她家有沒有茶葉,我倆煮點喝。
大玲子搖頭說沒有,又指着冰箱說,“那裡有其他東西,能泡着喝。”
我以爲她說的是咖啡,雖然我沒喝咖啡的習慣,但總比干喝開水強,我走過去把冰箱門打開。
在我看清裡面放的東西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箱裡很空,只放了一個製冰盒,格子裡擺滿了一個個的血塊。
看我咧着大嘴一動不動,大玲子湊過來笑着說了一句,“我男友愛用血塊泡開水喝,你也試試吧。”
我整個心有種瞬間掉到冰窟窿裡的感覺,倒不是被血塊嚇得,而是大玲子現在這股笑,跟女屍還有那小黃毛的笑法一模一樣。
我意識到不對勁了,還警惕的正對着大玲子,都有些結結巴巴試探的問了一句,“玲,玲子姐,你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大玲子笑聲不減,拿出一點不在乎的樣子跟我說,她還一邊說一邊往窗戶那靠。
我搞不懂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步步緊跟着,等到了窗戶邊上時,大玲子突然用指甲在腦門上劃了個十字架,還扭頭想跳樓。
也虧得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我發現發起瘋的女人勁都特別大,尤其大玲子還是警校出身。
我想把她拽回來,但爭執一番後我一點都拽不動她。她腦門上開始往外溢血,還胡言亂語。
我眼見她半個人都上了窗戶,心裡急了,心說既然如此別怪我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