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我只在警校的教科書上看到過,分爲便攜式和車載式兩種,我面前的,看着這麼小,一定是便攜式的。
劉千手招呼我一人一個,把噴火器拿出來。我拿的很積極,不過不會用。
劉千手很熟悉把油罐往背後一背,拿着噴槍對着周圍噴了幾下。
依我看,這噴火器還是被改裝過的,火焰面積很大,但沒正規噴火器那麼大的威力。不過用它對付馬蜂是足夠了。
呼呼幾下子,一堆馬蜂全冒着煙掉到了地上。
我留意劉千手的動作,尤其他怎麼摁噴槍的。我也不笨,照葫蘆畫瓢,鼓弄幾下就會了。
我倆背靠背,就這麼噴上了,而且我發現,這噴火器一次噴出的油料不多,就算噴在車上,也只是把車烤了一下,並不能讓它燒着了。
這我還怕什麼?心說他奶奶的,來吧,哪有馬蜂我就往哪噴。
我倆配合很好,而且追過來的馬蜂也沒那麼多,三下五除二的,很快就把這些馬蜂解決了。
這時候羅一帆出來了,他還挺能掩飾自己的膽小,主動對我倆連連稱讚,算把自己的醜事帶過去了。
我倆也沒時間跟他說啥,劉千手又給我倆下了命令,他和我帶着噴火器去救人,讓羅一帆跟在我們後面,還要他把槍準備好,多留意林子,發現那射彈弓子的,就第一時間把他擊斃。
我們三人組往後走,不得不說,羅一帆的槍法還算湊合吧,那個射彈弓的壞人並沒急着逃離,還用彈弓子射我們來着。
在他露面的一剎那,我一下就把他認出來了,帶着一個面具,頭髮挺長,還卷卷的,不是那個吹笛人還能是誰?
只是他現在沒笛子了,只能用射彈弓的方式激起馬蜂的兇性。而且連帶着我也想明白一個事。
他身上那股怪味,一定是一種藥,用來防蜂的。
羅一帆一共打了兩槍,最後一槍擊中對方的肩膀,對方也知道我們的厲害了,他捂着肩膀往後一逃,嗖的一下鑽到一片灌木叢裡。
羅一帆還想追他呢,可劉千手把羅一帆攔住了。這黑乎乎的林子裡,羅一帆要是傻不愣的自己追出去,我真怕他反倒會被殺手弄死。
我們先集中消滅馬蜂。馬蜂也不傻,被噴火器噴了幾下,大部分都嚇跑了。
我們又集合起來,看看大家傷勢怎麼樣,不得不說,每個人多少都掛了點彩,但好在沒人重傷。
我們也不開車了,爲了搶時間,劉千手當頭走,我們一路跑着往玩具廠趕。
這時候就看出警員的素質了,別看都是幹刑警的,體力好體力差,跑一段立分高下,我和劉千手肯定沒問題,但有的警員累得呼哧氣喘的,平時一定沒少。
這玩具廠的大門是個大鐵門,還被人從裡面鎖着,我發現這鐵門上有血跡,換句話說,那殺手剛從這裡跳進去。
我一直覺得大油沒死,這兇手剛捱了槍子,別回去遷怒,把杜興殺了。
我估計劉千手也這麼想的,他比我還急,這時候也不用噴火器了,爬着鐵門跳到裡面,又用手槍對着鐵鎖打了兩槍。
等鐵鎖被打壞,門打開後,我們一擁而進,能不能救出大油,消滅兇手,就看這一戰了。
這玩具廠規模還不小,咋一看,各種廢棄的房子,我們要挨個搜,工作量真不少,不過我們趕上運氣了。
自打進門開始,就有一連串的血滴出現在地上,這該是兇手留下的,我們順着血滴追,一定能直奔他的藏身之所。
劉千手囑咐我們小心,還帶頭追起來,我們保持一個陣型,我和羅一帆護在劉千手一左一右,其他警察圍在兩旁,護住我們的左右翼。
剛開始一切順利,但兇手很狡猾,他一定意識到血滴的問題,突然間血滴不見了,他該是把傷口捂住了。
劉千手又扭頭看了看之前的血滴走勢,指着一個大倉庫說,“他躲在這裡。”
我大體掃了一眼,這倉庫少說有近千平的面積,雖然沒窗戶,但被鐵皮包裹着,仔細辨認下,也能發現從裡面透出光亮來。裡面有燈。
之前說了,這玩具廠廢棄多年了,倉庫裡在夜間出現燈光,這很說明問題。
劉千手給我們佈置計劃,先找四個警員,把守這倉庫的四個角落,這麼一來,每人都能看到兩面還能互相有個照應,其他人,隨着他進倉庫抓人。
我當然不會幹留守的活兒,就緊跟在劉千手旁邊,我想第一時間抓住兇手,救出杜興。
我們這一批人又往庫門這兒奔。這庫門挺有意思,就是正常家用門那麼大小,但在門兩旁牆壁上卻掛着兩具骷髏。
這骷髏都是玩具,可做的真逼真,尤其還帶着部分毛髮和眼珠子,在夜色的襯托下,有種血淋淋的噁心感。
我念叨一句,“這啥玩具廠啊,咋生產這麼變態的玩具呢?”
羅一帆更直接,回我說,“就因爲這原因,這廠子被封了。”
我挺無奈,雖然對這骷髏極不習慣,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我和劉千手先湊過去,貼在鐵門旁,劉千手還伸手試着推了推門,發現這門被劃上了。
這期間其他警員也靠了過來,我們來的人不少,全圍在鐵門着,一時間地方不夠用。
有個警員往旁邊靠一靠,正好站在一具骷髏旁邊了。
我們誰也沒尋思到,這骷髏還是“活……”的。突然間,它嘴裡一張一合的動起來,抖着身子哇哈哈的直笑。
這可忒嚇人了,我心臟差點沒偷停了,其他人跟我反應差不多,但我們嚇歸嚇,至少能忍住啊。
那個挨着骷髏的警察就不行了,他好差勁,竟忍不住開槍了。
骷髏哈哈笑,他卻哇哇叫,還砰砰的亂開槍。
這可夠危險的,也虧得我們運氣好,或者說他手下留情了,不然這麼近距離,我們都得被他射死了。
有發子彈還正巧打在鐵門上,震的鐵門都抖。
劉千手當場就把臉沉下來了,按說這都是羅一帆的兵,劉千手不該插手管的,但他不管那個,一把將這警員的槍搶了下來,順手來個大耳光。
這耳光既是一種懲罰,也讓那警員清醒一下。
那警員知道自己犯錯,捂着臉連連道歉,劉千手瞪着他,把槍又遞了回去。
接下來他跟我使了個眼色,還伸出三根指頭,三二一的倒數起來。
我知道他啥意思,等他數到一,我倆一起出腳,對着鐵門踹上去。我以爲我倆一腳踹不開呢,但沒想到這門閂不咋結實,哄得一聲響,鐵門完全開了。
在門開一剎那,我被裡面射出來的強光刺激的雙眼生疼,其他人也差不多,都着了這個道兒。
我們很默契的往後退了退,都一邊遮着光,一邊眯着眼睛往裡看。
我發現這兇手真是個大變態,他挺會折磨人的,這時候他又突然把關了。
冷不丁整個倉庫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這有很大的視覺衝擊感,面上看,是倉庫的燈滅了,可我隱隱覺得,我心裡也一下變得黑暗,變得壓抑起來。
我們本來沒急着進去,想適應下這突變的意外,但兇手又開始挑逗我們了。
這個倉庫裡堆着數不盡的玩具人,說白了都是高仿品,跟成人一般大小,一堆一堆分好了,跟站方隊似的站着。
這也挺嚇人的,有些方隊的玩具人缺胳膊少腿,有些方隊的呢,還帶着古怪的面具或穿着奇異的衣服。
兇手肯定藏身在這些玩具人裡,他把一個玩具人撇了出來。
這玩具人都是塑料做的,不是很沉,但突然間竄出一個人來,一下讓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我一切都隨着劉千手,我看劉千手穩住了沒動,我也就沒啥舉動。但羅一帆他們就不行了,着急了。
嗖嗖的他們挨着往裡衝,估計是沒看清楚,以爲兇手跑出來了呢。
這下可好,那兇手在門前做了個小機關。有個警察一下拌到一根鐵絲上,哄的一聲,他們頭頂上有個大盆倒扣了下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盆裡裝的是啥?一盆的肉蛆啊,全落在這些人身上了。
不是我不肯幫忙,我心裡也噁心,這麼密密麻麻一片的蟲子,在他們身上瞎鑽。他們進去的快,出來的更快,而且出來後,他們都哭爹喊孃的亂抖落。
我強壓着心頭這難受勁,先退了退,等緩的差不多了,把上衣脫了,往他們身上拍打。
有兩個蹲守的警員都知道我們這遇到麻煩了,本想過來幫忙,但劉千手對他們擺手,讓他們別輕舉妄動,守住嘍。
我們這一通忙活,又浪費了一兩分鐘,而且我發現個事,這次遇到的兇手,手段很奇特,總喜歡用蟲子來幫忙。
這些肉蛆並沒毒,也不咬人,對羅一帆他們的身體沒造成多大傷害,但卻給他們心裡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我發現他們注意力都不集中了,顯得一驚一乍的,有些警員總會不經意的抹一下頭髮,或者驚恐的捂一下脖子,或許是那裡突然癢了,他們以爲有蛆爬在上面吧。
這麼一來我們士氣大受打擊,但兇手就在眼前了,我們決不能放棄這次圍捕。
我打心裡也懷疑個問題,那兇手爲啥在盆裡放蛆,要是弄點硫酸、毒藥啥的,這麼一潑下來,我們不保準當場死人麼?
我的分析是,這兇手沒準備到那麼多,或許他認爲那蜂兵就能把我們消滅了,可誰能想到劉千手弄個噴火器過來,走奇招制勝了。
我心裡不住默唸慶幸,而且這次我和劉千手打了頭陣,先進到倉庫裡。
這時候裡面黑咕隆咚的,我們有些人腰間掛着小手電,劉千手就給我們分組,兩人一組,確保每組都有手電,我們橫着一排,從門口往裡,地毯式搜查。
我和劉千手當然在一組,我倆還處在正中間的位置。其實在庫裡搜查,跟在山林中的搜查還不太一樣。
這次的搜查,把兇手從假人堆裡找出來就是了,如果他敢反抗,我們就開槍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