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一諾和如月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外面卻鬧起事來。因爲人手不夠,小七帶着天鑫的兄弟來幫忙。這是來弔喪的老二老五沒有想到的。老二老五會來,小七和天鑫的兄弟也沒有想到。老二老五走近賭場時,天鑫的一些兄弟就看到了。這兩年來,對天鑫不忠,動搖的,基本上都被老二老五挖到鑫天去了。剩下的一百多號人,都是跟着小七出生入死,對天鑫死忠的人。所以他們對於老二老五這樣的叛徒,自然是恨不能見到就殺之。
老二老五起初沒有多注意。桌子上在推牌九,坐莊的本來是當地的一箇中年人。老二老五來了,就說,你讓開,我來坐莊。拿出一大疊百元大鈔丟在桌上。
大家一看來了有錢的莊家,自然是全部擠過來了。
老二在那裡當莊家,鑫天帶過來的幾個弟兄圍在他們身邊,下注,其它的湊熱鬧的人也見機下注。老二手氣不好,桌子上幾萬塊錢輸了精光。押注的人贏了錢,自然是四處傳呼,大家快來啊,莊家手氣不好。
一桌子密密麻麻,擠了裡三層外三層。天鑫的鑫天的,外面的,附近的人,各色人等。等到天鑫的過來時,老二手氣開始好起來,慢慢的開始往回撈錢。賭到最後,有個天鑫的認出他來,就在那裡說道,叛徒也好意思過來。老五正在往回撈錢,當作沒聽見。天鑫的幾個就在那裡罵,把鑫天罵得體無完膚。幾個鑫天的當然不幹,當場就打起來。
幾個人扭成一團。雖然沒有亮傢伙,但是已經亂了。
有人就去通報。小七一時找不到人,從前天鑫的認識張一諾,直接奔到靈堂裡。急急道,大哥。外面打起來了。你快出來。一諾哪能讓別人在自已老孃的靈前鬧事。當時就有點火,對如月道,你在這裡呆着,我出去看看.,wap,更新最快.
站起來走了出去。出來地時候,大家見張一諾出來了。天鑫的弟兄自然跟在他後面,一齊走上來。
老二老五一看不是小七,是張一諾,一個是從前的大哥,一個是現在地小弟,一時間倒也不知怎麼出面。
一諾也不知是他們帶過來的人。當下就走過去,把打成一團地幾個人分開。小七的幾個弟兄他認得。就對幾個不認得的鑫天的說道,你們怎麼回事。不要在我家裡鬧事。
那幾個鑫天的因爲人少,就三個人。天鑫幾十號人,他們三個已經被打得鼻青眼腫。
可是被人拉開,也還是不服氣。
看到一個高大地穿着黑衣的漢子站在自已面前。便不知天高地厚,從身上抽出一把尖刀來。朝着一諾捅了過去。
圍觀的人一陣驚呼。
一諾冷笑一聲。閃身讓開,然後以急快的速度。抓住他的手腕,從他的手中抽回刀,一把把他踢倒,一腳踩上去。
其它兩個看同伴受了欺負,自然是要來幫忙。兩個人一起衝了上來。天鑫的要幫忙,一諾叫他們不要動。等兩個人衝過來時,他一拳打中一個面門,一腳把另一個踢倒。因爲手上拿了刀子,誤傷了一個,那個手臂受了傷,從地上爬起來,捂着手臂。小七已經聞說出了事,趕了回來。當下就撥開衆人,看到現在這樣的情形,立馬大怒。新來的三個鑫天地,不認得張一諾,但是卻認得小七。當下就怯了,在小七冷得殺死人的眼神裡,立馬收拾了要逃。當下就點點頭,對小七道,回頭找你算賬。小七一把刀扔了出去,三個人在刀風裡蒼惶逃了出去。跑出去很遠,才停下來,大口的喘氣。
那個受傷地人,手上的血口子太長,血一時止不住,一直在外面流着。當下大罵一聲,媽地,要扯爛衣服包紮。
老二老五尾隨其後追了上來。
他們三個看了老二老五一眼,沒有說話,雖然他們是他們兩個地小弟,可是小弟被人欺負,大哥不出頭,也是被人瞧不起的,而且因爲老二老五是從天鑫過來地,在鑫天沒什麼地位面子,這幾個小弟跟着他們,平時也得不了什麼威風好處,自是更好委屈。
當下一個看了老二老五一眼,沒好氣道,都要死了,纔過來啊。
老二不作聲,老五一會才道,我們不便出面,他是我們曾經的大哥。
老二對老五道,老五,你說張大哥,這次是不是真的回來了,他老孃現在已經死了,他現在要是出來混,應該沒有什麼負擔了吧。
老五道,剛纔看他那麼幫小七他們,我也是這麼想的。
另外一個小弟終於聽明白了,一會問道,你們說的他,是不是當時你們天鑫的張一諾?
老二老五立馬停了聲。
那個恍然大悟,張一諾他也是有耳聞的,他們混黑道的,一入道,就像學前教育一樣,對於全國道上出名的老大,都會全面瞭解的,誰有錢,誰狠,誰好色,都瞭解得一清二楚,對於張一諾自然是瞭解得多,傳說他是江蘇最年輕最本事的黑老大,最近十多年,還沒有一個黑老大能勝過他的。心裡明白了,望了老二老五一眼,當下冷冷說道,他回來了,你們兩個就不吭聲了,我去告訴雷大哥去。
說完就極快的跑了。
老二老五互望一眼,知道這件事要是被雷老大知道,自已肯定要受罪。一時也不敢回鑫天,偷偷的跑路了。
一諾看事情沒有鬧大,也就對大家道,這麼晚了,不要賭了。人羣紛紛散去,一諾回到靈堂前。
如月問是怎麼一回事。
一諾走到她身邊,看她還在那裡跪着,就扶她站了起來,讓她坐在一旁,說道,是外面賭錢的鬧事,現在沒事了,你不要擔
如月點點頭。一邊揉着膝蓋,也沒有多說話。一諾看她在那裡揉着,說道,是不是傷到了,我看看。
如月說不用。
一諾堅持要看。冬天穿的褲子多,一時都挽不上去。當下也只得作罷,直到深夜,有人叫他們休息時。到得自已房裡,一諾記掛着她的膝蓋,就給她脫了外面的褲子,看了,果然是青了一大塊。不由心疼,對她道,我去拿藥給你擦擦。跑到外面去找治淤青的藥。
如月等在那裡,前面是南窗,窗玻璃上還貼着兩年前小恐替她剪的大紅雙喜字。於今回來卻是辦喪事,想起人事變化,真的是不由人控制。也許再過幾年,一轉眼他們就老了。或者這次見了,下次卻不知在哪裡。想到自已,覺得自已太悲觀了,莫明其妙。一時又驚惶起來。一諾拿着藥進來,先替她用熱水泡了腳,然後替她擦上,說道,苦了你了,如月,過了明天就好了。
如月笑笑,說道,應該的。婆婆對我這麼好,我跪幾天是應該的。
一諾也沒有多說,對她道,睡吧,明天一大早起來還有事。
關了燈抱着她睡去。一被子都是藥水辛辣的氣息。在黑夜中抱着她。不敢多想,要是她沒有回來,他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如月真好,雖然一直長不大,可是每次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總是會在他身邊,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