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說完,一直都等着沙發上男人的迴應,可是過了好半響,他似乎都是無動於衷的樣子,只是漫不經心地抽着煙,從頭到尾都眯着那雙深不可測的桃花眼,濃濃的劍眉也是微皺着,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麼。
思怡等得有些急躁,想了想還是出聲提醒他,“你覺得怎麼樣?如果不放心的話,你也可以派人暗中……”
“你爲什麼要這麼賣力的幫我?”江燕回突然擡起頭來,不鹹不淡的低沉嗓音打斷了思怡的話,灼灼的眸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進她的心裡去,“你有想過,你這麼拼命幫我,意味着什麼,嗯?”
思怡看着他的眼神,片刻過後淺淺地笑了一聲,她伸手攏了攏身上披着的外套,淡然地開口:“你想知道原因麼?可以,不過你先和我簽了協議我再告訴你。”
江燕回愣了一下,倒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一招,這會兒才覺得他的這隻小野貓精明起來的時候,他好像都有些抓不住。
思怡也不等他多說什麼,抓住機會就跑到了房間裡,她剛纔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之前去找江燕回的時候隨身帶的包就丟在臥室的沙發上,一進去果然是靜悄悄地躺在上面,她跑過去將裡面的一份協議拿出來,過目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的問題,這纔拿着那份協議走到了江燕回面前,她蹲在茶几邊上,直接將協議推到他的面前,“這是協議,讓我做你的辯護律師,以後你的這個案子就由我來接手,你確定沒有問題,就簽字,協議就會生效。”
江燕回挑高眉頭看着她,輕輕笑了一聲,那種熟悉的邪氣又回到了他的臉上,“我怎麼以前就沒有發現,你這個女人有時候挺狡猾的,你現在是在吊我胃口麼?”
思怡直接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上,雙手環胸,學着他的樣子,散漫地笑了一聲,“隨便你怎麼想都好,你籤不籤?”
江燕回似乎是沉吟了片刻,他舉起手中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最後才捻滅了菸蒂,將那份協議拿起來看了一眼,“你也需要答應我,如果我讓你做我的辯護律師了,那麼以後你做什麼都需要和我商量過,不要一個人以身犯險,你之前也說了,你大哥可能會派人保護你,但是我也需要派人暗中保護你,你到時候也要和我配合,嗯?”
思怡看着他是完全同意了,心頭暗暗竊喜,自己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她不假思索就說:“沒問題,我也沒有想過爲了一個案子讓自己英年早逝。”
江燕回嗤地笑了一聲,直接俯在茶几上拿起一旁的鋼筆就在甲方簽下了自己的大名,思怡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寫字,其實他的字寫的十分的漂亮,和他的人一樣,龍飛鳳舞的三個字,卻是被他寫的格外有味道,她看着他簽下了字,這纔拿起來,也在乙方那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樣一份協議就已經生效了,思怡這一刻開始就已經是江燕回正式的委託人了,這個案子到時候如果被立案起訴的話,她就是江燕回的辯護律師。
思怡看着那力透紙背的三個字,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從學法律開始到如今當了律師,也有一段時間了,從來都是別人求着她去幫忙打官司的,這一次是倒過來了,她死皮爛臉的什麼都方法都用上了,還被他言語羞辱,不過努力也算是沒有白費,從現在開始,她再也不需要看他的臉色了!
她揚了揚秀眉,將那份協議放進了自己的包裡,然後屬於江燕回的那一份丟在了茶几上,最後慢慢地扣好外套的扣子。這一次,她看也不看江燕回一眼,起身就往房間的門口走去。
江燕回原本還等着她先開口說話,沒想到她竟然轉身就走,懵了一下,就在她要開門離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瞬間起身追上去,在門口攔下了她,“你要去哪裡?”
思怡一臉嚴肅地看着他,輕快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多餘情緒,十分職業的回答:“字都簽好了,現在我是你的代表律師,你的案子如果真的被立案起訴了,那麼我估計一下距離開庭也不到一個星期了,現在我大哥那邊在等着法醫那邊的一份驗屍報告,所以我們還有幾天的時間,現在我當然是出去找證據了。”道好響劍。
江燕回有一種胸口發悶的感覺——
怎麼形容?就好像是,原本信誓旦旦覺得自己一定會投中那個籃筐的,可是突然之間就好像不對勁了,不僅沒有投中,反而是被對方給蓋帽了!
這樣的感覺,真是從天堂掉到地獄一般,該死的不好受!
——前段時間跟着她身後跑,終於她也把她身上的那一個烏龜殼給丟掉了,不管是不是因爲自己的官司,可是她關心自己就是最明顯的,他心底深處自然是開心的,可是爲了她的安全考慮,他一再拒絕她。他也想過,這個倔強的女人會不會真的被自己推開了就再也不回頭了?不過他是江燕回,就算她不肯回頭,等他解決了手頭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放過她的。就是沒有想到她有這麼一股韌勁,死活就是要插.手。她解釋的那些話,他當然也覺得可行,不然也不會同意簽字了。
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是已經更進一步了麼?不久之前她在自己身下那樣妖嬈萬千地迎合着自己的時候,和現在這個冷漠疏遠的她可是判若兩人。
這個女人……什麼意思?
他怎麼有一種自己好像是一腳踩進陷阱被人耍了的感覺?
他眸色微微一沉,抓着她的手就將她給拽了回來,抵在一旁的牆上,雙手撐在了她的兩側,將她徹底禁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眯着眼睛逼問:“剛纔我的問題你好像還沒有回答我,你就要走?”
要是以前他如此濃烈的氣息撲面而來,思怡都會臉紅心跳,不過大概是因爲兩人不久之前才那樣激烈地翻滾過,又或者是思怡自己讓自己鎮定了下來,也有可能她早就已經估計到了他會這樣,所以這會兒她臉也不紅,心也不跳,甚至還對着江燕回燦爛一笑,明知故問:“什麼問題?”
江燕回暗暗咒罵了兩句,磨着牙齒一字一字地問:“你爲什麼要這麼賣力的幫我,嗯?回答我!”。
思怡乾脆地笑了一聲,揚起秀眉的樣子讓江燕迴心頭微微一晃,只聽她冷冷靜靜地說:“燕少剛纔沒有看到協議最下面寫着的一條麼?如果我贏了這個官司,你要付我三百萬的酬勞。”
江燕回眼角微微一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說什麼?”這個女人是獅子大開口麼?當然她想要他的錢,三千萬他都樂意給,可是這樣的方式,爲什麼他有一種自己是凱子,被她敲竹槓的感覺?
“你耍我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被這個女人給耍了。
該死!
思怡哈一聲乾笑,爽快地說:“怎麼可以說耍你啊,我這不是讓你先看了協議再讓你簽字的麼?燕少,字可是你自己籤的,我只要幫你贏了這個官司,你就得付我三百萬的酬勞,我想這個價格,燕少絕對付得起,對吧?”
江燕回氣得眼前一黑,“所以你這麼賣力幫我就是爲了這三百萬?包括之前你和我上牀?”
思怡呵呵一笑,“我覺得燕少這樣的身價,值個三百萬也是不在話下的。還有就是你之前幫了我爸爸,我算是還你人情了。至於上牀……”她頓了頓,嚥下那點嬌羞,故作無畏的聳了聳肩,“燕少不是說,我們身體契合?反正我是舒服到了,你也舒服到了不是?和官司沒有什麼關係。”
江燕回恨不得伸手將她臉上那張虛僞的笑容給撕碎了,他眯着眼睛看着她的黑亮亮的眼睛,那像極了夜晚的星空一樣的眼睛,他看着那裡面倒影着的自己,彷彿是看穿了她眼底最深處的某些情緒,那些怒火反而是慢慢地消褪了下去。
她這是在報復自己之前對她的惡言相向吧?其實之前就能估計到,以這隻小野貓的個性,怎麼可能忍受得了那些話?看看她現在這一種故作鎮定的樣子,還說什麼三百萬,又一口一個燕少的叫着——江燕回就知道,他的小女人是在給她自己出氣呢!
他挑高一邊的眉毛又是逼近了她幾分,幾乎是貼着她的脣,邪氣地笑着,“寶貝,你倒是出息了啊,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一肚子的壞水,跟誰學的,嗯?”
思怡最受不了他這樣邪魅放.蕩的樣子,加上他又靠的自己這麼近,那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心頭還是控制不住地跳了起來,只能別開臉去可是微微一動,脣就擦過了他的脣,她渾身一僵,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懊惱地低斥,“江燕回,你就會這麼一招,沒有一點新意,你以爲我光是這樣壓着我,我就會說你愛聽的話麼?我告訴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要想知道我的一肚子壞水和誰學的麼?你怎麼不先問問你自己?走開!你不想脫罪,我還想要賺那三百萬呢,我現在要去找證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江燕回呵呵一笑,對着她敏感的耳垂邪魅呵氣,“你這是拐着彎罵我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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