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青嫂過來的,正是花逸塵的手下,起初查到的信息,是,青嫂死了,但後來,他們也發現了個秘密——青嫂沒死!
“櫻子,先別急,讓這個青嫂先說清楚。”,花逸塵將太過激動的芸櫻拉回,護在懷裡,青嫂愧疚地看了眼芸櫻,然後將視線轉向站在觀音像前的穆心慈,蒼老的臉上泛着憤恨。
明明是眼睜睜地看着青嫂死掉的啊,怎麼會又活着呢?!手心早已沁出了冷汗,穆心慈被青嫂那樣看着,心裡更虛了,奈何,此刻又無法逃脫。
“穆心慈!看見我活着,你一定很驚訝吧?你這個毒婦,你以爲我不知道你要毒死我嗎?那天,你端來的湯藥,早就被我換掉了!很意外,是不是?穆心慈,我就算是死,也要把你這個毒婦給帶下地獄!”,青嫂看着穆心慈,一字一句,惡狠狠地吼道。
忍氣吞聲二十多年了,這下終於可以對穆心慈如此挺直腰板地說話了,真是痛快!
這些年,青嫂之所以對穆心慈不敢反抗,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有把柄在穆心慈手上,她的把柄,就是她的家人的安危!
這些年,她的家人等於是被穆心慈軟禁的。
青嫂的話,令穆心慈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青嫂,什麼毒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穆心慈又在耍賴了,抵死不承認似乎成了她今天唯一的手段!
青嫂的話,也讓在場的司徒冽,花逸塵,芸櫻心驚。沒想到,她竟然還想毒死青嫂。這下,司徒冽是完全信了芸櫻的話了,一顆心在狠狠地顫動着,但他表面依舊面無表情着,仔細地聽着青嫂說的每一句話。
“穆心慈,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已經將證據交給警方了!下面我要說的,是你這麼多年來的罪行!”,青嫂瞪視着穆心慈,厲聲道,隨即,又將視線轉向司徒冽,又看了看芸櫻。
“少爺,芸櫻小姐,這些年,對你們,我心裡一直有愧,現在,容我對你們說句:對不起!”,青嫂分別向司徒冽和芸櫻鞠了一躬。12482988
有點哽咽地說道。
“青嫂,今天有什麼你就說什麼吧!”,司徒冽已經分辨不清內心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受了,彷彿真相就要被揭開,彷彿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就要被說出,他不清楚,是該期待,還是逃避。
芸櫻對青嫂點了點頭,在這樣的時候,也只有青嫂來幫自己伸冤了。不過,在內心裡,她最擔心的,最焦急的,還是孩子的下落。
那些真相被說出了,又能怎樣?她和司徒冽,早已是……
“那我就從距離現在比較近的事情說起吧!”,青嫂深吸口氣,開口道,“芸櫻小姐第一次懷孕的時候,穆心慈叫我送了一籃水果給芸櫻小姐,那籃水果都是熱性水果,我明知道穆心慈的用心,卻還助紂爲虐,後來少爺過來找我,我還是一口咬死是自己送的,因爲我被穆心慈逼着,不得不這麼做!”,青嫂在說話的時候,犀利的眸光迸發出憤恨的光芒,直射向穆心慈。Qnow。
青嫂的話,令芸櫻的心狠狠地顫了顫,那麼遙遠的記憶呵……那一晚,司徒冽那一臉焦急的樣子,此刻在她的腦海閃現着,一顆心,酸脹不已。
視線轉向他,他正好也看向自己,四目相接,也只有一秒鐘,他便別開了視線。
她不知道,在青嫂說這些時,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有沒有和她一樣,對他們曾經的過去,還是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司徒冽在聽青嫂說這事時,只感覺,仿若隔世,記憶是模糊的,想不起當初自己是什麼心境了,模糊的影像在腦海一閃而逝,只是好像記得,當晚,自己很焦急,生怕孩子保不住,還以爲是她故意要害死那個孩子……
他是知道是穆心慈指使的,也警告過她。
“後來,芸櫻小姐的媽媽,莫念語不知在哪被穆心慈逮到了,穆心慈將莫念語關押在一棟房子裡,讓她受盡折磨!”,青嫂所說的第二件事,無疑似是一道驚雷,打得司徒冽大腦一片空白!
莫芸櫻的媽媽?!
當年,他親眼看到她和父親出了車禍,被炸死了的啊!
司徒冽的身體怔了怔,垂在褲縫邊的雙拳,緊緊地握起。
芸櫻看到這樣的司徒冽,一顆心,揪緊,沉了沉。此刻,司徒冽的反應,在芸櫻看來,他是恨着媽媽的,在心底,她慶幸當年沒說出實情。
穆心慈一直不敢反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又一陣紅,花逸塵的手下,緊緊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青嫂,你是說,你是說莫念語,她沒死?”,良久,司徒冽纔回神,看着青嫂,一字一句地問道。
他的問題,也令芸櫻的心,一再收緊。
身體晃了晃,被花逸塵擁緊,纔沒有倒下。
“少爺,是,那個莫念語確實還活着,也是因爲有個莫念語這個把柄,穆心慈才能給威脅到芸櫻小姐的!”,青嫂繼續說道。
她也知道?!她也知道莫念語還活着?!青嫂的話音才落下,司徒冽立即轉身,看向芸櫻,犀利的眸,與芸櫻對視,深眸裡好像在問,你一直都知道?!
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告訴他?!
“司徒冽,是,我沒告訴你,因爲我擔心你還恨着媽媽,會傷害她,穆心慈也說,你比她還要恨媽媽!”,芸櫻一眼便看出了司徒冽的心思,擡首,對向他,用力地說道。
司徒冽看着她,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芸櫻分辨不清那笑,代表着什麼,只見他又轉首,看向青嫂。
“青嫂,你繼續說吧。”,司徒冽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靜。
此刻的穆心慈,臉色已經白到了極點,那張臉,一時間似乎老了好多歲。
“穆心慈將莫念語囚禁着,以此來威脅芸櫻小姐打掉第一個孩子!”,青嫂的這句話,無疑更似顆原子彈,將司徒冽的所有思想,情緒,炸得灰飛煙滅,昂藏的身體,明顯地晃了晃,轉首,一臉煞白地看向一臉悽楚的芸櫻!
芸櫻看着司徒冽,心裡想到第一個孩子,一顆心脹痛不已,眸裡,溢滿了水霧。花逸塵一直靜靜地旁觀着,心裡卻也感慨芸櫻和司徒冽之間,有太多太多他無法介入的故事。
“是她逼你的?”,良久,司徒冽纔開口,聲音裡,夾着一絲暗啞,努力地保持平靜,努力地不帶感情,卻還是難以控制內心的疼痛。
芸櫻看着司徒冽,重重地點了點頭,淚水也奪眶而出。
“穆心慈說,只要我把孩子打掉,她就放了我媽媽,還讓我跟媽媽一起離開這裡,我相信了,就去做手術了,而她,卻食言了……”,芸櫻哽咽着,沉痛着說道。
一顆心,還在因爲打掉那個孩子而狠狠地愧疚着,自責着,如果再讓她選擇,她寧願死,也不要把那個孩子打掉!
芸櫻的話,令司徒冽嘴角浮現起一抹悽楚的笑,平靜了多年的心,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痛。那種絞痛,令人無法呼吸。
原來,有很多很多,是他不知道的。
曾經,他也懷疑過,她是被威脅的,然,她卻寧願被打死,也沒有說出那苦衷。
“莫芸櫻,所以,你至始至終都不肯告訴我,是因爲擔心我也會傷害你媽媽,是嗎?”,他看着她,語氣平靜地問道。
“是的,我擔心你也不會放過我媽媽,另外,我也想徹底離開你……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芸櫻說的是實話,當初,她確實想要徹底擺脫司徒冽的,因爲那時,她還沒意識到對司徒冽的愛。
芸櫻的話,無疑似把悶錘,將司徒冽微微復燃的心,打了個粉碎。
她一方面不信任自己,另一方面,爲了擺脫自己,連孩子都狠心打掉,雖然,那是被母親威脅的!
此刻,他最在意的,無非還是她是否真的愛自己吧。
司徒冽心裡閃過一絲悽楚。
不過,隨即被他忽略了,轉首,不再看她,內心再次恢復平靜,死一般地平靜。
“媽!那是你的孫子!你的親孫子!是個男孩!”,聲音極冷,極爲冷靜,衝着穆心慈,用力說道。
他不明白,母親怎麼會那麼地心狠手辣!靜道那麼。
“少爺,到這,還不算什麼,後來,這個毒婦,還叫我把你們的第二個孩子掐死呢!芸櫻小姐也是她叫人將她推下山崖的!”,青嫂在司徒冽吼完後,看着穆心慈,憤恨地吼道!
“青嫂,那個孩子在哪裡?是男是女?!我連她是男孩還是女孩都不知道……嗚……求你告訴我……”,想起那晚,芸櫻的心,再次如刀絞,狠狠地撕碎着,痛地喘不過氣來!淚水,大顆大顆地墜落,她的樣子,清晰地落入了司徒冽的眼裡,平靜的心,狠狠地顫了顫。
想起一個女孩子,懷着八個月的身孕,被人逼着把孩子生出來,孩子被人奪走,她被人推下山崖……即使是一個對他來說,無比陌生的人,他的心,都無法無動於衷。更何況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