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月亮被烏雲遮住,陰沉的天空看不見一絲光亮,悽蒼的烏鴉啼叫聲從不遠處傳來,清冷的風呼嘯着,似是鬼魂在啼哭……
“嗚……對不起!寶寶,對不起……”,雙臂緊緊抱住那冰冷的墓碑,像是抱住了那個可憐的孩子般,額頭抵上冰冷的墓碑,嚎啕大哭起來。
“我好後悔,好後悔……對不起……把我帶走吧……把我帶走……”,臉上的溫熱液體,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血水,鹹澀的液體被吞進肚子裡,血腥味也愈加濃烈。
無盡的後悔,無盡的痛苦,交織在一起,折磨着她的心臟。
她就這麼抱着冰冷的墓碑,不斷地哭泣,懺悔,任由痛苦折磨着她的心臟。
墓園外,一輛黑色的轎車裡,司徒冽坐在後座,不斷地吞雲吐霧,前排的駕駛位裡,坐着司機老陳,透過後視鏡,看着一身落寞的司徒冽,老陳在心裡微微嘆息着。
“少爺,夜裡墓園怨氣重,月黑風高的,你讓她一個人在那,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最後,老陳還是控制不住地問出了口,他的問題,讓司徒冽的雙眉明顯地緊蹙起。
“老陳,你恨過一個人麼?恨一個人,怎麼還會在乎她的死活?開車吧!”,司徒冽深吸一口煙,隨即將菸蒂拋出窗外,關上車窗,動作間,語氣平靜地說道。
老陳並未立即發動引擎,而是因爲司徒冽的話,整個人微微僵硬,“少爺,您當真不在乎嗎?”,老陳嘆息道,“還是把她帶出來吧,這樣真會——”
“老陳!”,司徒冽的語氣開始不耐,語氣裡夾着不可忽視的威嚴,這也才意識到,剛剛竟和老陳說了些不該說的。從來,他就是將什麼都藏在心裡的人,從來,他都不願將心裡的脆弱揭開……可剛剛竟……
這令他惱怒。
老陳微微搖了搖頭,幽暗的光線下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發動引擎,隨即,黑色轎車遠離墓園而去。
司徒冽回到家時,迎面迎上穆心慈。
“冽兒,那小賤種呢?你該不會是把她放了吧?”,穆心慈的視線一直看向司徒冽的身後,沒見到芸櫻的身影,立即攔着司徒冽厲聲問道。
“媽,我不可能放了她,累了,您也早點休息!”,司徒冽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繞過穆心慈,便上了樓。
“誒——”穆心慈想再說什麼,但看到樓梯上已經沒了司徒冽的身影,也只好作罷,今晚,她去了趟花宅,“看望”了花世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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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左眼的花世誠倒也安分了不少,很少再在公共場合露面,因爲那次企圖姦污芸櫻,被司徒冽戳瞎了左眼後,那晚,司徒冽也將他的裸照傳給了媒體,爆料花世誠姦污少女未遂,被人刺瞎眼睛的醜事。12356034
當然,那則新聞裡並沒有提到芸櫻,至於是誰刺瞎了花世誠也無從得知。總之,花世誠差點身敗名裂,花氏集團這半年多來若不是穆心慈在暗中解囊相助恐怕早已不復存在。
花逸塵自消失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任何人都沒有關於他的消息,就如花世誠所說的一樣,他好像從人間蒸發了。
司徒冽仰躺在浴缸裡,任由溫熱的水流按摩着他的身體,視線緊鎖着從手心垂落下來的閃爍着鑽石光芒的櫻花型吊墜,看着吊墜中間,那張在熟悉不過的小臉。
她一個人在墓地,會不會害怕?
這個問題,似乎很白癡。她一向怕黑,他不是不知道。
會不會遇到危險?
這個問題,也很白癡。荒郊野外,即使那墓園裡有圍牆,但也不乏惡徒守在裡做些苟且之事。
或許因爲心事被老陳說中,他還在乎她。所以,他竟也狠下心,叫老陳開車回家。
內心的矛盾讓司徒冽異常鄙視自己!從來他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但對她,他總是打破底線!
不知不覺中,芸櫻已經昏迷,但雙臂依舊緊緊地抱着那冰冷的墓碑……墓園外,一輛銀灰色的跑車隱藏在夜色裡,駕駛座上的男人趴在方向盤上休息。
還是忍不住又來了,不過在看到她安好地跪在墓前時,他又不動聲色地出來了。
半年多來,無數次想到過要放手,但終究無法做到。眼睜睜地看着原本美好嬌嫩的她,漸漸地枯萎,他在心疼的同時也有報復的快感。
或許就這麼將她禁錮在身邊,一輩子。
讓她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娶妻,生子,幸福。
只是,她會在乎嗎?恐怕只是不屑吧。這也是他悲哀之一。
他也知道,他不會再幸福,因爲他不會愛上葉子璇。
有的人,一旦愛上,就是一輩子,即使萬劫不復。
清晨的曙光透過擋風玻璃照射在他的身上,司徒冽睜開眼睛時,天已大亮,揉了揉挺直的鼻樑,這才發現他身處何處。
下車,進了墓園大門。
遠遠地,他就看到一個黑色的小小的,彷彿不存在的身影,伏在一方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他悄聲走近,嘴角揚着譏諷的笑。
這樣,她都能睡着呢。
“起來!”,在距離她幾丈遠的距離時,他倏地大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衣服,將她用力扯起。而芸櫻彷彿是一具死屍般,任由司徒冽拉起。
“這樣你都——”,暴怒的話,在看到她那慘白的小臉,以及滿臉鮮血,和那額頂還在流血的血窟窿時,司徒冽的話倏地頓住,表情也變得僵硬!
一顆心,劇烈地顫抖起來。
“莫芸櫻!”,嘶吼出聲,隨即將她打橫抱起,那輕如羽毛般的體重讓他的心,更加顫抖,絲絲地抽疼!
昏迷不醒的芸櫻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司徒冽抱着她瘋狂地奔跑,在墓園門口遇到了老陳。
原來老陳不放心,昨晚送回司徒冽後,又折了回來,潛伏在墓園附近,暗中保護着芸櫻,這一切,不是爲了芸櫻,而是爲了司徒冽。
“少爺,這怎麼了?這是——”
“老陳!開車!快開車!去醫院!”,已經是多少次了,司徒冽在老陳面前如此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