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和老爺子都很擔心,南都風雲再起,以凌家目前的情況來看,實在不宜遭受動盪,更擔心季家潛伏了這麼多年,要有什麼大動作,可直到老爺子和凌少相繼出院,南都依然一片平靜,季家也毫無動作,就連季雲深,自從那次突然跑來刺我們的眼之後,再沒有出現過,而汪少誠,不知藏在哪個角落裡,五大家族加上凌家的人四處找他,也沒找到,他好像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老爺子在凌少前面出院,他的心臟沒什麼事,醫生叮囑好好調養,保持心情愉快即可,萬不能再受刺激,否則,以老爺子的年紀和身體狀況,再來一次,很可能就搶救不過來了。
凌少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星期後,醫生讓他回家靜養,定期來醫院複查,以凌少的身體狀況,大概一個月就能完全痊癒。
老爺子回了凌家,而凌少回了山頂別墅。
在我的堅持下,貴三回了凌家大宅,照顧老爺子,老爺子用了他這麼多年,乍然離了他,多有不便,現在汪家已經倒了,趙家沒有動靜,趙桑榆也不再來找我的麻煩,實在沒必要讓三爺跟着我,我平時只要呆在別墅裡,不要出門就行了。
貴三回了凌家後,老爺子送了三個人過來,據說都是特種部隊出身,實力與鄭大哥,阿海相當。
自此,阿海與那三人保護凌少,只要凌少出門,定然寸步不離,鄭大哥和愛麗絲跟着我。
自此汪少誠下落不明後,愛麗絲整天都很茫然,她最恨的是汪少誠,結果汪少誠跑了,付出了那麼多,潛伏了一年,眼看着勝利在即,結果出了簍子,大仇無法得報的心情,想來是又憋屈又憤怒又難過的。
“你別擔心,只要他沒死,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他總不可能藏一輩子。”
我安慰着愛麗絲,愛麗絲找不到汪少誠,也只能放開,每日與鄭大哥在花園裡對打。
凌少出院後,給我上課的私教又重新來別墅上課,我又陷入整日埋頭書本試卷,忽略凌少而被凌少懲罰的日子,日子就這麼偶有摩擦,但還算風平浪靜的過着。
五月很快到來,南都提前進入夏天,天氣變得悶熱。
我的成績穩步上升,私教說以我目前的成績,上大學沒問題,讓我繼續保持。
這一天,凌少告訴我,他給我找高中的事,已經差不多弄好了,我報名這一屆高考的事,也已經做好,其實,有私教給我上課,根本沒多大必要回高中上課。
離高考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的時間越來越緊迫,每日裡除了睡覺吃飯,就是看書做題。
日子過得毫無波瀾,在我埋首書本緊張備考的時候,我忽略了凌少開始頻繁外出,不再像之前那樣纏着我。
直到某一天,我睡覺時,發現凌少還沒回來,才驚覺這些日子,我貌似很少看見他。
想起最近這段日子的風平浪靜,我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總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
我在牀上輾轉難眠,一直想着凌少,直到凌晨兩點,他還沒回來,自從我們在一起後,他只有一天這麼晚還沒有回來,就是對汪家動手那一天。
因爲我最近心情緊張,精神焦慮,睡眠很不好,每一天晚上,無論多忙,他都會放下手中的事,陪我入睡。
今晚是出什麼事了嗎?
凌晨三點,門外終於想起開門的聲音,門一開,凌少疲憊蒼白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他看見我,一怔,“你怎麼還沒睡?”
“我在等你。”
凌少關了門,走到牀邊,似乎覺得燈光有些刺眼,他把牀頭燈的燈光調得特別的暗,才湊過來吻了吻我的額頭,低聲說道,“以後別等我了,最近這段日子我都會很晚纔回來。”
他的聲音很沙啞,像狂風颳過砂石的聲音,我的心一疼,輕輕‘嗯’了一聲,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是有點事,不過,我會解決的,你別擔心。”
我抱了抱他,發現他的襯衣溼了,還有些黏糊糊的,“阿琛,你身上汗溼了,趕緊去洗個澡吧。”
他面色一怔,身體猛地僵住,迅速放開我,去了浴室洗漱。
燈光比較暗,我感覺剛摸過凌少襯衣的手指有些粘,便抽了張紙巾擦拭着手指,藉着昏暗的燈光,發現紙巾的顏色有些不對,調亮燈光一看,纔看清雪白的紙巾上一片鮮紅,我再看地上,從門口到牀邊,滴了好幾滴鮮血。
阿琛!
浴室裡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人倒地的聲音,我瘋了般跳下牀,衝向浴室,看見凌少雙目緊閉倒在地上,身下一片鮮紅的血跡,混着水花,染了一片痕跡。
“阿琛!你怎麼樣了?阿琛,你快醒醒!”
無論我怎麼叫他,怎麼拍他的臉,他始終毫無反應,我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想要扶起他,卻發現自己力氣不夠,我飛快的撩起他的深黑色襯衣,發現他小腹上裹着繃帶,鮮血已經染透了繃帶,一點一滴的往下掉。
我衝了出去,大叫着,“阿海,阿海!”
阿海沒有來,來的是愛麗絲,她對我說道,“阿海受傷了,鄭彪在照顧他,今晚跟着凌少出去的另外三個人,也都受了傷。”
愛麗絲幫我把昏迷的凌少扶到牀上,我拿出手機,慌慌張張的找到鄒衝的號碼,打了過去,卻發現鈴聲在門外響起。
很快,鈴聲被按斷了,鄒衝提着醫藥箱,一身是血的走了進來。 “連你也受傷了?”
“沒有,是凌少他們的血。”
鄒沖走到牀邊,解開凌少小腹上的繃帶,露出小腹上那道足足一二十釐米長的刀傷,我的心好像在玻璃渣上滾過,疼得不行。
鄒衝開始給他處理傷口,邊做這些邊抱怨個不停,“我就說了,讓他等一等,等我給他把傷口縫上,他非讓我簡單處理一下,說要來看看你,再下去縫針。”
我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鄒衝還在絮絮叨叨的抱怨個不停,“天天都在一起,早也看,晚也看,沒一刻停的,少看那麼一次兩次,不行嗎?好啦,我剛纔做的功夫全白費了!”
“非要說什麼,我家小狐狸最近很累,精神焦慮,睡不好。”
鄒衝邊迅速的清理凌少的傷口,給他消毒,邊翻了個白眼學着凌少的話說道,我的眼淚洶涌而出,心一抽一抽的疼,鄒衝仍在叨叨不停,“還說什麼我要去看看她才放心,要真那麼不放心,乾脆丟下凌家不管,帶着你遠走高飛不更好?搞得自己這麼爲難辛苦,又是爲了什麼?天天半夜三更從牀上爬起來,跑來給你
處理傷口,這很影響我休息,我都老了好幾歲了,知道嗎?”
“好了!你話怎麼那麼多?跟個女人一樣囉嗦!有完沒完的?再亂說話,我把你嘴給縫上!”
愛麗絲看見我滿臉的淚痕,不耐煩的嚷道,鄒衝剛想反駁她,不經意看見我早已淚流滿面,訕訕的閉上嘴,飛快的給凌少的刀傷縫針。
鄒衝沒有給凌少打麻藥,就這麼給他縫針,他都沒有醒過來,我的心更疼了,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頰,他下巴上的青色胡茬不知幾天沒颳了,刺着我的手,他的眼睛下有着厚厚的青影,看起來幾天沒睡好了。
我和他住在一起,居然都沒有注意到這些,我在心裡不停的怪責自己,羅豔,你是有多粗心!
等到鄒衝縫好針後,剪了線,又給凌少纏好了繃帶,這才鬆了口氣,拿衣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這一次可不能折騰了,至少得躺三天,反正啊,我說的話,他是不會聽的,小美女,這事就得靠你盯着了。”
“我知道,謝謝你。”
“謝什麼?我知道他很累,很爲難,可是,盡人事,聽天命,不要太爲難自己,朝代都有興衰起伏,有終結呢,看看中國五千年曆史,換了多少朝代了,更何況一個家族,你再看看建國以來,南都都倒了多少家族了?”
我心神一凜,盯着鄒衝,一字一頓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凌少沒跟你說嗎?”
鄒衝滿臉驚訝,我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安,“說什麼?”
鄒衝下意識的捂住嘴,“那我什麼也沒說,我要去看一下阿海他們,阿海的傷比凌琛嚴重多了……”
鄒衝說着就轉身想跑,我看了愛麗絲一眼,愛麗絲二話不說,抓住鄒衝的肩膀,一個過肩摔,將鄒衝狠狠摔在地毯上,鄒衝捂着腰嚎叫道,“我草!小美女你也太狠了吧,讓這隻母夜叉對付我?你想要我的命啊?”
“說!你都知道什麼?”
我居高臨下的看着鄒衝,開始逼問,鄒衝怎麼也不肯說,愛麗絲嘻嘻一笑,把腳放在鄒衝的襠部,鄒衝嚇得趕緊去捂,“愛麗絲,你想做什麼?”
“你擋也沒用!你不是我的對手!羅豔問你的問題,趕緊回答!不說的話,我一腳踩爛你的那玩意!”
“你這女人也太狠了!”
鄒衝可憐巴巴的看向我,求饒道,“小美女,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不能說啊,要不你等凌少醒來,你問凌少吧。”
我沒有看他,朝愛麗絲使了個眼色,淡淡道,“看來他是不說了,踩爛吧!”
愛麗絲邪氣的一笑,笑得我這個外人都頭皮發麻,更何況鄒衝這個當事人,他嚇得臉都白了,不停的求饒,愛麗絲不理會他的求饒,慢慢擡起腳,猛地踩下去……
“我說!”
就在愛麗絲的腳要踩上那一處時,鄒衝使出全部力氣,大聲喊道。
鄒衝死死捂着那一處,滿臉冷汗,哭喪着臉道,“我說,我說!腳下留情!小美女,凌家現在遭到兩面夾擊,快要撐不住了。”
我死死的盯着他,生怕錯聽了一個字,心一點點往下沉,鄒衝長嘆一聲,“季趙兩家聯姻,季雲深,要娶趙桑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