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咯噔，臉上露出困惑的神色，“他去北京幹嘛？”
“你真的不知道？不是在故意裝傻騙我？”
林少奶奶一雙利眼，直勾勾盯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我皺了皺眉，追問道，“他到底去北京幹嘛？”
不得不說，最近一段日子，我的演技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張口就來。
凌少之前說過他要北上，去北京的唯一目的，就是投誠吧？
就是不知道他選的是誰，也不知道成功沒有。
凌伯伯和凌二叔都出事了，難道是投誠失敗，對方不相信他的誠意，或者不想趟這趟渾水？
林少奶奶盯了我片刻，大概是相信我真的不知道，收回了銳利的眼神，畢竟她的人一直盯着我，我和凌少既沒有見過面，也沒有打過電話，傳遞過消息。
她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我和凌少最開始溝通的信息，就是經由她的手傳遞出去的。
她也想不到，凌少會那麼大膽，頂着別人的身份，大刺刺的來見我，還鬧得整個會所都沸騰了。
在所有人對凌少的印象裡，凌少性格沉穩冷靜，情緒甚少外露，就算要見我，也會安排好，避開耳目，偷偷的來見我，不會搞得那麼熱鬧。
“還能幹嘛，搬救兵唄？”
“搬到了嗎？”
我急切的問道，林少奶奶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你倒是挺關心他的。”
我苦澀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要是不關心他，才奇怪呢。
林少奶奶不再說什麼，“有人暗中出手了，凌老頭的事被壓了下來，不過有得必有失，顧得了一頭，就顧不了另一頭，凌宇寰兄弟倆他們是保不住了！再說了，那人一向韜光養晦，什麼渾水也不蹚，最擅長自保，他也不敢動作太大，畢竟撕破臉也不好。”
難怪我說林少奶奶一大波連擊，爲什麼沒有攻擊老爺子，原來是有人出手了。
“撕破臉不好，說的也是你們吧？”
我觀察着她的臉色，見她的臉上滿滿的不甘心，便試探着問道。
林少奶奶冷笑着掃了我一眼，語氣很不好的說道，“羅豔，別自作聰明！”
我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看來，我猜對了。
自古以來，最頂層的明爭暗鬥都隱藏在友好和睦之下，就算底下再暗潮洶涌，表面上一定是風平浪靜，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凌少投誠的人，不會爲了凌家撕破臉，
同樣的，林家背後的人也不會撕破臉，畢竟，這種爭鬥，誰都不會搬到檯面上來。
所以，雙方各退一步，形成新的平衡。
凌少投誠的人要的是凌老頭，林家背後的人，要的是凌宇寰兄弟，也許，在林家背後的人看來，老爺子沒幾天活頭了，凌宇寰兄弟正當壯年，又是一個從政，一個管理家族公司，都是能人，比老爺子划算。
凌宇寰兩兄弟一出事，老爺子身體不好，凌少不在，凌家家族公司，靠着二少爺撐着，二少爺能力不足，凌家相當於分裂了，名存實亡。
林家的目的達到了，只是林少奶奶的目的，貌似沒有達到，因爲她最想要的是凌少崩潰。
“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凌琛明明變得很頹廢了的，怎麼突然就振作起來了？”
林少奶奶喃喃自語道，她狐疑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你真的沒有揹着我做什麼？”
我涼涼的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在這種時候，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而且，越是不停的辯解，越是顯得自己很心虛。
這些，都是老爺子教我的。
當面對別人的懷疑時，只要保持平靜，堅定，以及如常的姿態就可以了。
如果遭受到別人的污衊，冤枉，可以表現出適當的怒氣，但不能過火，過猶不及，反而容易惹人懷疑。
見我懶得搭理她，林少奶奶收回目光，喃喃道，“看來，凌琛擺了我一道！他把我當傻子一樣戲耍！”
說到這，她冷冷的掃了我一眼，“羅豔，你的計劃看起來失敗了。”
“也許這不能叫失敗，只能叫功虧一簣。”
“狡辯！”
林少奶奶冷笑道，我皺了皺眉，“怎麼能說狡辯呢？也許凌少之前真的很頹廢，可大概又受了什麼刺激，或者是被老爺子說服了，他振作起來了。”
林少奶奶想了想，不再糾結凌少爲什麼振作的問題，她也知道，事已至此，糾結也沒用，得想辦法解決。
她深思的目光在我臉上轉來轉去，“連最心愛的女人給他戴綠帽子，都無法讓他徹底崩潰，凌少的意志的確比較強大，戴綠帽都不行，難道真要讓你給他生個孽種才行？”
我心中一動，臉上不動聲色的反駁道，“開什麼玩笑？”
林少奶奶卻像是當真了，她站起身來，圍着我轉了幾圈，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件事說不定真的可行。”
我急眼了，“少奶奶胡說什麼呢？這種事怎麼行得通？”
“你跟他在一起兩年，有過一個孩子，還在腹中就夭折了，後來一直沒有懷孕，如今，你居然要生別人的孽種了，你說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大不大？”
林少奶奶眼睛裡閃動着妖異的光芒，她跟凌少槓上了。
我憤怒的瞪着她，激動的說道，“凌家已經名存實亡了，你爲什麼還要咬着他不放？你就不能放過他嗎？”
“不能！”
林少奶奶斷然拒絕，她高高擡着下巴，冷笑道，“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他又沒礙着你什麼，你爲什麼非要和他過不去？”
“他現在沒礙着我，以前礙着我了，我做一件事，必須要完美到極致，凌少好端端的活着，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特別大的污點！我絕不容許！”
我見說服不了她，只得另闢蹊徑，拿林家來壓她，“你做這件事，林家知道嗎？”
林少奶奶臉色一僵，目光閃了閃，“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那看來是不知道了，少奶奶，你就不怕林家知道這件事後，對你有意見嗎？”
“我不做這事，他們對我的意見也沒少過，我不在意他們，只要他們還用得着我，用得着何家，就會對這種細枝末節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到這，林少奶奶臉上閃過一絲苦澀和沉重，“我知道他們當我是棋子，用我的時候使勁用，等有危險時，就會把我推出來，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我，但我不在乎，只要他們用我，給我財力和人手，我就能慢慢積聚起自己的力量。”
“你慢慢的等，慢慢的熬，等你足夠強大了，再拿你兒子做踏板，反過來吞掉林家，是不是？”
林少奶奶勾了勾脣，“你真的很聰明，只可惜我們是敵人，否則，我們一起合作的話，一定能更快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合作就免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怕太貪心，天理不容。”
“天理？”林少奶奶止不住的冷笑，“從來就沒有天理這回事！只有你們這種弱民，纔會把希望寄託於天理！所謂天理，都掌控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手上，而我，要做的就是爬上金字塔最頂端。”
“林家不會縱容你做大的……”
“他們不允許又怎樣？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三年五年不成，十年二十年總可以！”
我笑了笑，淡淡道，“怕只怕你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南都一穩定，兔死狗烹。”
林少奶奶勾了勾脣，眼裡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誰跟你說，南都就要穩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