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逍城收回了對外界的感知,竟有人摸上了他的肩膀,正是搞偷襲的好時機,現在他雖然反應過來了,卻始終慢了半拍,換了一個高手,足以要了他的命。
咦?
又嫩又滑,柔若無骨,是女人的手!
莫逍城驚上加驚,怎麼會是女人的手,莫非也是個高手?他摸上那隻柔荑的時候,順着就往上一爬,抓住了女人的手腕,摁住了她的脈門,力道不大,卻能穩穩地控制住對方,如蛇被捏住了七寸。
“啊!疼——”
那女人吃痛一聲,叫出來的聲音如黃鶯出谷,脆若銀鈴,帶着一點驚呼,還算悅耳好聽。
莫逍城趕緊轉過頭,目光凜冽看了那女人一眼,目光化作一支穿通心脾的利箭,射入女人的心靈深處。這是一種眼功,是一種氣勢,話說,打人先打眼,就是如此。
那女人渾身竟打了個激靈,帶着驚恐,毫不猶豫地避開了莫逍城凌厲的眼光。
這是一個化着淡妝,還帶着一些青春氣息,莫逍城估摸着,也就最多二十歲出頭,她臉上的淡妝給她增添了一些嫵媚,不用說,這是一個女大學生。
莫逍城抽出了手,略帶歉意道,“小姐不好意思,我神經太過靈敏了,沒弄疼你吧。”
那女大學生瞪了莫逍城一眼,一屁股坐在莫逍城的旁邊,她伸出那隻被莫逍城捏痛的手,攤開莫逍城面前,嘟起了嘴,“好痛,你看,都紫了。一句不好意思就有用嗎,那還要警察來幹什麼?不過嘛——你請我喝酒我就不計較了。”
女大學生叫薛心蕾,和幾個同學來深夜酒吧放鬆一下心情,在一個角落的雅座裡觀察了莫逍城一段時間,閒着無聊興趣一起,就打算搭訕一下莫逍城,逗一逗他。這幾晚來,她不知道佔了多少那些悶騷男的便宜,喝了不少的洋酒,愣是連手都沒有給人碰一下。今晚遇上了莫逍城,倒是“開了葷”。
莫逍城心中皺眉,表面沒有不耐,只是很官方地微笑,“好,你去點酒吧,等會我會付賬的。”說完就轉過頭,不再望向一眼詫異看着他的薛心蕾。莫逍城不認爲是自己的錯,要不是對方不禮貌地攀上他的肩膀,他也不會弄傷他。而且要不是他收手地快,就可能一下折斷薛心蕾的手腕了。
“欲擒故縱?這麼老的招數還敢在我的面前使出來,真是個悶騷男,也好,我就上的計,掏光你的錢包。”薛心蕾不屑地想到。在她看來,莫逍城分明就是在欲擒故縱,老得掉渣的把妹招數。這樣的男人她見過不少,到了後來都毫不疑問地露出色狼尾巴,薛心蕾就整蠱過不少。
會來深夜酒吧的男人就不是正經的男人,自己那麼漂亮,說對方不動心,那是鬼都不信。
莫逍城看着舞池裡水蛇一樣的男男女女,時不時有幾對如膠似漆地走出舞池,轉眼越來越多的男女涌進舞池。在別人眼裡的人間天堂,他看得索然無味,場面雖然熱鬧,人聲鼎沸,也始終打破不了他心中的那份特有的寧靜。
未老先衰這個詞,應該就是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吧。莫逍城暗想。
“喂,你叫什麼名字?看你的樣子那麼憂鬱,失戀了吧?”薛心蕾在莫逍城面前晃了晃手,把莫逍城的眼光吸引了過來,饒有興趣地說道。不可否認,莫逍城的樣子和帥字搭不上邊,就樣貌而言,可能他的特別就是沒有特點了,整一大衆臉,丟到了街上會被人羣淹沒的那種。但薛心蕾離得近,仔細一看,發現莫逍城的臉頰剛毅,眉毛濃黑,鼻子也高挺好看,總之是每一個部位都好看,只是組合起來就變成平凡的模樣了。
“不是,我就是來酒吧放鬆心情。”莫逍城補充道,“請問小姐有事麼?酒點好了嗎,要是沒事的話,我就不奉陪了。”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一個人靜靜。
薛心蕾愣了愣,想要張口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隻囁嚅出兩個字,“沒事。”
“哦。”
莫逍城一口飲下好大半杯藍帶馬爹利,跟薛心蕾禮貌地微笑一下,就走向了一個沒人坐的雅座。
良久,薛心蕾也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自己這樣算不上被人主動“甩了”?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看向莫逍城毫不停留的步伐,薛心蕾心中已經隱隱知道他不是欲擒故縱,是真正對自己不感興趣,而且她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落寞。
“怎麼的,我們的薛大美女真有吃冷丁子的時候啊?對方是個超級無敵大帥哥吧,喲喲,真是難見哦。”
這個雅座裡,坐着幾個大學生,顯然是薛心蕾的同學,四女兩男,說話的是其中一個女大學生,親熱地摟住薛心蕾的胳膊,倜儻道。
薛心蕾戳了戳她的額頭,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紅酒喝了小口,潤了潤喉,“就允許你蔣美梅吃冷丁子,不允許我薛心蕾吃冷丁子?不錯,對方是個超級大帥哥,看不上我,要不你去試試,吶,帥哥就在對面那個雅座,一個人坐着呢。”
蔣美梅笑道,“我就不去獻醜了,我們薛大美女都搞不定,我就更不用說了。不過難得遇到一個我們工程系薛大系花都碰壁的男人,我倒想見見。小雨,我過去會一會那個帥哥吧,咯咯。”
蘇雨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那個令萬人迷薛心蕾同學吃癟的,到底是何方神聖。走吧,我們兩大美女出手,定要把他迷得找不着北。”
蔣美梅和蘇雨走後,一個比莫逍城帥氣得多的人坐在薛心蕾的旁邊,他姿態帶着小小的恭敬,看向薛心蕾的眼神也閃過一絲傾慕,只要眼睛不瞎的人就看得出來,他是喜歡薛心蕾的。
“心蕾,你不會也被那個裝逼的小子給騙了吧,我敢說他肯定是在欲擒故縱,太明顯了,傻子都能看出來。蘇雨和蔣美梅兩個人一去,他肯定就露出尾巴了。”
“甘建波你別靠我那麼近,熱死了。哦?欲擒故縱?我倒沒有看出來,那意思是說我連傻子都不如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心蕾你誤會了,你冰雪聰明,是我們工程系的才女,我哪敢說你壞話。呃,不是,你根本沒有壞話讓我說,在我心裡,心蕾你就是完美的。”
“算了,不和你說了,喝你的酒吧。”
薛心蕾坐到了另一邊,不再理會甘建波。
甘建波追求她的事情,整個工程系都知道,從大一到現在大三一如既往,明裡暗裡都表達過他的愛意,他長得很帥氣,要身材有身材,要家底有家底,可薛心蕾愣是看不上他,一直對他若即若離,忽冷忽熱。倒也不是討厭他,就是少了那種來電的感覺。
另外一個男生靠了上來,輕聲道,“建波,你追求薛心蕾兩年多了,她一直不接受你,擺明就是不喜歡你了,難道你就繼續追求下去?我看學校裡有好幾個女生都對你有意思,何必爲了一棵大樹,放棄了整片森林呢?”
甘建波留戀地看了嫵媚而清純的薛心蕾一眼,埋頭就喝了一口悶酒,打了個酒嗝,聲音提高了一些,“何峰,你不知道,那幾個女生算什麼?就算校花喜歡我,我都不會變心的,我告訴你,在我的心目中,心蕾是唯一的。”
何峰不說話了,甘建波說的有些大聲,是故意說給薛心蕾聽的。
薛心蕾無動於衷,只是皺了一下眉頭,看也沒有看甘建波,只是饒有興趣看着莫逍城如何應對有備而去的蔣美梅和蘇雨。
看到了莫逍城的樣子,兩女對望一眼,閃過一絲失望和疑惑,眼神都傳播着一個信息,“怎麼長得那麼普通,就是他讓薛心蕾吃癟的?”
又有人來了。莫逍城睜開眼睛,短距離內,一有人注意力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冥冥中感受到,感官很敏感,如機敏的靈猴。
這是練武之人練到了家,對外界的靈敏度比常人好很多。還有一些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靈敏度也很好,特別對敵意殺意更加地敏感,一有敵意罩在他的身上,就會下意識地反應過來。
“帥哥,你看起來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我們可以坐在這裡嗎?”蔣美梅揚了揚劉海,她穿起高跟鞋來有一米七二高,英姿颯爽,居高臨下,笑眯眯地對莫逍城說話。
蘇雨聽到蔣美梅的話,差點笑了出來,直呼好老土的搭訕話題。
莫逍城的這個雅座處在最角落,還轉了個小彎,比較少人來往,要不莫逍城也不會坐到這邊來。眼前的兩人分明就是故意來和自己搭訕的,這點莫逍城一眼就能看出來,只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會吸引到別人的。
又一道眼光射來,莫逍城察覺到了,他順勢望去,是剛纔那個女學生,還目光閃耀,看錶演一樣看着這邊。莫逍城一陣憤怒,對她們這種無聊的遊戲感到不悅,這分明就是拿他做玩具玩,這就是現在的大學生喜歡的把戲?
低俗趣味!
莫逍城也不直接戳穿,面無表情道,“這裡有人了,你們還是找別的雅座吧。”
兩女一陣氣節,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你……還有沒有紳士風度啊,虧我還叫你帥哥呢……”
莫逍城擺手打斷了她們的話,“你是美女,我不是帥哥。不送……”
蘇雨一跺腳,狠狠地瞪了莫逍城一眼,拉着蔣美梅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