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未破,選黃不分,渺渺茫茫,盡附無常,道懸其上,凌於虛空,化生其三,轉爲太虛,始有萬物,皆尊其規,生滅兩循,環環圓圓,莫能超脫,太虛廣宇,幽冥黃泉,孕育生靈,終爲魔頭,來不知來,去不知去,無形無質,妄以爲外,實在其中,吾始太一,身化三清,急如敕令,急如敕令......”
王鍾感應天魔,神念已經隱隱到達了宇宙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那裡是濃密得不開化的幽黃,無邊無際,無數不知名的強大存在詭詭秘秘,縹緲無常,彷彿又與自己溝通,一絲絲明悟從心底生氣。
以幽冥黃泉之氣爲引,窺見了其中蘊涵的信息,天魔的奧秘,被一點一滴的揭開。
那奈何天魔珠化身天魔波旬,六臂一首,上有雙角,面顯諸般恐怖,或是獠牙闊口,猙獰梟笑,或是威嚴王霸,凌駕天下,又一轉,爲妙齡聖女,高潔不容逼視,無數顏色,如走馬觀花般變幻。
這天魔主波旬無下身,化爲一條煙尾,升騰起十來丈高,正好處在朱雀神鳥的翅膀之下,遠遠望去,便如魔羅鬥神鳥。
這樣的畫面,只有那些宗教史詩壁畫中才能看到,不想卻在現實中出現,令人無比震撼。
念動神咒真言,王鍾用手一指,所處的一面朱雀魔幡上立刻飛出一條黑紅略帶金色地怪影。閃電鬼魅般地朝天魔撲出,眨眼之間就到了天魔頭頂,化爲一個九寸來高的小人。
一聲響。無窮量地黑,金,紅三色細絲從小人身上射出,凌空懸掛,宛如瀑布一般傾瀉,瞬間就把天魔包裹成一個巨大的黑繭。
這黑紅帶金的九寸小人,正是王鐘的本命元神所化,在北邙山得了乾天火玉內蘊涵得精氣,又得河間王率領羣鬼貫通全身經脈,聚集百鬼內丹,火玉精元,王鍾終於一舉化成元神。
只是南些精氣不是本命所煉,元神雖然速成,但並不精純,又在北邙山地穴中煉了幾月。才能勉強使出法術,直到得了穹荒青龍旗,煉得通靈之後,能運元神與旗靈青龍相合,這才陡增十倍。威力大盛。
但到這青龍元神到底只是身外的功夫,與自己修煉地功法不合,雖然能暫時增添威力,卻不能徹底融合。
況且合一之後,還要耗費元氣駕御,遠沒自己修煉來的精純靈活。
如今正好在這百日功夫,王鍾得了鰲龍肉身,又借七殺玄壇得威力。聚集元氣將元神中的雜質全部煉去,更煉化精氣,不斷壯大元神魂魄。如今元神已漸漸凝鍊,附上了地煞火,黑煞氣,太陽真火,朱雀七殺星辰火,雖然遠沒到大成的時候,但至少能發出諸般法術。翱翔天空,也不會被天風吹散了。
只是元神凝鍊之後,上面的真火相剋,再不能青龍元神融合。
此時,正在以本命元神中的魂魄結繭裹魔,只等數個時辰後,破繭出魔,這尊無上天魔便成了身外化身。
只見方圓十幾畝的七殺玄壇中,火光沖天,經過一百天的煅燒,那中央地土地都被熔化成汁,紅通通拳頭大地泡鼓出,生了又炸,炸了又生,七面巨大魔幡在火風中招展,獵獵作響,其餘地六條元神都變得硃紅。
月已到中天,殘如彎鉤,灑下清冷得光華。
突然,一縷黃光出現在月影之中,旁邊還有兩個細小的黑點,迎着這邊疾馳而來,不出片刻,黃光黑點接近,黃光大如草蓆,裡面裹着一個穿黑色紋金龍漢服,戴紫金冠,面色淡黃,五柳長鬚飄飛,身材高大地君王,旁邊兩團黑雲,乃十兩個渾身纏繞黑氣鬼將,一個獨目持刀,一個持雙股寶劍。
來人正是鬼王魏武帝曹操,與其手下兩大鬼將夏侯敦與典韋。
魏武帝本是鬼神,只不過法力深厚,煉成實體一般的樣子,使人分是肉身還是鬼,那兩個鬼將則沒這麼厲害,還是似真似幻的陰鬼魔體。只不過都沒有肉身的束縛,來去如電,能破空而行。
一停在極高的空中,火焰撲面而來,炙熱精紅,光華變幻,依稀見朱雀神鳥在無窮量的火焰中撲騰,更有一股如星空般浩瀚的神秘力量撲面而來。
這星辰真火正是鬼魂的剋星,兩大鬼將便有些不舒服,這位魏武帝眼光一閃,看穿火光,見到那黑紅金三色魔繭,知道對方正運元神成繭地關鍵時候,再看下面,火雲騰飛,熱風激盪,幾十畝地都是赤紅滿目,看不清楚王鐘的真身在哪裡。
“黑山小友!你修的乃是無上妖法!大成之後,還在天魔之上,守着珍寶,不能自持,卻乘本王天劫之時奪我精煉千年寶珠,此等行徑,豈不是如那猴子一般,舍了西瓜去取芝麻?更不是天妖所爲。當年與令師論道,有些交情,此行並不與你危難,只將奈何珠取還,便自干戈玉帛。如若小友強硬,動起手來,不見得好處。”
王鍾正運元神,那曹操到來,他也已經知道,正要準備應對,卻停對方先禮後兵,當下笑了兩聲,聲音傳上:“那日我便說過,此珠只爲暫借,日後等我元神達成,一氣化三清之後,便歸還與你。再說當日情況,我若不取,此珠早被崑崙天師兩道取走,遁進皇宮之中,你衆生無望。此舉說來,還是你佔了便宜。此時落進我手,暫爲我用,不過師助你奪珠的利息,你卻一味胡攪蠻纏。這百日之內,與我鬥法二十七此。鬥無功而返,如今又來羅嗦,十分煩躁。我殺心已起,你還是速速離去,免遭毒手,壞了本來面目!”
“大膽!”那鬼將典韋聽見語言,頓時大怒,剛剛怒吼。卻突然想到對方乃是天妖傳承,雖然功候還淺,但法術詭異,已經師厲害無比,自己連同諸公都已經是鬼,不是當年挾天子以令諸侯地大將了,往事都如煙雲般消散,“你借這天魔至寶,正如當年大耳賊借荊州一般。豈能信你?”
“我言出必行,懶得將那些詭詐之道!”王鍾道:“要麼退走,日後還是還你。要麼下來搶奪,如若奪去,乃是你手強。我無話說。如若奪不去,日後我還是歸還與你,以踐諾言。只是還珠之後,再將你等一起殺死,以還今日騷擾我之過。我恩怨分明,最煩躁羅嗦。話就說到這裡。若在喋喋不休,你不動手,我便要動手了。”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一身黑色紋金龍漢服飄拂鼓盪,“既然如此,本王便看看小友得了幾分天妖真傳!小友幫本王保存天魔珠數月,自要有所回報,那就取了小友的元神回我那銅雀宮中做客。”
話音剛落,也不見曹操有什麼動作,周身的黃雲突然飄起,轉眼化爲一大蓬,把整個法壇都罩住。隨後用手一指,轟轟之聲宛如奔雷,黃雲滾滾壓下。
兩人說話一完,眨眼之間就動起手來,曹操是志在得回寶珠,這珠是他耗費千年苦工,日夜吞如,結合天魔四寶之氣才煉成,如何能夠放棄?當下將自己修成地黃泉魔雲放起,想要將王鍾元神都收取了。
黃雲一壓而來,當頭就碰到那朱雀神鳥,火光飛騰,鬥在一起,突然,下面又飛出一幢青光,轉眼化爲一條青龍,在火光中搖頭擺尾上來。頓時狂風大起,借木生火,朱雀神鳥頓時更加厲害。
曹操見黃泉魔雲被敵住,知道對方法力不如自己,藉助了法壇之力,才能和自己抗衡,正要施展另外的法術,突然見那魔繭迅速沉下。
“我料定今日還有別人要來,你兩看護上面,若有情況,立刻傳音招呼。”說罷,手一招,多了兩口寶劍,一口青光閃耀,彷彿長虹,一口紫光閃爍,正是曹操當年地兩口護身神劍,一口名爲青虹,一口名爲倚天。
把兩劍一擲,立刻化爲一青一紫兩條長虹,宛如連帶,自上而下,圈權裹住自己,朝下追去。
“只要毀去了法壇,還不束手就擒!”曹操心中自由算計。
剎那就從空中飛下,落入法壇之上,只看出一片赤紅,耳邊是狂風怒號。
“九幽魔眼!”曹操用手一點額頭,兩眼黃光直射,吞吐十丈開外,轉眼一掃,隱隱見了這七剎玄壇的情況,只見離自己有百步開外,一座燒得通紅的高臺上插了一面麻布星幡,星幡之上,有一丸舍利。
“哪裡弄來地元神?”曹操一見,猛然踏出一步,手一揮舞,五指間立刻發出五道慘白光華,擊破火雲,憑空朝法臺爪去,滿以爲以自己的九幽元魔神光凝聚成的爪子,以爪之下,連一座小山峰都要被揭走,區區法臺,不在話下。
哪裡知道,一爪抓了個空,對面法臺在火雲之中飄搖,彷彿幻象,突然一轉,齊齊消失,隨後無數斗大火團似暴雨般的打來,都打在青虹,倚天劍光之上,隨後爆散,化爲無窮量個火星相互撞擊,又凝聚成火球打來,這樣循環往復,永無休止,不但力道奇大,打得劍光動搖,且震耳欲聾。
原來這法臺百日凝鍊,早就通靈,能隨意轉換,變幻莫測,王鍾挾着七條元神連帶朱雀真火得威力與曹操抗衡。
被對方崔動玄壇奧妙,曹操只感覺四面都是幻影飄飛,火雲變幻,點點星星人似乎進了一個火的世界,突然一股怪嘯之聲又響起,知道王鍾崔動了天魔骷髏杖的妙用。
“我精修天魔大法千年,不是搬門弄斧?”雖然大笑,曹操卻絲毫不敢怠慢,守住心神,迎着火光尋聲音衝去,一連衝了半個時辰,四面還是一片火雲,只是火光越來越盛,法壇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
“這一頓猛衝,起碼都衝出了百里開外,這法壇只有幾十畝,怎還沒到盡頭,莫非被顛倒了方向,叫我白白浪費時間?”曹操心中一動,大笑道:“這七殺玄壇果然有鬼神莫測之機,暗含術數之妙用,轉換空間方位。只可惜我早有準備!”
見王鐘不回答,曹操也不再多說,取出烏金圓盤,形似八卦,巴掌大小,只是上面有一磁針,用手一指,立刻滴溜溜旋轉。這烏金盤大有來頭,名爲八陣天羅盤,乃是當年諸葛武侯所留。
武侯做八陣圖,天下陣勢,莫出其右,這八陣天羅盤就是渡測陣勢方位,無論什麼厲害的陣勢,都困不住。
當年諸葛武侯在五丈原佈置七星逆天大法,爲蜀國延運,只可惜天道不能逆,以武侯這等強者,都早受反噬,神形皆滅,這八陣天羅盤被司馬懿得到,後被曹丕葬在曹操墓穴之中。
逆天反道者,自古都有,其中多是手段通天的上古大聖,無上宗師,功參造化,能知過去未來,但無一都不會成功,落個飛灰湮滅地下場。天道運轉,造化神器,無論是仙佛魔神,都似乎只能順從,不可抗拒。
八陣天羅盤一出,曹操頓時明白了方位,指針飛轉之間,人化爲一團紫青光華,或大或小,閃動飄飛,不一會停下,眼前一亮,又見一座法臺,法臺魔幡之下,坐着一個年輕人,滿頭銀髮,指甲如鉤。
頓時知道是天妖真身,“你怎脫得吾掌心?”大笑之中,欺身上前,用八陣天羅盤死死鎖定了方位,再次施展九幽天魔神光化爲一隻十丈長得深深白爪攝去。
曹操心中得意,突然,心靈生出警兆,原來是夏侯敦與典韋傳來信息。
又有敵人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