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一些蓋弗拉貴族留在了聯邦之後,下午茶文化也逐漸的在一些羣體中盛行。
聯邦人,特別是聯邦中高層對“貴族文化”的青睞是有目共睹的,他們癡迷於把自己調整到和貴族同樣的水平,去享受貴族們的生活。
總統先生也是蓋弗拉貴族文化的愛好者。
對於年輕的孩子們來說可能聯邦和蓋弗拉關係的認知還停留在“兩個獨立主權的國家”這一點上。
但對於老一輩人來說,蓋弗拉是他們血脈誕生的地方,至少大多數如此。
最早一批抵達聯邦的人幾乎都來自蓋弗拉,淘金者,流放者。
在聯邦沒有沒有形成一個獨立主權國家概念的時候,他們都是蓋弗拉人,現在居住在拜勒地區。
所以老一輩的人其實對聯邦的歸屬感沒那麼強。
不過近幾十年來隨着聯邦的國力開始快速的增強,加上聯邦文化在傳播上具有的優勢,年輕人們已經把聯邦和蓋弗拉看做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而不是混爲一談。
“這裡是總統府……”,他不得不把電話提起來,緊接着電話中就傳出了他很熟悉的聲音。
“只要你們的情緒崩潰了,他們就有機會繼續往下拖,甚至是以你們的精神狀態不適合出庭作證爲理由,要求法庭不採納你們的證詞!”
林奇打斷了他,“他們給了你什麼好處?”
他們就不願意再回去。
“我聽說軍方的人找你談過了?”
軍事法庭裡使用的法律條款並不包含一些擴充的法律,只有軍法和基本法。
大律師推了推眼鏡,“有點難以開口……”,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比如說他們會要求你們重述某一次或者很多次你們被侵犯的過程。”
再也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下午了!
但今天下午,總統先生的下午茶不那麼愜意。
是林奇打來的電話。
他如果違背了社會的主流想法,那麼他和他的家人都會被民意拋棄。
之前他還想着要和軍方形成一個比較緊密的關係,即便他沒有了機會,但他還有孩子。
這讓民衆們對這個存在感不太強烈,以及不太瞭解的總統兒子,也多了一些好感……
他的兒子代表他參加了一檔政治談話類節目,並在節目中表示,軍人只是身份,而不是規避法律風險的護身符。
珀琉斯的父親剛纔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希望他能支持聯邦軍方性醜聞案能夠讓軍事法庭審理。
蘭達聽得一頭霧水,“律師先生,爲什麼不說得更詳細些,我相信女孩們也需要你給出更專業的幫助。”
軍方的人情有沒有機會用上都很難說,而林奇這邊,則能夠直接影響到他。
但是社會輿論包括吉安娜本人自己,都認爲應該在聯邦法庭審理,這樣他們才能得到他們應得的結果,而不是逃過懲罰。
是得罪軍方,還是得罪民意呢?
他煩惱的吸了一大口煙,有些後悔把特魯曼先生的信告訴了珀琉斯,不然現在也不需要他來做決定。
對於整個社會來說,好人有沒有補償不重要,重要的是壞人一定要受到懲罰。
當他們鬆散的分散開時,沒有人會在乎他們。
總統先生只能點頭稱是“他們希望我可以讓案子在軍事法庭審理……”
並且含蓄的表示會牢記總統先生在他們需要幫助時伸出的援助之手。
還是那麼直接,直接得總統先生有點不高興,但又無可奈何。
但現在輿論扭轉得太快了,快到他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看報紙,打聽消息才能跟得上的地步。
這些老人們對蓋弗拉的文化,特別是貴族文化,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
“一個人情。”
同時總統府簽署了行政命令,由五名終身大法官參與開庭的審理工作。
輿論立刻得到了非常積極的反饋,總統先生也很果斷的收割了一波民意——
“關於這些人交給那邊審理的事情。”,林奇問得很直白,沒有任何的隱藏。
咖啡已經有些涼了,還有大半沒有喝。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來電提醒之類的,他完全不知道電話鈴聲是爲誰而響起的。
未必倒是沒有,利誘肯定不缺。
書一直沒有動過,香菸倒是抽了,而且抽了不止一支。
孩子們的路還很長,如果他們和軍方有過硬的關係,他的孩子們未必沒有衝擊總統寶座的位置。
林奇給了他一個建議,“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把軍方那些人給伱的說的話當做一回事。”
有林奇的干涉,很快總統府就出了公告,聯邦最高法院第一審判庭將承接聯邦軍方性醜聞案件的審理工作。
這倒不是說他改變了下午茶的結構,純粹是有煩心的事情。
這讓總統先生很躊躇,因爲他實際上也很清楚,一旦他真的作出了有利於軍方的決定,他就會完全的背離了社會的期望。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三大律師事務所之一,專門負責刑事案件的律師團隊在這。
“我們的敵人很危險也很強大,他們代表了聯邦最高的軍事力量,所以即便我們爭取到在普通法庭和他們打官司,我們也不能放鬆戒備。”
總統先生平時很享受自己的下午茶時間,他會點上一杯聯邦咖啡,然後再來上一個水果巧克力捲餅,然後再來一支菸,一本書。
珀琉斯的父親還提出除了基本法之外的一些地方法或者後續添加的法案和修正案,不太適用於目前發生的這些問題。
“這件案子交給最高法庭審理,到時候多派幾名終身大法官一起審,務必要讓法律的光芒照射進邪惡的陰影當中!”
這樣能夠操作的空間就非常大了,說不定還能保住一部分高層軍官。
“這些人會很卑鄙一次又一次的揭開你們的傷疤,而且這一次我得到一個消息……”
無論是誰,一名三等兵,還是一名上將,在除去了這層身份之後,他們就是聯邦的公民。
所以珀琉斯的父親一早就打電話來,希望總統府能配合軍方的內務工作,讓軍事法庭來接手剩下來的審理工作。
總統府的聲明發出之後,第一次開庭就定在了下週的週一,每個人都很期待,也很緊張。
他手裡夾着的已經是第三支了。
而且吉安娜以及一些受害者女孩也都不再是軍方的軍人,所以考慮到公平起見,最終由聯邦最高法院來審理這個案子顯然是有必要的。
“……開庭之後他們的律師,包括檢察官,都會提出一些可能比較刻薄的問題,我需要你們有一個心理準備。”
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他們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讓你們的情緒崩潰,以及無法面對那些發生過的事情。”
總統先生沉默了一會,最終答應了下來。
這明顯是要把軍方的人釘死在恥辱柱上!
他罵了幾句髒話,然後把電話接起來。
水果巧克力捲餅也沒有被碰過,安靜的擺放在盤子裡,中間卷着的香蕉粒有一些看起來已經有點發黑氧化。
“細緻的過程,從他們的髒話,對你們動手的順序,如何強迫你們發生關係,他們都會問。”
他權衡再三,比起得罪軍方,得罪林奇顯然更可怕一點。
底層民衆對於上層的老爺們來說是極爲複雜的一股力量。
總統先生打算實話實說。
能越過秘書處直接把電話打進來,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人物。
負責押送流放者到這片蠻荒的土地上,後來這些士兵在這裡發現了商機。
總統先生的兒子也表示尊重彼此,勇於面對過錯和法律,纔是犯錯之後最正確的態度!
軍事法庭審理,自然會偏向於被告。
兩邊都在爭,最終誰能夠作出最終的決定,那麼肯定只有總統本人了。
還有五個月,他就可以暫時退休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帶着麻煩離開。
總統先生的祖先也來自蓋弗拉,當然並不是貴族,而是一名士兵。
當他們遠離蓋弗拉本土時,他們這些蓋弗拉帝國最底層的士兵,在這裡搖身一變變成了社會高層。
但當他們擰成一股繩時,就連總統先生也得考慮得失。
“他們會試圖使用一些可怕的問題來擊潰你們,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晚上,蘭達和吉安娜邀請了其他受害者一同聚會,他們要談論接下來的一些應對的策略。
律師的目光在這些受害者的臉上逐一的掠過,“他們會要求對庭審進行直播,換句話來說……”
已經有女孩臉色發白了,讓她們在全聯邦乃至全世界觀衆的面前不止一次的重述自己被侵害的過程,這足以讓她們崩潰!
她們如果重述了那些發生過的事情,那麼以後她們怎麼去面對新的生活和家人,還有朋友?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們被多次侵犯,並且還知道侵犯的詳細過程!
只是聽到這裡,就足夠讓人崩潰了。
律師抿了抿嘴,“而且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因爲一些圖像證據會當庭展示,甚至有可能要求你們直接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