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濤的過激讓尚大同不快,考慮到這案的特殊『性』,他還是耐心道:“鍾濤,你不能對誰都有意見,現在是什麼時候,哪還能到處擡槓?我明確告訴你,金鑰匙的事,陶陶也是懷疑,她也在調查,這事不能怪她。
鍾濤鼻子裡哼了一聲,顯得很不服氣,情緒卻比剛纔穩定許多。尚大同知道批評起了作用,笑笑,拉他坐下,這纔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道給了鍾濤。
原來,兩天前陶陶找到尚大同,稱有事彙報。尚大同精神爲之一振,自從連環殺人案發生後,陶陶的思想一直處在波動中,行動也是時而積極,時而頹廢,令人捉『摸』不透。作爲政委,尚大同不希望陶陶這樣,他渴望每一個部下都能精神亢奮地投入到工作中,能表現出積極向上、奮發圖強的一面。但陶陶的表現令他失望,尤其向樹聲一案,似乎對陶陶衝擊很大,儘管偶爾的,她也表現出積極的一面,但總體,她卻顯得消極,尤其跟同志們之間的配合,很不到位。尚大同一直想找到原因,想跟她推心置腹談一次,但陶陶對他躲躲閃閃,有時甚至冷冰冰的,不把他當回事。這次陶陶主動找他談工作,尚大同自然高興。
兩人談話的氣氛很好。尚大同料定陶陶有心事,哪個女人沒有心事呢?婚姻中的女人,婚姻外的女人,她們總是被一些事困擾着。男人可以借酒消愁,借工作排遣,女人不行,女人一旦遇上心事,就會在自己心裡織網,心事越重,網織得就越密,結果自己越是走不出去。爲了幫她消除顧慮,讓她痛痛快快把心事講出來,尚大同先是講了一段自己的故事,故事中的主人當然是他逝去的太太,這個故事他不知講了多少遍,鍾濤他們都能倒背如流了,陶陶卻是第一次聽。聽的過程中,陶陶的眼圈就已發紅,尚大同眼裡也有層溼。每次都是這樣,一念叨自己的妻子,那層溼就忍不住要流出來,尚大同自嘲道,自己提前進入了更年期,快成祥林大哥了。陶陶頗有感觸地笑了笑,笑完,陶陶抹了把眼圈,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着尚大同:“想不到政委是一個多情的人,可惜,您這樣的男人不多了。”
“怎麼不多,甭看這世界花花綠綠的,重情的男人還是很多。”尚大同的確不是一個風趣的男人,講這種話,顯得彆扭了些。如果換了鍾濤或是譚偉,他們講的效果一定不一樣。不過這話還是打動了陶陶,她剛剛擦乾的眼圈再次溼潤,也許是考慮到尚大同年長的緣故吧,陶陶索『性』就哭出了聲,哭着哭着,就把一肚子的委屈道了出來。尚大同這才知道,陶陶的小家庭出了問題,工作上的消極都是情感受挫引起的。他想了想,鄭重其事道:“我們誰都給自己的婚姻打不了保票,出了問題,要正確對待。能夠挽回的,一定要挽回,不能用自己的錯誤懲罰對方的錯誤。實在挽回不了,也要勇敢面對,畢竟,婚姻不是一個人的全部。”話雖這麼說,心裡還是直打鼓,畢竟,婚姻對女人而言,幾乎是全部。
沒想到陶陶捋了捋頭髮,輕鬆一笑道:“謝謝政委,我就是想找人傾訴一下,吐出來,心裡好受多了。沒事,天塌不下來,最難過的日子已經過去了,該辦的手續也辦了。”
“辦了?”尚大同驚愕道。
“辦了。”陶陶平靜地點了點頭,苦澀一笑,“不辦我還不敢跟您講呢。”
尚大同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一般情況下,遇上這種事,既不能祝賀也不能表示遺憾,酸甜苦辣全在對方心裡,你是感受不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沉默有時也是安慰別人的一種方式。
“不說這個了,今天找政委,是想彙報一件事。”陶陶忽然又『露』出拘謹與不安,“這事本來早該彙報,都怪我,舉棋不定。”
接下來,尚大同就聽到一個更爲驚駭的故事。
陶陶說,在車庫查看現場那天,她看見譚偉從車裡拿走一樣東西,當時注意力在別處,沒看清譚偉拿的什麼,過後她把這事忘了。“那段時間心情糟透了,腦子裡常常一片空白,再者,譚偉是隊長,也用不着懷疑,沒想到他會把關鍵物證藏起來。”
關於金鑰匙,陶陶事先並不知道,也從未聽說過,大約一月前,也就是去深圳外調的那段日子,她突然聽同事們議論這件事,同事們的神秘勁引起她警覺,她開始關注金鑰匙三個字。後來她通過房地產界一位朋友,瞭解到房地產業財務管理方面一些秘密,這才意識到,譚偉那天撿的,很有可能就是這把金鑰匙。從深圳回來,陶陶找過譚偉,婉轉地問起這事,沒想到譚偉矢口否認,拒不承認在車裡撿過物品。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黑手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