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可以打開心靈的窗戶,書籍是人類的最好朋友,閱讀讓您開闊眼界,開拓思維,精彩的圖書可以啓迪智慧,讓米花書庫成爲您的好朋友吧!/
引火燒身,這就是聰明的孟曠生,愚蠢的孟曠生。現在好了,單是龍嘴湖那些假合同,假合同後面說不清的問題,大把大把被孟曠生吞走的錢,就足可以送孟曠生上斷頭臺!
至於省城那人,賈成傑,騰龍雲是不用去想的,那是另一個層面上的問題,用不着他去想,但他可以肯定地說,賈成傑完了,徹底完了。甭看他手眼通天,一波一波的浪都能平息,但這次,他平息不了。表面的平靜向來證明不了什麼,暫時的喘息也僅僅是喘息而已。他做的事他自己知道,上十次百次斷頭臺都不爲過。唐天明不是被帶走了麼,這就好,一個唐天明,足可以讓衆多個賈成傑倒下。
這就是事實,荒唐而又可怕的事實!
現在,他倒是可以騰出點時間,好好想想手裡這兩個女人,吳雪跟蒼兒。
一想女人,騰龍雲又沮喪了,徹骨的沮喪!
吳雪啊!騰龍雲在心裡重騰騰地喚了一聲。
要說,女人中間,騰龍雲對吳雪是有感情的。這份感情要說來得很怪。女人吸引男人,無外乎兩點,『色』,還有風情。『色』跟風情是不一樣的,騰龍雲這點還是分得清。有些女人有『色』,但不解風情,不解風情便很難讓男人對她長久地動心。『色』嘛,初看新鮮,看久了便也乏味,特別是騰龍雲這種久長地在『色』堆裡『摸』打滾爬的男人。但女人沒『色』又絕絕不行,你見過哪個成功男人爲一個醜八怪發瘋的,沒有,真沒有。
吳雪是個特別。騰龍雲認識吳雪的時候,吳雪已經四十歲了,要說吳雪沒『色』是句假話,要說吳雪靠打動了騰龍雲,更是句笑話。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再怎麼有『色』,也是一堆舊『色』,是激不起騰龍雲這種男人的興趣的。風情就更談不上。騰龍雲跟吳雪認識這麼長時間,該做的做了,該有的也有了,但風情兩個字,離吳雪遠。她是一個刻板的女人,牀上就更刻板,按說這種女人不應該在騰龍雲的獵取範圍裡。偏偏,騰龍雲就是舍不下吳雪。人哪,怪,真怪。
騰龍雲後來想,吳雪打動他的,或許就是那份艱辛,生活面前的無奈,還有兩隻眼裡的蒼涼。那是空茫茫一片啊,『迷』茫得不知下一步該往哪走。這種空茫是很有震撼力的,如果說世界上還有什麼能讓騰龍雲這種人動心,那它一定就是蒼涼,無路可走的蒼涼。
騰龍雲是帶着濃濃的憐憫之心走近吳雪的,一開始並沒想着佔有她,只是想把這個女人從苦難中拉出來。後來,後來他竟然動了心,動得還很離奇,有那麼一段時間,他都覺自己要愛上吳雪了,想娶她當老婆了,生生死死,守在一起。這是多麼偉大的一份感情啊,居然就產生在騰龍雲那顆刀槍不入的心裡!可惜,吳雪錯失了機會,或者,她壓根就沒想抓住這機會。騰龍雲這種人,是不會向哪個女人表白的,如果真要表白,就是把女人表白到牀上。他果真把吳雪表白到了牀上。第一次他沒什麼感覺,吳雪給他留下的只是冷冰冰的記憶,這份記憶讓他對自己生出失望,我怎麼能跟這樣的女人上牀呢?後來,後來又有過幾次,感覺大同小異,吳雪要麼不配合,要麼就裝出一副死相,任他踐踏,任他蹂躪。不好,這種感覺真不好。背過吳雪,騰龍雲還偷偷哭過一場,這是很難得的,一個早已把良心和羞恥當做糞便一樣扔到荒野裡的男人,一個有着上億資產的富翁,爲一個恓惶的女人哭,騰龍雲自己也覺得奇怪,但他確實哭了。哭完,他說了一句,吳雪啊,是你把我變成了一個人,我幹嘛要做人呢,我不想做,真不想做啊,你這女人,狠!
打那以後,騰龍雲對吳雪變了,不是變得有感情,而是不敢有感情。等他發現吳雪還有另一份天才,做假帳的天才,他對吳雪,忽然就變得直接了。
直接其實是一件壞事,它能破壞很多美好的東西,它也能滋生很多罪惡的東西。騰龍雲現在後悔,真的後悔。吳雪要是不會做帳,那該多好啊。
『亂』,真『亂』。騰龍雲從沒在一個具體的女人面前這麼『亂』過。愛也是錯,恨也是錯,反正,他讓吳雪搞『亂』了。
有時候他想毀掉吳雪,毀掉吳雪其實很簡單,輕而易舉就能做到,但他下不了手。有時候他又想拯救吳雪,讓她體體面面從從容容做回女人,但這更難。吳雪原來是一個靠金錢或權力拯救不了的女人,她在另一個軌道上,那個軌道離騰龍雲很遠,遠得不可企及。騰龍雲便徹骨地悲涼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他不是萬能的,金錢或權力也不是萬能的,至少對吳雪這種女人不起作用。
他像面對一座高山,想徹底征服,征服不了又想徹底毀滅,結果兩者他都不能做到。痛苦便把他折磨得一塌糊塗,到現在,只要一想吳雪兩個字,沒頭沒腦的痛苦便會將他淹沒。
該死的女人!
騰龍雲這次請吳雪到狼園,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本來,他打算徹底放棄,再也不爲這個女人分一點神了,她愛做啥做去,愛搗鼓誰搗鼓誰去。反正她不會搗鼓到他頭上,這點自信騰龍雲還是有。甭看謝華峰對吳雪抱着天大的希望,甭看鄭春雷也在動吳雪的腦子,想借吳雪這隻手,搗鼓出他騰龍雲一些秘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凡是跟他上過牀的女人,再想出賣他,就已很難了,難到比自己去死還痛苦。當然也有例外,比如蒼兒這女人,就簡單到想拿他換好處,可笑!——“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