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大人,您爲何如此妄自菲薄?對方的人數確實是多,但也不至於連面對敵人的勇氣都沒有吧!”入田義實不快的問道,說嚴重點,他這已經是質疑主將的決定了。
“而且兄長大人已經帶人出發了,只要我們能夠堅守兩三日,想必兄長大人就能夠解決一切問題了吧!”
“那就放任那三千人前去石見國嗎?那裡可是有本家重要的石見銀山呀!”入田義實大聲說道。
“這個……兄長,在下剛剛說過,這支人馬的行動非常的可疑,你能夠確定他們真的是去石見國嗎?如果他們不是去石見國,而是特意爲了引誘我們出城,就算我們的士卒戰鬥力再強,也很難是五千有所準備之敵軍的對手呀!”入田親利說道。
“只是在下認爲,我們還是應該出城作戰,只要能夠打擊這裡的大友家的隊伍,想必整個大友家的計劃都可能被我等打亂,到時候各處人馬一起發力,還怕打不贏大友家嗎?”入田義實大聲說道。
顯然入田義實對龜縮城內非常的不滿,他從十多年前的二階崩之變開始,就一直想着要向大友家復仇,現在大友家大軍就在自己面前,怎麼能夠不分外眼紅呢?現在黑田利高和入田親利都同意在城內固守,這讓他非常的不爽。
“只不過我們本來人馬就不多,我不願意去冒這個險。”黑田利高說道。
入田義實低着頭,樣子陰沉的可以滴出水,黑田利高看到他的樣子,馬上又說道:“入田大人,我知道你和大友家之間的血海深仇,我也非常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您在黑田家都已經等待這個機會十年了,難道還急在這一時嗎?我們只需要再等兩天不到的時間,兄長大人來的時候,就是我們擊敗大友家的時候,難道大人希望現在衝出去冒險而失去最後踏上九州,親自向大友家復仇的機會嗎?”
“這……可是。”入田義實還想說什麼,只是被黑田利高給打斷了。
“入田大人,沒有什麼可是的,目前我們就是這裡實力比較弱的一方,如果不能夠隱忍的話,最後失敗的一定是我們,如果我們連名都沒了,還談什麼向大友家復仇?”
入田義實長吸一口氣之後,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纔對着黑田利高一拜說道:“左兵衛少尉大人,您的苦心在下已經完全明白了,在下在主公大人到來之前,都會緊守城中。在下一定要活下去,親自向大友家復仇。”
“入田大人說得很好,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黑田利高終於是說服了入田義實。
“黑田家有出戰的準備嗎?”吉弘鑑理問道。
“黑田家守軍全部龜縮在城內,完全沒有出戰的意思。”吉弘鑑理的嫡子吉弘鎮信回答道。
“連那脾氣火爆的,和本家有滅族之恨的入田義實也沒有出戰嗎?”
“嘿!入田義實也沒有出戰的意思。”
“真的是有意思呀!看來還是軍師大人厲害,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現在就等着前去石見國的隊伍搗毀黑田家的石見銀山,我們就可以開始最後一步了”吉弘鑑理笑着說到。
“真沒想到傳的神乎其神的黑田家,在軍事大人的股掌之間也就不過是如此而已呀!”
帶領大友家三千人前去準備搗毀黑田家石見銀山的,乃是九州名將志賀親守,志賀親守乃是大友宗麟手下重臣,其實早在永祿五年(公元1552年),就將家督讓與其子志賀親度後隱居,之後作爲主公大友宗麟、大友義統側近表現活躍。
天正六年(公元1578年)隨着大友家大軍參加了耳川之戰,天正十四年(公元1586年)參加豐薩合戰,可惜這些大戰都是以大友家失利結束,特別是耳川合戰,他失去了自己的嫡子志賀親度,算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體驗了一次人間的悲劇。
此後志賀親守返回家中,一直擔任孫子志賀親次監護人,參加了宗麟的葬禮。文祿慶長之役時,作爲家中威望和能力並存的長者,負責留守豐後國大友家本領,大友家一直以來對其的信任可見一斑。
正是因爲志賀親守深得大友宗麟信任,而且本身也非常的有能力,所以才能夠接受這樣一個實際上比較危險的任務。
石見國和長門國不同,長門國乃是黑田家最靠近大友家豐前國領地的區域,一旦有任何不利的情況,可以立刻向豐前國撤退。
石見國則不然,至少黑田家在伯耆國和備後國還有不少人馬,只要黑田家能夠做出快速反應,這支三千人馬的軍勢還真的不夠看。
正是因爲這次的任務非常的困難,所以角隈石宗對於志賀親守的要求只有一個字“快”,只要志賀親守的軍勢前進夠快,自然可以很快就搗毀石見銀山,之後快速後撤和大軍匯合,之後也就相對安全了。
就在志賀親守催促大軍快速前進的時候,結果在半路遇到了毛利家的三千大軍。
毛利家降服於黑田家之後,兩年多的時間裡一直表現的很恭敬,畢竟黑田家對於毛利家確實還算是不錯的,也一直沒有任何的難爲。
特別是毛利輝元等幾個毛利家的領導者,在毛利家被黑田家擊敗之後,也看到了黑田家的強大,加上現在只有十萬石的毛利家,根本就不是黑田家的對手,乖一點也是正常的。
毛利家最大的變化實際上是他們士卒的變化,毛利家這兩年也在進行農兵分離,雖說還達不到黑田家那樣基本上都是常備軍的程度,不過現在的三千人之中,倒是有一千人是常備的精銳士卒。
這些人都是當年隨着毛利家南征北戰的老底子,都是刀頭舔血的猛人,戰鬥力方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另外的兩千人也都是按照黑田家的辦法,訓練出來的半常備農兵,戰鬥力也遠強於臨時徵召的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