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居廣能確實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如果是換做一般的武士,估計在遇到將自己趕出家門的家族,現在需要向自己求助了,就算是會幫助,也一定會用最趾高氣昂的方式。來將看不起自己的家族羞辱一頓,再慷慨的給出一點施捨,更多的則是直接和家族劃清界限。
但是得居廣能並沒有這麼做,而是對於自己的家族非常的照顧,因爲他只適合自己的妻子一起生活,所以他經常會接濟一下過得並不好的同族。他的這種做法,連井手友氏知道之後,都對他予以了表揚(沒有物質獎勵)。
家族爲了能夠繼續得到他的幫助,也不惜派出了二十多個青年前來爲他效力。第一是確實爲了幫助他在黑田家好好發展,第二也是爲了監視得居廣能的行動,第三是爲了讓這些人在得居廣能這裡吃食,可以減輕家中的負擔,可謂一石三鳥之策。
不過正是因爲如此,得居廣能在井手家混的更是風生水起,井手家可以說是改變了他整個人生,讓他重新能夠過上非常富足的生活,所以他纔對井手友隆一直非常的感激。
當時井手友隆因爲南日向國之事受罰的時候,之前有幾個他的麾下也一起受到了杖責,這其中就有得居廣能,在接受了杖責之後,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他已經恢復了能夠作戰的狀態了。
得居廣能來到了井手友隆的面前,非常恭敬的跪地說道:“主公大人,果然不出軍師大人的預料。大友家前鋒已經被本家的本陣佈置擊退,現在大友家大軍正準備撤退,我們是否現在就予以狙擊?”
井手友隆大聲喊道:“諸位,大友家馬上就要撤退了,請諸位隨我殺。”
“殺!”“殺!”“殺!”
井手友隆帶着自己麾下的四千餘人對着大友家衝了過去,另外還有金子元宅等四國武士帶着兩千人從另一邊殺了出來。
黑田家的士卒立刻面對着敵人結成一個個的小陣,開始和大友家的軍勢展開了進攻。大友家的士卒本來就是處在撤退的局勢之下,可以說士氣是極爲低落的,現在忽然出現了黑田家的圍追堵截的隊伍,這讓大友家的士卒立刻出現了混亂。
誰都不想自己上前去,那樣只會成爲黑田家士卒長槍之下的鬼魂。但是他們又都必須要衝過去,因爲如果衝不過去,即使是現在活下來,不過之後他們一樣要面對死亡的威脅。
“師範大人,大事不好了,前面出現了黑田家攔截的軍勢,看來黑田家是有所準備呀!”剛剛還在叫囂自己有三萬大軍,足以消滅黑田家大軍的大友宗麟,在看到有攔路虎之後,立刻擔憂的說道。
“主公大人,請務必不要驚慌,您乃是整個大友家的旗幟呀!”角隈石宗說道。
聽到這句話,大友宗麟才稍微的鎮定了下來:“師範大人,那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在此處的黑田家大軍不過一萬八千人馬,就算此處有軍勢攔截,其人數也定然不會太多,所以我才說主公無需擔憂,我們現在只需要考慮怎麼快速通過即可。”
“師範大人說的不錯,既然這樣,那師範已經有主意了是嗎?”大友宗麟聽到角隈石宗這麼說,心裡一下像有了主心骨一般。
“嘿!主公,如果是別處的話,很可能突破需要費一番力氣,但是這個地方我們想要突破過去卻幾乎是易如反掌的。”角隈石宗自信的說道。
“請師範大人速速教我。”
“我們突破的關鍵其實就在這兩路人馬本身,主公請看左邊的人馬乃是黑田家井手友隆的隊伍,而右邊的人馬卻是由黑田家在四國所降服的一些武士所組成的豪族、國人番隊。主公大人有所不知,之前黑田家的井手友隆所冒領的功績,正是這些四國的武士所得到的。”說的時候,角隈石宗還特意指了一下四國軍勢的方向。
“師範大人的意思是兩邊存在矛盾是嗎?”大友宗麟並不是一個看上去那麼魯莽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坐穩大友家家督的位置,並且得到衆多家臣的支持了。角隈石宗只是稍加提醒,他就已經明白了各中的關鍵,立刻興奮地說道。
“主公大人,正是如此,我們只需要先猛攻黑田家左邊井手友隆的軍勢,之後才掉頭擋住右邊的軍勢,我們一定可以全身而退。”角隈石宗笑着說道,他其實自己心裡也有一點沒有底,之所以笑出來,也只是給主公大友宗麟和身後的大友家衆人看得,不過他的演技確實還不錯就是了。
“猛攻井手友隆的隊伍是嗎?我似乎明白了。”大友宗麟點了下頭。
“根據之前的情報來看,井手友隆此人乃是一個惜命之人,惜命之人必然怕死,怕死的人就絕對不敢和我們拼命。即使是他的人馬再多,也絕對不敢面對本家激烈的進攻,何況他麾下的人馬看起來並不多。主將都如此,其麾下的士卒就算再敢用力,也絕對對我們造不成任何的危險。
井手友隆既然很可能會不戰自退,正好符合我們現在的心理需要,所以這就是我們突圍出去的用武之地。我們只需要能夠通過猛烈的夠攻擊,讓井手友隆感到壓力,使他的隊伍向後退。我們也就能夠全然脫身了。”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傳令下去,全軍猛攻左邊黑田家的軍勢,之後再派出小隊人馬,只需要抵擋住右邊黑田家的軍勢,只要能夠抵擋片刻,井手友隆的隊伍退去之後,就是本家全軍全力突圍之時。”
雖說大友家的大軍處在全軍後撤的狀態,但是行動上卻沒有任何的問題,尤其是大友家的上萬的中軍,在後退的過程之中,還能夠保持比較完整的戰鬥序列,這是非常難以達到的程度,所以這支軍隊已經可以算作是精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