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田義隆乃是黑田家的少主,是黑田職高的嫡長子,也是黑田家幾乎已經內定了的繼承人,是黑田職高之後黑田家未來的家主。剛剛已經說過,小寺氏職的孩子雖說也出身高貴,要是論家格出身的話,比黑田義隆還要高得多,乃是物領赤松家的同族,但是就算他繼承了小寺家,他也就是黑田家的有力家臣而已。
兩個孩子的身份擺在那裡,一個是黑田家未來的家主,一個是家中大佬,即使是這樣,兩人也是一君一臣,所謂君臣有別,這樣的道理其實是很淺顯的,所以兩個孩子不應該放在一起作爲比較,這是絕對不符合兩人身份的事情。
這並不是什麼難想的事情,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關鍵之後,大谷吉繼頭上都流下了一絲冷汗,馬上對着小寺氏職一拜,說道:“小寺大人,剛剛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思慮上有不周之處,還請大人務必原諒。”
開玩笑,他的父親大谷盛治雖說也是黑田家的重臣,他自己因爲聰明才智也受到黑田職高的重用,但是並不代表他在小寺氏職面前就可以放肆了,在這個階級階層劃分明確的時代,就算他是黑田家的武士,如果說小寺氏職想要殺他的話,當着黑田職高的面殺了大谷吉繼,也不會有任何的懲罰,這就是武士之間階層帶來的生殺大權。
正是因爲有這樣一層關係在裡面,再加上大谷吉繼可不想得罪小寺氏職,所以才馬上賠禮道歉,希望能夠得到小寺氏職的原諒。
“大谷大人無需如此,大人應該也只是無心之失,一切都無需在意。既然這樣,兄長的意思在下也已經明白了,在下的孩子之後就叫鯉魚丸好了,此次還多謝兄長賜名,這乃是鯉魚丸的福氣,也多謝木下大人的名字。”小寺氏職說道。
“話雖如此,名字也已經取了,不過終究是沒有讓你在嫡長子出生的最關鍵時刻,第一時間陪在自己的妻子和嫡子的身邊,都是我黑田家虧欠你的。”黑田職高再一次說道這個問題。
小寺氏職一聽這話,這還得了,自己目前只不過是黑田家的家臣,無論他和黑田職高的關係好到什麼程度,這個身份是改變不了的。
而剛剛僅僅只是從黑田職高的話語之中,顯然也是不同意自己的孩子使用柏丸這樣名字的,也就是說不管表面工作怎麼樣,黑田職高還是在乎這個身份差別的。
自己經過黑田職高的同意,能夠以最親密的方式來互相稱呼,但並不代表小寺氏職就沒有思考這些。黑田職高讓自己和他兄弟相稱,確實是之前的情誼都在裡面,但是多少也還是有拉攏自己的意思。
小寺氏職在小的時候,最喜歡的人就是黑田職高這個黑田家的大哥哥,在他經歷了自己父親和母親是在自己頭頂上的房間之中的情況,又是黑田職高在他最需要人來保護他的時候,在第一時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所以他一直對於黑田職高是充滿了感激的。
所以哪怕兩個人已經不再是兒時的兄弟,已經變成了黑田家的君臣,在他的心裡,只要黑田職高還記得他是齋丸,他就已經很滿足了。他一直努力的向前,也就是爲了跟進黑田職高的腳步,能夠一直跟在黑田職高的身後。
所以小寺氏職現在看得非常的清楚,黑田職高說黑田家虧欠與他,這實際上是一頂很大的帽子,歷史上敢於坦然接受主公所說的虧欠與他的人全部都死掉了。活下來的都是主公說了這種話,馬上就在快要功成的時候功成身退的狐狸。
對於這樣的故事,黑田職高在他小時候當做故事一樣的,和他說的太多太多了,所以他在聽到這樣的言語,特別是黑田職高反覆強調的時候,心裡實際上是有點驚恐的。
他立刻跪在了地上,大聲說道:“在下等人都是兄長大人,都是黑田家的臣子,在下包括黑田家麾下的所有將士,所有的百姓,我們所想的就是黑田家能夠一直強大下去。而我等也因此能夠隨着黑田家一起,得以分得應得的好處罷了。
所以兄長大人,您乃是肩負着我等所有人希望的主公呀!我們等人的小家之事務,實在是不值得一提。所以還請您收回剛剛的言語,在下對於黑田家已經非常感激了。”
黑田職高滿意的點了下頭,頗有些小寺氏職懂我的意味在裡面,他環視了衆人一眼之後,才緩緩地說道:“齋丸,還有諸位大人,我有一句話正好趁着他的話,在這裡分享送給大家。所謂家國大事,家國大事,先有家事,才能顧好國事。當然了,在很多時候,很可能都需要諸位,就像這一次齋丸大人嫡子出生一般的,爲了我黑田家的大事,而放棄一部分諸位自己家中的事務,甚至是自己家族的利益,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自古以來國事、家事就是很難以區分,我希望能夠看到的是這天下太平,同樣我也希望各位自己的生活能夠過得非常的幸福。雖說我是黑田家的家主,但是我絕對不希望各位,因爲黑田家的事業遇到什麼非常不幸的事,但又希望諸位能夠爲黑田家拋頭顱灑熱血,這確實是有點矛盾。
不過我的心裡絕對是有你們這些黑田家之人的,絕對有所有的黑田家領內之人的。當年義隆出生之時,我是在身邊的。而熊之助出生的時候,我卻因爲在外征戰不在身邊,這是我這輩子少有的遺憾。所以我非常清楚的知道,在那樣一個神聖的時刻,你們的妻子有多麼的需要你們。”
黑田職高最後這段話絕對是隨口說的,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在黑田家的衆人心裡都打上了標籤,原來黑田職高還真的是隻重視黑田義隆這個嫡長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