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諸位,黑田家的陰謀應該就在松山城。”毛利元就忽然站起來高聲說道。
“什麼,黑田家的陰謀就在松山城?”衆人雖然不知道毛利元就爲什麼要這麼說,但是這麼多年的時間,毛利元就的指揮他們是都佩服不已的,既然他這麼說了,黑田家又確實是喜歡玩陰謀詭計,那就一定錯不了了,黑田家的計謀就在松山城,所以此時毛利家的衆人都已經有些大驚失色了起來。
“我們恐怕已經落入黑田家的陷阱了。”毛利元就有些沮喪的說道。
“竟有如此事情。”桂元澄驚訝地說道。
“諸位,全軍集結,準備離開松山城,立刻,馬上,諸位大人都明白了嗎?”毛利元就高聲喊道。
“嘿”衆人大聲回答道。
就在毛利元就召集衆人的二十分鐘之前,在松山城之外的一個山頭,在陰鬱的樹叢間,上百名早就潛伏在這裡的黑田家士卒,突然從樹林中顯現了出來,帶隊的正是黑田家的猛將花房正幸。
“諸位,因爲毛利家,我們在這裡吃了一天的灰,現在是時候將攔水的土壩掘開,讓毛利家常常被水淹的滋味了。”花房正幸笑着喊道,周圍早就被同心衆給肅清了,而且毛利家本來也沒有派人四處搜索,所以他還真的不怕行蹤暴露。
“嘿”一百多士卒倒是都只是低聲的應和,要是他們再大聲的喊叫,估計松山城裡面還真的聽得見,到時候毛利家可就有防備了。
黑田家的衆人在壩子上飛快的鏟開堵住水流的泥土,只用了十多分鐘,就將堵住後面水流的土壩給掘開了一個大口,積蓄了將近十天的水流,開始如出籠猛獸一般,向松山城奔跑而去。
瞬間川流如脫繮的野馬一般,衝開了牢籠的束縛,順着之前黑田家組織附近民夫開挖過的溝槽(如歷史上的猴子一般,黑田家組織這些百姓也是花費了不少代價的),向着松山城呼嘯而去。一時萬馬齊喑,聲勢無可匹敵,小樹、房屋、泥土、石塊,只要是擋在前面的東西,無一例外的都被大水沖走,這一方天地暫時都完全由激流所掌控。如果此時小寺職高在這裡的話,或許會感嘆一句:若水之就下,沛然孰能與之。
數分鐘之後,正好夠水流流到松山城,桂元澄敏銳的聽到了流水的聲音,當然他聽到的只是轟隆的聲音,他疑惑的問道:“是馬的聲音嗎?”
毛利元就忽然閉上了眼睛,頹然的說道:“不是的,諸位這是水,是水流的聲音,本家這次輸了。”
激流很快就涌入了城中,水流非常的快,在涌入城裡之後,馬上就遇到了一排質量欠佳的木質民房,水流先是衝進了民房中,人遇到敵人,或許還會退縮,但是水流是不會停止行動的,一浪浪的水流繼續擊打着這些脆弱的民房,加上因爲有阻隔,水流自動形成了一個個小的漩渦,小木屋最後還是抵擋不住水流的衝擊,十多座民房隨着水流的肆掠,傾倒進了大水之中。原來的民房,變成了一塊塊的木板,或者是圓木,被水流裹挾着,流向下一個地方,將下一座民房撞得支離破碎,然後再如此循環往復。只有建得比較堅固的足輕長屋和武家屋敷還能夠暫時保證安全。
毛利元就想命令衆人整備出城之時已經晚了,水流迅速大量的涌入城中,不一會就已經沒過了膝蓋,造成了松山城內毛利家大軍的大混亂,在自然力量面前人類其實是很渺小的,特別是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毛利家的士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有一個毛利家的足輕離城門非常近,在洪水到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看到了這一切,他的瞳孔在看到水流的時間就放大了,臉上顯得非常恐懼,他一時都覺得自己要是沒有來該多好。他並不會游泳,非常的害怕眼前的一切,水已經包圍了城池,他覺得再不跑就會被淹死在水裡了,他還有自己的老婆和剛剛出生的孩子,還有一個年老的老孃要自己養活,他真的是不想死。他忽然大叫一聲,向着城外艱難的行走,他很快就出了城,向着一個自己覺得安全的方向走了過去,那裡是一個低矮的小山,他打定主意要到那上面。
剛剛離開城門的時候,水還是隻漫過他的膝蓋,但是隻走了兩三米,水就到他的腰部了,要知道松山城堅城之稱和他陡峭的地勢是分不開干係的。城牆外的地理落差是非常大的,他走兩三米水只漫過他的腰其實已經是很幸運的了。
他還想試試,那座小山丘似乎已經不遠了,但是他只是走出去一米,他發現自己馬上就要被水淹沒了,他這時才知道害怕了,他馬上打定主意,要走回去,回到城裡,起碼還有城牆可以依靠,但是他都還沒有轉過身去,一個浪頭打來,將他完全給淹沒了,
那個逃出城的士卒,並不是唯一一個出城的,也不是唯一一個淹死的,七八個出了城準備逃走的毛利士卒全部餵了水中的蝦蟹。看到他們的慘狀,城裡的毛利軍再也不敢往城外面跑了,城內積水頗深,早已漫過膝蓋,而且水流的速度還很快,並沒有因爲遇到阻隔就有任何減速的意思,而且在毛利家的士卒周圍,木質的建築材料飄得到處都是,不時還有士卒因此被擦傷,甚至是被整個的建房用的圓木給直接撞死。
這種情況下,高大的城牆似乎成了衆人的救命稻草,當然作爲最早發現黑田家水攻之法的毛利元就,在衆多武士的護衛下,最早登上了松山城天守閣的高處,並且由安芸國的衆武士護衛左右,保證他的安全。當然這次他們的目標,是自己人,他們要防備其他的毛利家的士卒,不能讓這些普通士卒進入天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