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日

“外面是怎麼回事?爲何如此吵鬧?”浦上宗景被吵醒後,拿刀出了大帳。

“主公,好多士兵都忽然倒地,還死了很多,沒死的估計也活不成了,聲音就是士兵們發出來的。前面的武士說,可能是中毒了,肯定黑田家對我們放的毒,主公,我們現在如何是好?”看到浦上宗景出現,大田原長時跑了過來。

“叫全軍向金剛山西邊移動,決不可向其他方向跑,你們去組織吧!”

“嘿!”

之後,浦上家的大軍,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混亂之後,開始有次序的向金剛山的西邊移動。但是他們絕對沒有發現,隊伍的兩側和尾部不停的有足輕和農兵掉隊,實際上是黑田家的忍者們使用苦無、忍鏢這些偷襲殺掉的。同心衆在暗殺了一陣之後,向室津城退去。

浦上軍剛剛來到西側的山腳,忽然四周火光大作,一聲“自由射擊”,上百枝弩矢迎面而來,“噗噗噗”一連串的箭入肉中的聲音響起。對面出現的正是黑田家的弩足輕,他們藉着火把的光亮,都在第一時間射出了自己手上的弩矢,射死了衝在前面的幾十個浦上家的士兵。雖然視線不好,但是浦上軍實在是走得太密集,只要將弩矢射過去,基本都會有所斬獲。三撥弩矢過後,弩足輕就沒有再射擊了,而是開始向後退去。

“殺殺殺”黑田家的足輕在大將們的帶領下,從樹林中殺了出來,殺的浦上軍猝不及防。撲一接觸,浦上軍還沒有從弩矢中恢復過來的士兵,就被砍死、刺死了數十人,直到黑田家的士兵開始第二次進攻的時候,他們纔回過神來,開始毫無組織的抵抗,但是還是處在劣勢。

直到浦上軍中軍得到被偷襲的消息後,將武士全部壓了上去,纔開始重新組織攻勢,黑田職隆看到無法衝散浦上軍的陣型,而且對方已經有了應對,開始組織反擊,於是指揮黑田軍撤退。浦上軍不知道周邊的形勢,黑田家撤退也不敢去追擊,生怕會遇到伏兵和偷襲,黑田軍全身而退。

等黑田軍全部退去後,浦上一方清點人數,八千人還剩七千六百多人,又損失了四百人馬,浦上宗景雖然生氣,但是也沒有任何辦法。

第二天,天空纔剛剛放亮,浦上軍就開始了攻城的準備,和之前一樣浦上大軍今天還是一口氣全軍壓上,力圖給黑田家施加最大的壓力,從而增加對黑田家的有效殺傷。

黑田家的弩足輕攻擊了六輪之後,全部停止了攻擊,因爲很尷尬的弩矢沒有了。弩矢的製作是需要鳥類羽毛的,自從黑田家使用弩開始,黑田領內的各種鳥類都糟了殃,基本都被抓絕了,但是即使這樣,黑田家也就製作出了一萬多支弩矢,之前弩足輕的訓練都需要弩矢,而且訓練中是會有損耗的,雖然大部分的羽毛是可以循環使用的,但是畢竟損壞在所難免,最後的結果就是弩矢越用越少,今天所使用的弩矢中還包括從戰場上回收的三百多支可用的弩矢,否則根本就射不了三輪。防守了十幾分鍾之後,城牆上的木塊石塊也都全部用光了,黑田家之後就只能進行白刃戰了。浦上家的弓足輕在前一天的戰鬥中基本被全部消滅,僥倖活下來的幾個,也在夜裡死在毒煙下,兩邊全部都沒有遠距離攻擊手段。

浦上家的武士、足輕們也拼了命的往城頭衝,黑田家的武士足輕也是拼命的進行着防守,城頭變成了一部絞肉機,兩邊士兵不斷的隕落在殺戮之下,生命和血液這一刻似乎變成了最廉價的東西,在城頭不斷的消逝,又有新的補充上來。源源不斷的衝擊下,源源不斷的死亡似乎已經麻木了雙方所有人的神經。

黑田家的士兵們,如機器人一般,機械的揮砍和突刺,只要敵人一冒頭,馬上就會有武器來到他的頭上。刀子砍缺了口,長槍折成兩半,隨手一扔,從附近的地上馬上撿起同伴或者敵人掉下的能用的武器,繼續和敵人戰鬥。

浦上家的士兵們,只要快來到城牆上,即使沒有看到敵人,就開始賣力的揮砍,只有這樣纔有可能真正上得了城牆,因爲敵人可能就躲在城牆的後面。只要上了城牆,就開始拼命的逼退面前的敵人,好讓後面的同伴可以上來,往往後面的人還沒上來,他們就被黑田家的士兵殺死了。

不停的有屍體被黑田家的足輕們丟到城牆下面,要不然城牆上根本就沒有辦法站人,即使這樣,城牆上的血水也已經讓城牆溼滑無比,黑田家的士兵已經基本適應了,但是還是不能做比較大的動作,否則就可能會跌倒,最開始的時候就有兩個農兵跑的時候,因爲血水滑到,直接掉到了城內一側的城牆下面,有一個當場摔死了,還有一個運氣好,掉到了糧草車上撿回了一條命,之後黑田家的士兵們都會比較小心的進行戰鬥。而浦上一方的士兵,不清楚城牆上的情況,好多都是一上城牆,剛剛準備揮出自己的武器,結果腳步不穩,摔倒在地,被早就準備好的黑田家士兵結果生命。

就在浦上家和黑田家在室津城大戰的時候,赤松義佑的軍勢終於經過數個時辰的趕路,來到了土肥彌八鎮守的北合川砦之下。

這次赤松義佑動員領內只湊出了四百多軍勢,而且武士和足輕一共纔不到一百人,其餘全是老弱病殘的農兵,上次在北合川砦吃了大虧的赤松義佑自己都覺得這點人不夠,於是聯繫了宍禾郡的兩家小豪族,許以重利之後,兩家豪族共同出兵一百二十多人,前來相助,這樣才湊出了五百多人。而其他的一些小豪族,一聽是要去打黑田家,都是直接好言相勸的將赤松義佑的使者勸走。黑田家的戰鬥力在播磨國可是已經出了名,連赤松政秀都不是黑田家的對手,讓自己幾十人上去送死嗎?

其實看到了自己的隊伍之後,赤松義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打敗黑田家的大將土肥彌八,上一次的教訓實在是太深刻了。他的打算就是象徵性的出陣一次,只要可以牽制黑田家的少數兵馬,自己到時候就可以以此向浦上宗景索要土地。他現在已經將浦上宗景當成了自己獲得土地的最大希望,完全相信浦上家可以擊敗黑田家,他憧憬着到時候浦上宗景可以施捨點土地給自己,哪怕只有一萬石都是好的。

赤松義佑出兵五百的消息早就已經傳到了土肥彌八那裡,還沒有上次人多,而且士兵質量還不高,這樣置鹽赤松還敢來?土肥彌八以爲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直到確認是真的這樣之後,眼睛一直轉,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是之前專門向小寺職高請教到的戰法。

赤松義佑進軍到離北合川砦一里的地方,就發現土肥彌八竟然只是帶着幾十個人,站在樹林前的大路上在等着自己。自己好歹帶了五百多人,土肥彌八隻帶幾十人應戰,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鄙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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