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則是早早地便從牀上起來了。
用兩名侍女送上來的溫水洗漱了一下,萊納頂着一雙帶有紅血絲的眼睛便走出了房間。
今天是他難得的早起日子,現在不過八點鐘左右,他便從牀上起來了。
而今天同樣也是梅卡莎離開的日子。
貴族們的隨從已經開始收拾行李,而拿下養尊處優的貴族們則是在房間當中呼呼大睡着,只有他們醒了,一行人才會正式出發。
坐在書房當中,萊納昏昏欲睡的躺在椅子上面,但是令他難受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當他想要補個覺的時候卻怎麼樣都睡不着。
就這樣,一直從早上八點坐到了中午十一點鐘,他的小女僕青樹進入了書房當中。
“男爵大人!梅卡莎小姐讓我給你帶話,說她馬上就要走了,如果您還想見她一面的話就去她的房間找她吧!”
萊納聞言,頓時精神了起來,一下子衝出了書房的大門,往梅卡莎的房間跑去。
墨蘭德堡經過了一次升級,結構上變得大了不少,因此即便是以萊納的體力都是微微有些氣喘。
看着面前緊閉着的房門,萊納卻突然猶豫了一下,正準備敲響房門的手就這樣懸在半空,遲遲沒有敲門。
“叩叩叩……”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撫平了微微皺起的眉頭,敲響了房門。
“梅卡莎,是我!萊納!”萊納在門外說着。
房門很快便吱嘎一聲打開了,梅卡莎的臉上帶着一抹掩飾着悲傷的苦笑,走了出來和萊納四目相對。
“我……”萊納想要說些什麼,不過卻被梅卡莎打斷了。
“我要走了,就在一會!答應我萊納,就算你不打算對我父親效忠,也對我明說好嗎?我們一起盡力爭取!千萬不要放棄!”梅卡莎眼神擔憂的看着萊納,她清楚萊納有着自己的雄心壯志和抱負,所以她對萊納效忠自己的父親也不抱太大希望。
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希望兩個人之間能夠有一個結果。
點點頭,萊納勉強的笑了笑,然後說道:“放心吧……我會的!”
說完這句話,兩人陷入了一陣沉默,半晌之後梅卡莎的一名侍女走到她的身邊,說道:“小姐,準備一下吧,我們該走了!”
“嗯……我知道了……”梅卡莎頭也沒回的說着,擡眼看了看眼前的萊納,頓了頓,把手裡的手帕遞了過來,說道:“我把這個給你,別忘了我,要給我寫信!”
看着面前這塊淡紫色的手帕,萊納緩緩的將其接了過來,這上面繡着一朵小巧的丁香花,看上去相當美麗,拿在手裡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鑽入鼻孔。
看着手裡的手帕,萊納望了梅卡莎一眼,然後在梅卡莎驚訝的目光當中抽出腰間的長劍,抓起一縷頭髮,輕輕一劃。
“我沒什麼可送給你的,這把劍送給你又不太合適,只能從我身上拿一樣東西交給你了!”說着,萊納含笑將手裡的一縷金髮遞了過去:“別嫌棄哦!”
梅卡莎抿了抿嘴脣,微微顫抖的從萊納的手裡接過這一縷長髮,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塊小一點的方帕包裹了起來,然後說道:“放心吧,等下奧我們正式成婚的哪天,我會把它還給你的!”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萊納面露笑容的說道。
“小姐!我們該走了!威爾斯男爵帶着軍隊來接我們啦!”梅卡莎的一名侍女從窗口眺望了一下,然後對着門口的她說道。
點點頭,梅卡莎笑着對萊納說道:“我該走了,不對我說聲再見嗎?”
舔了舔嘴脣,萊納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後又舒展開。
“再見!”
“再見!”
就這樣,在萊納的注視之下,梅卡莎跟着幾名女僕緩緩的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走到樓梯口,梅卡莎回頭望了一眼萊納。
而萊納也是面帶苦澀的微笑,衝着她揮了揮手。
沒有再說話,梅卡莎轉身走進了狹窄的樓梯,然而她剛剛轉身,一滴淚珠便從臉頰滴落到了地上。
“你怎麼了小姐?我覺得你們會走到一起的……別難過了!”一名侍女回頭幫梅卡莎擦了擦眼淚,安慰道。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侍女怎麼可能懂得兩人之間的狀況呢?他們面臨的是前所未有的困境,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解決的。
沒有多說,梅卡莎只是搖了搖頭,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容,但也只是充滿了苦澀而已。
看着離去的梅卡莎,萊納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她離去的樓梯口,又看了看手裡帶着餘香的手帕。
他對於自己的弱小十分難受,如果他壯大到了一個地步,那麼哲波伯爵將不得不把梅卡莎嫁給自己,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不夠強大所導致的。
深吸了一口氣,萊納緩緩的走到了書房當中,即便他現在不在狀態,但是卻仍然處理着那些平日裡因爲懶惰而擱置下來的文件。
發紅的眼睛已經有些乾澀,但是萊納卻仍然看着眼前的這份文件,哪怕他已經看不懂這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了。
而此時,其他的貴族們也是陸陸續續的起牀了,在和萊納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紛紛離開城堡。
墨蘭德堡外面的隊伍越走越遠,梅卡莎坐在馬車裡面閉着眼睛任由春風扶動她的長髮,心中的思緒萬千卻沒人能夠理解,就這樣帶着滿肚子的苦澀,在車軸吱吱嘎嘎的聲音當中離開了墨蘭德堡。
萊納瘋狂處理公務的行爲已經持續好幾天了,這幾天他接連失眠,然後早早的便從牀上起來去書房座一整天,接着又是一晚的失眠。
對於精神狀態極差的萊納,城堡裡的衆人都是顯得非常擔憂,倫巴雷和羅根,以及雷蘭德爵士等人已經來勸好幾次了,他冊封的騎士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過來探望好幾次,但都無功而返,就連墨蘭德夫人也是整天勸誡他,但這仍然無濟於事。
萊納清楚即便自己這樣也沒法快速的建設領地,加快實力發展的速度,他只是希望通過這樣的生活方式,這樣的折磨能夠填滿自己的內心,而不會再因爲梅卡莎的事情難受。
至少,他覺得這樣還是很有用的,他這幾天思念梅卡莎的次數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多了,心中的難過也緩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