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高潭市,城區的最邊緣處。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它……已經病入膏肓到這種地步了嗎?”腳下踩着柏油馬路,然而身前卻是殘崖斷壁,向下望去一片的深不見底,黑灰色的霧氣迷漫擴散着。
一名灰棕髮色的中年男子他周身擴散着微弱的能量防禦力場,以軍用望遠鏡掃視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根據朱鵬目前爲止的調查,高潭市已然被某位邪惡陣營的超凡生命吞嚥到腹部胃袋了,剩下的位面意志與人類文明,僅僅只是在苟延殘喘而已。
以軍用望遠境向下看去,大裂谷下方的黑灰色霧氣中隱約有赤着身體的類人怪物盤踞,同時殘崖斷壁處還在向下不斷崩裂着土石,雖然速度頻率並不太快,但這明顯是不可逆回的永久性毀傷。
輕微激發狀態的源質能量燃燒了百分之二左右的單位量,在更進一步的消耗之前,朱鵬向後退走,撤出了城市邊緣裂谷帶範圍。
也就是作爲諜影巫師,如果是普通人類,莫說是親眼看到這一幕,僅僅只是靠近城市邊緣就會本能的感到不舒服,如果懷帶着某種執念強忍着不適前來,要麼會“不慎”掉落到裂谷帶裡被灰霧裡的類人怪物吃掉,要麼會在返回高潭市的過程中“遺失”掉相關的記憶。
這是一個殘缺世界文明意志的自我保護機制,就像癌症晚期的患者,醫院已經不再進行挽救性治療了,僅進行延長生命的醫療方案……如果任由以高潭市爲中心,行省範圍內的人類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那麼這個苟延殘喘的世界才真的會在極短的時間內覆亡。
那時,就連最後的一點逆轉希望也都消失了。
一個行省大小的世界位面的確是小得有點可憐,但如果僥倖撐過去,歷經時光與歲月的積累,其實未必就不能重新生成擴展到地球那個疆域地步,在中世紀大航海之前,亞洲即是一個世界,歐洲即是一個世界,非洲即是一個世界,只是經由某種契機與機緣後,世界聯合成了一體,是世界位面等階的巨大提高,文明晉階。
走出城市邊緣裂谷帶,朱鵬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注視世界之毀傷對於自己此時的精神來說也是一種巨大的衝擊,爲了抗衡位面意志的記憶抹除機制,朱鵬甚至不得不又燃燒掉兩點源質能量,才成功從一個世界量級的絕望掙扎區域中潛逃了出來。
獨自行走了半個小時,朱鵬的腳程是很快的,他走半個小時,旁人要走近兩個小時的時間。
不遠處,一名有些矮小瘦弱穿着格子衫的出租車司機有些等不及了,他站在車子旁邊來回踱步。
此時此刻朱鵬倒是理解他的狀態,在這片區域範圍內,這個世界的人都會感到不舒服吧,就好像一個人身處懸崖邊緣處,那種隨時都有可能跌落下去粉身碎骨一樣的感覺。
“返回市裡。”並沒有多說什麼,朱鵬拉開車門,而那名矮小瘦弱的出租車司機也快速地鑽了進來,直接踩開油門,啓動了汽車。
雖然車子開的不慢,也絲毫沒有繞遠,但當它返回到高潭市裡時也已然是接近下午了,越是接近人煙茂盛的地方,開出租車的小師傅就越是舒適興奮,雖然他帶着帽子甚至還黏着鬍鬚,但朱鵬還是從對方暴露的細節上看出,眼前的出租車師傅僅僅只是個半大的孩子而已。
事實上若非是實在需要錢,也不會有出租車司機會願意去那麼遠那麼偏僻的地方吧。
目光在少年有些粗糙的皮膚,經過反覆縫補的衣服以及有着凍瘡的手掌上劃過,在抵達到自己家門口下車時,朱鵬掏出康斯坦丁的錢包,把裡面的鈔票大半都遞給了對方,不單單是付足了車費,並且還給了十足的小費……在瘋人院解決光頭屠夫的任務酬勞馬上就要下來了,而朱鵬這種人即便缺錢也只缺大錢,小錢他是不缺的。
“你這個年紀,下次不要再接活,去這麼遠這麼荒僻的地方,越是需要錢就越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你的家人還指望着你吧?”淡淡的言語一句,然後推門下車,可朱鵬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了身後的跑步與喘息聲。
“先生……先生,呼呼。”追上來的小出租車司機,這個時候也不再遮掩自己的聲線了,他摘下了帽子,雖然鼻下沾着鬍鬚,但的確只是一個半大的小夥子,十幾歲的少年人。
“怎麼了?我應該沒少你的車費。”
“啊,康斯坦丁先生……呼,您走路的速度真是快啊。”臉上帶着一些雀斑的少年捂着胸口喘息着言道。
“……你認識我?”
“魔間行者,地獄神探,黑暗騎士康斯坦丁,您是我的偶像,關於您上星期案子的所有報道,我都有追着看。”說着,少年司機從懷裡抽出一小打的報紙。
朱鵬掃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接過他手中的報紙,看到的果然都是關於自己的相關報導,而其中有一些報紙上甚至附着照片:一名身穿風衣的中年男子,左手持着銀色的轉輪手槍,右手握着一柄銘滿符文的銀刀,一躍而起揮舞刀光掠過一名外貌兇惡的胖大壯漢。
正是一星期前,自己砍下光頭屠夫腦袋那最後一刀。
(警員之中一定有這些報社記者的臥底,這種畫面居然都能成功抓拍,說明他當時距離現場極近。)朱鵬這一個星期忙着調理身體,溫養傷勢,閉門在家裡也沒有看報紙的習慣,這次剛剛出來就是去探索城市邊緣,他倒真的是第一次看到手上這些報紙。
“怎麼,想要我的簽名嗎?我這就籤給你,然後快點回家吧。”說着,朱鵬就從風衣上掏出筆,唰唰得給眼前少年簽了個“康斯坦丁·奇諾”的大名,然而報紙遞還給一臉亢奮之色的少年。然而這個少年卻並沒有滿足的離去,而是緊緊跟隨着大步流星的朱鵬一路小跑。
“康斯坦丁先生,我這一路就覺得您特別像報紙上的人,當然,也就是您本人了,但一直都不敢確認,直到您付了我那麼多錢,還在這條街下車,我才真正確定了是您。”
“請問……請問您還缺助手或者徒弟嗎?我會開車,對街面上的各路消息也都熟悉,並且我收費極少,每個月,每個月您給我十五鎊就行,要不……要不您給我十鎊就行。”
朱鵬並不理會身旁跟隨的少年,他在這個世界並不會過久的停留,因此也最好不要過多的和本位面土著產生瓜葛,雖然身爲諜影並不是很忌諱這個。
來到了自己的家門口,走上樓梯掏出銅鑰匙開門,這個時候那個出租車少年已經因爲跟隨與急切的自我介紹而累得氣喘吁吁,朱鵬低着頭開門並不理會他。
“求求您,收下我吧,我父親就是被惡魔殺死的,我一定……一定要成爲一名獵魔人!”維奇,那個出租車少年在朱鵬推開房門的那一刻突然仰起頭叫喊道,消瘦的小臉上此時此刻佈滿了肆意流淌的水痕,看上去那股感情無比的強烈。
朱鵬推開房門,因爲維奇的喊聲側頭看了他一會,那淡漠的目光看得少年人一陣的發慫。
“說謊,你父親是因爲胃病病死的,你揹負的左手此時藏着水囊,剛剛趁着低頭往自己臉上擠水……演技不錯,試着去當演員吧,你做那個更有前途。”一番話說完,朱鵬留下一臉懵逼的維奇就往屋子裡面走。
然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戴着禮帽穿着得體的胖胖中年人,他駐着一根手杖來到了朱鵬家房門臺階下,與維奇相對着的另一邊。
“請問,是康斯坦丁先生嗎?”
“……我是。”
“鄙人布魯丁·卡諾爾,請問方便讓我進去喝一杯茶嗎?”胖胖的中年人接下帽子,顯得非常客氣,然而維奇卻一個蹦跳竄到朱鵬身邊,這個機靈的少年湊到中年男子的耳邊低聲道:“先生,布魯丁·卡諾爾是大企業主,大礦主,鐵路大亨,是個超級有錢人。”
“…………”
***************
“地圖上的這片農莊,是卡諾爾家族的產業,雖然現在在我的產業中算是收益最爲微薄的一部分,但家族固有資產是絕對不能丟掉的,然而那裡最近一段時間去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在來找到您之前,我也派遣過幾隊僱傭兵過去,但他們帶給我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一個逃出來的瘋子……一星期前,我看到了報紙,然後才覺得自己也許弄錯了方向,您願意爲我解決麻煩嗎,康斯坦丁先生?”
“當然,我是商人,知道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我的酬勞也絕對讓您滿意。”說着,布魯丁·卡諾爾從懷裡取出一個支票簿,唰唰在上面寫了一排數字,然後撕扯下來推送到康斯坦丁,也即是朱鵬的面前。
“哇啊……天啊,先生,我們,我們。”站立在朱鵬身邊的少年維奇,在看到那支票上一串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有些胡言亂語的就想去拿那張支票,然而布魯丁·卡諾爾這名胖胖的商人卻把支票按住了,他的目光一直注視着自己桌對面的中年男子。
而朱鵬的目光,也在布魯丁·卡諾爾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掃視來回,那目光並不凌厲也不顯得可怕,但卻讓縱橫商場的布魯丁·卡諾爾只覺得遍體生寒,恍若自己不着片縷坐在對方面前,這是他已經幾十年未曾有過的感受。
“抱歉,對於隱瞞內容的任務,我是不會接受的,支票您拿回去,想來這個城市中有很多並不介意的獵魔人等着您僱傭。”轉身站起,朱鵬從風衣裡取出了一支香菸,在點燃之後深吸一口,對於康斯坦丁·奇諾的身體來說,這的確是一劑非常有效的藥品,讓他的精神都爲之一振。
“你想知道什麼?我只是想奪回我的莊園而已。”
“我想知道您所隱瞞的那些,在您看來也許只是個人的一點隱私,但您的一點隱私也許就在任務中要了我們的命,如果您認爲不能說,門在那裡。”以夾着香菸的手指一指出口,朱鵬深深吸了一口,然後他突然倒轉手旁的玻璃杯將一隻爬到桌面上的蜘蛛扣住了。
接着,他將抽掉一半的煙扔到了空杯裡,看着玻璃杯裡的蜘蛛在彌散的尼古丁中掙扎,跌撞,然後一點點的瀕臨死亡。
布魯丁·卡諾爾神色中隱含憤怒的轉身離去,在維奇的痛苦的神色中,朱鵬靜靜注視着玻璃杯中漸漸熄滅的煙火,也就在這個時候,布魯丁·卡諾爾又神色黯然的走了回來。
“康斯坦丁先生,你贏了。”拉開椅子,布魯丁·卡諾爾重新坐下,他道出了自己所隱藏的內容。
“事實上,我並不介意那座農莊到底怎樣了,我唯一在意的是農莊深處一間養老院裡,我唯一的弟弟西瓦爾現在是否還活着,我……我年輕時爲了繼承卡諾爾家族的產業,對他做了不好的事,在兩個月前我突然失去了他所有的音訊。康斯坦丁,我僱傭你是想你把他帶出來,如果我弟弟已經死了,我也要看到他的屍首,我……”說到這時,布魯丁突然僵住了,他側頭看向似乎不大靠譜的出租車司機維奇,神色中顯露出明顯的不信任。
“您不用擔心,既然我敢讓他聽,自然就有足夠的把握讓他根本無法說出去。”當朱鵬說出這番話時,一旁維奇的小臉臉色變得煞白,畢竟朱鵬這一番話,聽起來怎麼都像是要“殺人滅口”的架勢。
而布魯丁似乎也是這樣理解的,他略一沉吟,然後才繼續道:
“我之所以這樣謹慎,是因爲這關係到我一生的事業,打拼了這麼多年,家族的產業在我手中發展壯大了幾十倍,我……我的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患了絕症,頂多還能活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我沒有子嗣,我想要西瓦爾繼承我的一切,我不想白白便宜家族裡的那些跟我沒什麼關係的親戚子侄。”
“…………”朱鵬靜靜得聽完了布魯丁·卡諾爾所說的每一句話,他的雙眼始終注視着面前的胖子,在對方話語說完後方才閉上眼睛沉吟起來。
“明白了,這次的任務我們接下。不過,請在支票尾數的後面加上一個零,關係着您產業繼承人的大案子,只是剛剛那點數目,簡直是對您和您龐大事業的不尊重。”睜開雙眼,朱鵬如是的開口言道。
“如果康斯坦丁先生一直都是以這種方法尊重他人的話,我希望你不用尊重我。”儘管有些憤憤不平,但對於金錢已經近乎於只是數字的布魯丁·卡諾爾來說,對方表現得越強大越深不可測,他反而越放心,對於有錢人來說,花錢買放心這種事,真的是再正常不過了。
朱鵬在將金主送走之後,他將已然簽好的支票收到了風衣裡,雖然全款只有在任務完成後才能真正取出來,但僅僅只是現在可以支出的定金部分,就已經足夠豐厚了。
“天啊,康斯坦丁先生,難道您可以看穿人心嗎?您怎麼可能知道布魯丁先生隱瞞了任務內容?”此時此刻,一旁少年維奇對於朱鵬的崇拜已然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別犯蠢了,我怎麼可能可以看穿人心,只不過人在說謊時,或者做掩飾時會有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而已,他不說的話,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掩藏了什麼。”
“可是,可是您直接看出了我父親……”維奇還在幫着朱鵬腦補,明顯不能接受偶像幻滅的事實。
“那是因爲你車上有剩下的胃藥,而以你的年紀明顯不可能用到。維奇,不要在崇拜或者恐懼,某種情緒的主導下理解他人,那樣只會讓你陷入迷障。”說着,朱鵬走到了少年的面前,在他前額上畫了一個符號。
維奇只覺得自己的前額一涼,似乎有什麼東西滲透進來了。
“先……先生,您對我做了什麼?”
“保密法術,如果你泄露了剛剛所聽到、見到的任何內容,你的雄**官就會從此失去功能,懂吧?”康斯坦丁本人不會開車,而且這個世界的車子在構造與駕駛上也與地球截然不同,更何況地球的汽車朱鵬同樣不會開,因此僱傭表現得頗爲機靈的維奇也是有必要的。
他能克服不適感按朱鵬的要求前往城市的邊緣並長久的等在那裡,也就能按照朱鵬的要求完成許多其它指令。
……崩潰的世界,行走在光暗中央的獵魔人……
下午,暫時送走了維奇,朱鵬用一個呼吸的功夫晉升成爲高級巫師學徒,一邊處理新鮮食材爲自己製作營養豐富的藥膳,一邊梳理法術體系。
朱鵬將自身冥想體系其它迴路全部取消了,直接固化了一個火焰控制:燃燒之手,換而言之從現在開始朱鵬其它方面法術能力全面削減,唯獨火焰控制能力大幅激增,這是課程培訓中許多諜影選擇的一種作法,通過某一領域的專精,換取不符合自身等階的力量。
如果在主世界本體做這種事,當然是揮霍潛能,斷絕前路,但在這個被降臨世界,本身就不存在什麼前路可言。
將自身冥想體系固化完成後,朱鵬微微閉上雙眼,連通自己被源質能量層層包裹的本源意志,在數顆閃爍的光球之中找到了煉獄魔犬阿瑟斯的那一顆。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時,其手掌之上已然燃燒起正常巫師學徒絕對不可能控制的煉獄厲火,稍微以厲火一撩牛肉,直接就七分熟了。
甩手散去厲火,和阿瑟斯駕馭的煉獄厲火相比還是有些微差距的,但朱鵬現在是高級巫師學徒,這玩意要是糊在任何一名一二階存在臉上,除非對方極端的皮糙肉厚,不然造成的結局往往就是瞬殺。
朱鵬自身火焰控制的冥想回路,其實唯一的作用僅僅只是和阿瑟斯建立起一個連接通道,由煉獄魔犬爲朱鵬提供厲火,它最需要注意的並不是輸出力量,而是維繫通道,別讓厲火脹爆能量通道,把自己主人給點燃燒熟。
咚咚咚!
房間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朱鵬關閉了竈火,不得不放下剛剛纔完成一半的湯,穿着圍裙跑過去開門。
(這個時候,我就感覺到,找個一個助手的確是有必要的。)透過門眼看到穿着便裝的漂亮女警官基曼,因此朱鵬直接就推開了房門。
“嗯,不用這麼急着過來給我發獎金,雖然我的確比較急,但麻煩你一大晚上過來未免不好意思。”
當看到康斯坦丁半身圍裙時,基曼的確是愣了一下。然而聽着對方痞痞的話語,女孩忍不住笑了。
“獎金?別想着你的獎金了,接下來局裡不找你麻煩已經不錯了。”說着,基曼把一份報紙丟給朱鵬。
這段時間關於康斯坦丁的報紙從來不少,只是眼前這一份的卻在立意上截然不同,一星期以來大部分的報紙,都是讚譽康斯坦丁英勇的,至少也稱其爲黑暗騎士,行走於夜色下的英雄。
然而基曼扔出來的這張報紙,標題卻是“英雄?也許他就是下一刻殺人狂魔!”上附的照片卻是朱鵬與基曼兩人一起往袋子裡裝魔皮的畫面。
“就是因爲信了你的歪理,害得我現在連工作都丟了,你,要對我的下半生負責哦。”
(有本事偷拍我的照片,而且還是這個角度……)朱鵬的腦海中一瞬閃回一星期前的一幕幕畫面,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當然是做不到的,然而對付大腦潛能開發已然達到一定程度的傳奇巫師而言,做到這種事並不會比晚上時回憶自己中午吃了什麼更困難。
本來朱鵬是不大在意這件事的,但現在明顯有人對自己有敵意在惡整自己了,再不弄清對方是誰,反擊回去,就未免寬容太過了。
腦海中的畫面從警員的身上逐一的掃過,最後停留在一名長相斯文戴着眼鏡的男人身上……佈雷特!
“無妄之災……他根本沒發現我,只是他的目光一直跟着你,因此我才被牽連進來的。”睜開眼睛時,心中已然是瞭然一片了。
“你說什麼?”基曼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說晚上留下吃飯嗎?害你丟了工作,順便也把答應你的除魔裝備結賬。”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朱鵬側身一個請的姿勢,把美貌清麗的妹子引進了房間,在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他的眼光一掃,在來往的路人間捕捉到了一道有意躲避的身影。
只能說不愧是高級警員啊,如果不加留意的話,佈雷特的隱藏能力幾乎連朱鵬都瞞過去了。
關上房門之際,冷笑已然在朱鵬脣角綻開。
“嗯,牛肉非常軟彈,粥也調得非常入味……這道菜是什麼啊。奇諾,我認識你這麼久,直到今天才知道你居然會做菜,而且還做得這麼好。”
“每個人都會有一點自己的小秘密,曾經我也希望成爲一個居家好男人的,誰知道在肌肉男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現在看來,這輩子恐怕是回不了頭了。”餐桌上,朱鵬做出一個悲傷的表情,然後舉起酒杯與基曼輕碰,對飲。
與此同時的,躲避在街邊牆角的高級警員佈雷特一邊啃着發硬的漢堡包,一邊在寒風中蜷縮着身體,透過燈影看着自己喜愛的女孩和一個老男人共進燭光晚餐。他幾次都想掏出槍直接衝進去,然而佈雷特終究還是把這股情緒壓了下來,但是走的話卻又不甘心,誰知道那個老禽獸會不會對純潔的基曼做些什麼禽獸不如的事?
透過窗子看着角落裡那瑟瑟發抖的男人,輕品着高腳杯中的美酒,眼前的基曼越發顯得嬌豔動人,清麗得如冰如玉。
一餐大概吃了四十分鐘左右,朱鵬與基曼一同把桌面收拾了一下,然後朱鵬從自己的房間裡取出了一支銀色的左輪手槍,在自己房間裡時,朱鵬的手掌心燃燒起一團蒼勁得厲火,通過燃燒淬鍊微調了這支槍的內部構造,並且他還將幾發銀質的子彈融入其中,讓這支銀槍越見銀光閃閃。
然後,朱鵬走回了客廳,基曼正側身坐在椅子上,俯覽着下面的街景,經過剛剛的醇酒美食,女孩似乎也有些微醺,表現得不大願意動彈。
“諾,我說話算話,這就是精心爲你準備的精品武器,用它的話,像一星期前的那個光頭屠夫,大概六槍就可以直接爆頭了。”
(如果它站在那裡,任憑你打的話。)走到桌前,將銀色的左輪遞了過去。
“除了比較新之外,看上去怎麼和你之前那把那麼像啊?”基曼接過手槍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不過依然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