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矢,幾乎是在腥紅女妖的血爪抓到朱鵬面頰那一刻射出去的,站在朱鵬身側的基曼,只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的神經是以鋼絲鑄就的。
哪怕生死間距近得僅僅只有刀鋒般距離,他也不會有絲毫驚惶與動搖。
轟!!
稀世品階武器的殺傷力並沒有辜負朱鵬的期望,射出的那支弩矢在扎入腥紅女妖體內後,驟然間爆開,因爲過近的距離澆得朱鵬與基曼滿身滿臉的血腥,而女妖那龐大的身軀如同被火炮正面轟中了一般在爆碎中退卻……以燃燒之弩射出的內爆型火焰矢,只要射中威力大得異常驚人。
“趁現在搞死它!”趁它病,要它命,朱鵬手上的弩可僅僅只有一發弩矢,若是等對方緩過來,即便再弄險打一招回馬槍,也沒有弩矢可供射擊了。
基曼雙手持槍,對準腥紅女妖傾泄火力,而朱鵬自腰間抽出一管中級聖水,澆灑在自己的祭禮銀刀之上。
祭司銀刀也可以稱之爲祭禮銀刀,本身就是用於舉行祭祀的神聖儀器,經過漫長的原始崇拜後,刀鋒上面附着了強大的恆定破魔效果!
兩把珍寶級殺傷力武器的共同輸出,打殺得腥紅女妖怒吼連連,然後她就貼着牆壁化散爲大片大片的血水,潛遁離去了。
朱鵬追殺一刀斬在牆壁上,雖然有心打一道厲火球過去,絕對讓對方吃不了兜着走,然而自身的冥想回路尚未冷卻,此時強行出手,厲火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把自己整個點着。
“任務已經完成,我們走。”提着銀刀,半身腥紅的朱鵬帶着同樣狼狽的基曼衝出了西瓦爾的房子。
然而他們剛一出門就看到整個農莊所有殘餘的行屍都被喚醒了,頭頂斜上方一處民居房屋頂上,一頭行屍的周身涌出大量的濃稠鮮血,然後腥紅女妖從他的身軀裡“鑽”了出來,那具行屍的身軀緊接着被融入到了女妖的體內,讓它之前所受到的傷勢出現明顯的好轉。
藉着屍體瞬移並且回血的腥紅女妖衝着下面的男女低吼咆哮,基曼聽不懂,然而朱鵬卻大概聽得懂的,那是不大正宗的深淵惡魔語:“你們……死定了!”
“怎麼辦?”
“呵呵,隨我衝出去!”以銀刀割斷外袍然後將布條緊綁住自己手肘與刀柄,高手之間單挑拼刀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但以一敵衆的衝陣死鬥,這樣的握刀法卻很有助力。
“不要再管那個女妖,用噴子開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衝殺出去。”朱鵬握刀拼殺於最前,基曼持散彈槍護着他的左右與背後,散彈槍基本而言是沒有什麼破魔效果的,並且彈藥也不是特製銀砂,但這種槍械範圍打擊並且衝擊力更強,基曼一槍打倒一羣后,朱鵬左手劃燃火柴扔上去,並不給這些傢伙再一次爬起來的機會。
厲火與聖水能量對衝形成的泯滅之火對於這些階位很低的死靈行屍還是非常有威懾與殺傷力的,最重要的是被點燃過的屍體會很快被燒成灰燼,即便是腥紅女妖也不能再利用它們回血療傷或者瞬移位置。
但戰鬥的烈度依然還是太高了,面對前赴後繼不斷涌上來的行屍羣,朱鵬開始疲憊,開始喘息,開始咳嗽並受傷。
好在這些行屍在保持了敏捷與一定智力的同時,不再像某些生化危機世界一樣,擁有着強傳染性,因此不斷的受傷與流血,反而讓朱鵬的鬥志越發的振奮昂揚!
“殺!”一刀斬出恍若五虎咆哮撲殺,逐漸臨近農莊門口,朱鵬在體能上突然得爆發,他的氣勢與力量在一瞬間都拔升提高到一往無前,斬出的每一刀都蘊涵着巨大力道,即便是以行屍的瘋狂也被劈斬兩斷甚至直接砍飛。
然而也就在朱鵬與基曼即將衝出農莊的那一刻,於房屋的陰影之中陡然撲出一頭蜘蛛般的四臂女妖,它等到現在直撲朱鵬的背脊。
可就如同背後長着眼睛,或者早有預料的預知一般,朱鵬以手橫抹銀刀背脊,其身形驟然反轉,一刀斬出,擊破空氣,裂魄分魂,其氣勢與力量居然二次暴漲提升。
一刀豎劈斬落,恍若抽刀斷水一般,威勢猛烈,刀勢籠罩四方八極,這一刀朱鵬已然將這具身體的所有力量與暫時珍寶級的銀刀武器殺傷,拔到了相對極限的境界。
鏘!
銀刀與血爪對擊,朱鵬整個人承受巨力拍擊,固然像顆保齡球似的倒射彈飛,然而身軀龐大的腥紅女妖也是如觸銀火,它的整支右手爪都被燒成了炭焦,女妖一邊嚎叫一邊本能地退後,它的移動速度是極快的,進攻退守間真的是來去如風一般。
這個時候兩人已然衝出了農莊,基曼扔掉散彈槍一把託抱起大口大口往外吐血的朱鵬,居然潛力爆發以一種相當不慢的速度帶着一個男人往外面跑,而這個朱鵬是眼冒金星,意識幾乎模糊。
內家發力,將自身五臟六腑俱化爲支點,但反過來說,最強的一點也是最弱的一點,一旦打出去的力道對轟上更強的力量,反震回來的力道會讓出招者五內俱傷,尤其是康斯坦丁的底子本來就非常差。
腥紅女妖暫時退去,然而四面的行屍卻不知畏懼的圍繞了上來,這個時候基曼已然是顧不上了,這個女人託抱着朱鵬低頭跑,然而就在她被一大羣行屍圍上來時,一輛加固過的私家汽車陡然衝了出來,將四面圍上來的行屍砰砰撞飛。
卻是維奇這個小鬼居然真的保持了足夠的警覺性,在發現自己老師與姐姐遇險之後,他咬着牙開車衝撞上來。
這小鬼開車有兩下的,私家車打了個斜漂,漂亮得將一羣行屍掃倒,但卻絲毫沒有擦碰到基曼與朱鵬。
他陡然推開車門,叫喊道:“快上車,快!”
這個時候基曼也顧不得再開後車門了,在把康斯坦丁塞到副駕駛後,她自己也鑽了進去,兩人擠在一起合上了車門。
這個時候,農莊裡的腥紅女妖又一次緩了過來,它一看馬上就要到嘴的獵物要跑,再一次撲殺出來,那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加速之中的汽車。
這頭猛獸一下撲到了後車箱上,也幸好這個世界的私家車普遍把油箱安放在前面,它就是把後車箱拆爆,也不會讓逐漸加速中的汽車停下來。
與此同時,在農莊遠處古堡房頂的最高處。
一名戴着兜帽,身上的皮膚似乎有大片火傷痕跡的男子俯覽注視着下方所發生的一切,看着被腥紅女妖一路追殺的三人,他搖了搖頭,下一刻這個男人瞬移一般閃回到了古堡內部。
這裡充斥着大量做着僕人工作的行屍,然而在寬敞古樸的房間大堂中,一左一右還吊掛着兩名美麗且赤身的年輕女孩。
“這就是你們心裡期待着可以營救你們的同伴?之前我和他交過手,他連我一擊都擋不住……由此可見,你們向我訴說形容的巫師大世界是個謊言,這個世界也不可能有比天堂,煉獄更加強大的文明。”兜帽男或者說維克魯他淡淡的言道,聰明人大多是自負且固執的,而維克魯極爲聰明同時也極爲的固執。
“你從我們大腦記憶中竊取的巫術資料,應該已經足以證明我們來自強大的施法者文明,而你是極有天賦的天生施法者,只要維克魯你願意和我們聯手,你的前途你的力量就絕不會再被這小小的世界所侷限。”左邊吊掛着的女孩開口言道。
“你即便殺了我們也是沒有意義的,只要這個世界還有價值,巫師世界的降臨者就會不斷出現,直到你們的世界被我們完全征服……或者說,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衰亡毀滅的世界,有什麼值得眷戀的?”另一邊,被吊着手腕高懸而起的夏爾姐妹,她們冷靜言說着已方的立場。
眼前這個土著施法者的能力極爲詭異可怕,夏爾姐妹降臨之後被他逮到,被施以偷襲,幾乎沒怎麼反抗就被制住了,並且不斷被涉及心靈與靈魂的巫術侵蝕大腦,已然被對方竊取到了許多的資料與知識。
“……真實與否,我會自己去看,怎樣選擇,更不需要你們爲我做出。”走到窗前,維克魯看着窗外的景緻,他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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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老師,那個傢伙已經追了我們十條街了,還不肯放過啊。”維奇這時候真的是一點都不困了,看着後視鏡裡那頭速度快到幾乎追得上汽車的恐怖蜘蛛女妖,少年獵魔人嚇得哇哇大叫。
與此同時,坐在副駕駛的朱鵬與剛剛已然爬到後座的基曼一同開槍阻擊着緊隨着汽車瘋狂追殺的腥紅女妖。
它的速度當然不可能真的可以長時間追上汽車,只是在剛剛的戰鬥過程中,汽車有一個後胎爆掉了,維奇車技雖好,但要在崎嶇山路中保持車速同時還要躲避女妖的攻擊,談何容易,甚至於到目前爲止車子沒有傾翻,維奇已然覺得是天堂的父親在保佑自己了。
這個時候,朱鵬也大概緩過來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聽着維奇的叫聲與基曼關於銀彈已然不多的話語,於慌亂的局勢中靜下心來,刷了一遍身上還有的裝備。片刻之後,朱鵬從腰囊抽出最後一支裝着淡金色溶液的中級聖水,他半身伸出窗外,在衝腥紅女妖丟出試管的同時,砰得打了一槍。
閃爍的銀彈在半空中將試管打爆,驀然綻放的大片水霧譁得一下就罩在了腥紅女妖的身上,剋制性的力量讓其周身冒煙,發出陣陣恐怖的嘶嚎聲,腥紅女妖摔倒翻滾,剎那間與汽車拉開了距離。
“賓果,搞定,現在可以回家分錢了。”從窗外縮回身體,長長得吐了一口氣,朱鵬只覺得五臟六腑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酸不痛不難受,以顫抖的手從殘存的風衣裡取出一盒煙,拿牙咬出了一根,然後劃火點燃。
深深得吸了一口之後,再緩緩得吐出。
對於一個老煙槍來說,這一支菸的意義在於身體與心靈上的雙重鎮痛,難受了一會之後,朱鵬就緩了過來。
如果剛剛那一招無效或者失手的話,朱鵬就只能冒險再一次使用厲火了,這個時候自燃的機率大概在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好在,沒到非要如此兵行險招的地步。
維奇已經在老師那裡知道,這次任務後他會分到多少錢的事了,僅僅只是這一筆就足夠讓他的家庭完全擺脫貧困。
母親一直對於自己的愛好極爲的厭惡,或者說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冒這樣的險,然而自己拿到這筆錢後,想來母親也就不能再說什麼了。
少年維奇這樣想着,之前的疲憊與恐懼感都因此一掃而空,甚至讓他重新燃燒起了成爲獵魔人的狂熱意願。
兩天之後,臉色依然有些蒼白的朱鵬帶着基曼,在自己的家裡面見了大商人布魯丁·卡諾爾。
“非常抱歉,但從屍體的腐爛度來看,在您來找我之前,您的弟弟就已經……請節哀,魔災是有極強突發性的,這並不是您的過錯。”將筆記本與西瓦爾的遺照推到了布魯丁的面前,這一刻,一生縱橫商界的老男人,他翻開筆記,看着手上那張照片,居然抑制不住感情,老淚縱橫。
或者,身體的虛弱真的會帶來感情上的脆弱,想來身患絕症之前的布魯丁·卡諾爾如果知道了自己弟弟的死訊,即便再難過,也絕不會如此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哭泣了一會,以手帕擦拭了一下臉頰,擡頭時看着已然背過身去的朱鵬與寬慰自己的基曼,布魯丁苦笑着道了一聲抱歉,而接下來,這位大商人剛剛簽了全額支票打算離開,朱鵬卻突然轉身開口叫住了他。
“布魯丁先生,雖然這樣說,可能會有點過分,但我覺得您還是有權力知道一些事的……比如,殺死你弟弟的兇手。”
“西瓦爾,他不是死於魔災嗎?”布魯丁·卡諾爾聞言一愣,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既然是魔災,那麼自然有領頭的惡魔。”說着,朱鵬又抽出一張照片,然後推到了布魯丁的面前。
那是一頭血爪四臂蜘蛛般的恐怖女人,它疾速奔跑於公路上的畫面,因爲快速,甚至於四周的樹影都顯得極爲模糊。
“……怎麼,難道我付了你們那麼多錢,你們卻沒有殺掉它爲西瓦爾報仇?”布魯丁的臉色在這一刻有些難看了,雖然不缺錢,但並不代表他人傻錢多外加毫不在乎。
“交手過,如果能輕易解決的話,我們也不是死認錢,但問題是……”說着,朱鵬將自己的祭禮銀刀抽出了皮鞘,橫在了布魯丁的面前。
只見那柄森寒鋒利的銀刀刀刃上,有五道極深的缺口,正是朱鵬帶着基曼衝出農莊時,最後與腥紅女妖拼得那記狠的,所留下的刀鋒創口。
“如果您不再信任我們,大可以再去僱傭其它獵魔人爲您弟弟完成復仇,但請千萬僱傭一些夠強的,不然不僅無法爲您弟弟復仇,更會讓許多無辜的人因此枉死。並且,死的人越多,那個女惡魔便會因此越強。”朱鵬這一番話說的是很真誠的,那個腥紅女妖盤踞在農莊中以行屍村民的屍體爲媒介瞬移並且回血,一定程度的不死之身,根本不是普通的獵魔人可以對付的。
“哼,我會諮詢專家的,再見。”點頭示意一下,布魯丁·卡諾爾終究還是冷着臉轉身離去了,他是一位極爲成功的商人,他的本能與職業尊嚴不允許自己哪怕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被人愚弄着騙走財富。
“咳咳,基曼,送一下布魯丁先生。”咳嗽了兩聲,看着時間差不多快要到下午了,朱鵬抽出了今天的第二支菸,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大煙鬼的煙癮不能一下子就斷掉,那樣搞的話這具身體反而會受不了,朱鵬現在做的就是讓這具身體漸漸適應較少劑量的尼古丁。
“布魯丁先生看上去挺不開心的,可能是覺得我們做事不夠乾淨漂亮吧。”片刻後,基曼再次走上樓時,言說了一句。
“之前的任務目標就是探查他弟弟西瓦爾的生死,我們完成了任務……放心,他還會回來給我們下第二單的,在我們之前布魯丁先生就已經派出過幾隊僱傭兵前往過那處農莊,結果幾乎全死光了,你當僱傭兵不需要撫卹金的嗎?比較而言,我們的收費雖然貴了一點,但不單單是專業對口,並且還保底成功率的,他壽數無多,不可能願意留個爛攤子給卡諾爾家族,越是沒有了繼承人,就越是在意自己將會留下的名聲。”吞吐着香菸霧氣,朱鵬如是的言道。
其實無論布魯丁·卡諾爾到底會不會繼續下第二單,朱鵬都會前往古堡完成已經觸發的“古堡營救”任務,但白撿的錢沒道理不賺,即便是降臨諜影,方方面面的生活也是要金錢維持的。
尤其,朱鵬是那種可選情況下,從不苛刻自己的人。
時間過了兩天,布魯丁·卡諾爾那邊依然沒有回信,然而朱鵬也不急,他這段時間溫養調和身體,同時研究着剛剛到手的稀世級獵魔武器:
燃燒之弩。
這件武器是卡諾爾家族祖先南征北戰建立榮光的重要倚仗,只是時過境遷,卡諾爾家族隨着時代的發展漸漸衍變成了商人家族,而這件武器也被封印在家族的傳承古堡內,後來被西瓦爾意外得到,也算是幾經輾轉最後落到了朱鵬的手裡。
這架黑木弩機上面的銀紋,記錄的是各種魔法弩矢的製作方法,如果沒有這些製作魔法弩矢的知識,這件稀世級武器“燃燒之弩”恐怕連農夫的糞叉也有所不如,當然,反過來也是一般,這些魔法弩矢也只有燃燒之弩才能發射出去並激發最大限度的威力。
黑木弩機上面的銀紋是一種密紋,但一個騎士家族在朱鵬這樣的傳奇大巫師面前搞密紋就搞笑了,朱鵬一晚上就將之翻譯得差不多,然後開始收集材料製造各類魔法弩矢……朱鵬既然能給基曼製作出精品乃至於珍寶級的武器,給自己製造一件當然也不困難,然而沒必要而已,在朱鵬看來花費時間心力製造出一件區區珍寶級武器對他自己而言是不划算的,性價比相對較低,但稀世級的獵魔武器,卻又有所不同了,量變積累已然產生了質變差距,稍稍花些時間,對於自身戰鬥力卻有相當大的增幅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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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噹噹!”推開房門,將自己的母親,弟弟,妹妹,外婆,姑姑一大家子人引到自己剛剛纔買的新房子,維奇回來後,他分到錢的第一件事就是全款全額給自己的母親買了一戶中等居室,然後把自己的家人全部從髒臭混亂並且危險的貧民區接了出來。
“這間是母親和外婆的房間,這間是姑姑的房間,這是二弟三弟、四妹小麼和我的房間,暫時就先這樣,不過你們要信我,用不了多久,我會跟着師父賺到更多的錢,然後帶大家去金謝花富人區去住。”維奇站立在沙發上驕傲的言道,這一刻被自己弟弟妹妹像樹懶一樣抱住的少年,他的全身上下像發出光來一樣。
“夠了,夠了,我這輩子都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奇奇啊,你可穩當的,好好跟着你師父學,跟着好好幹。”白髮蒼蒼的外婆還穿着酸臭破舊的衣服,她幾乎不敢坐那些廉價的普通沙發,還是維奇跑過去按着她坐下的。
“我師父對我可好了,還有基曼姐姐對我也好,這次任務的報酬分了我足足一層,正常學徒跟着師父學本事,哪有錢分啊,師父分了我一層,您說是不是很看重我。”
“一層?才一層就能買房子啊?不是說惡魔獵人都是很窮的流浪漢嗎?”維奇長得有些秀氣外姑好奇的問道,她是所有人中唯一顯得不大侷促的,因爲在酒館裡當侍女,因此多少見過一些市面,甚至見過一些混得很狼狽的獵魔人。
“同樣是做生意,有的人就能做到像布魯丁·卡諾爾先生那樣,做成鐵路大亨,和政府高官談生意,打交道,誰都不敢得罪,同樣是做生意,很多小商販就只能賣假藥,甚至自己還吃不飽。”說到這裡時,維奇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言道:
“我師父康斯坦丁·奇諾,就是惡魔獵人裡的布魯丁·卡諾爾先生,不,比他地位更高,布魯丁·卡諾爾先生都要求到我師父,平常讓你看些報紙你就不肯看,看看這張,專門寫我師父的,黑暗騎士康斯坦丁,整個版面都是。”
“奇奇,你師父賺的多,乾的工作恐怕也就更危險,我聽人說獵魔人長年與魔鬼戰鬥,你……要不咱們現在房子也買了,你繼續開出租車吧,你師父那我和你外婆去賠個理,哪怕給人家磕頭呢,咱們別幹這個活了。”臉色有些病態的發黃,但依然可以依稀看出當年清秀模樣的婦人,她看了看房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突然開口言道。
“媽……你瘋了啊?我師父是康斯坦丁,你知道多少人想當他的徒弟?你知道給他打個下手的機會有多難得嗎?危險?開出租車不危險嗎?每年撞死的,被搶劫犯捅死的,甚至魔災降臨毫無還手之力被殺了吃掉的……媽,好容易才進入了這個世界,您再讓我退出去,您不如直接殺了我。”一時間,維奇的的媽媽哭,維奇也開始流淚,他的弟弟妹妹也開始哇哇得哭,尤其是年紀最小的胖嘟嘟的女孩,號啕大哭哭相兇殘無比。
“唉呀,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你和你媽哭什麼啊。”這個時候白髮蒼蒼的外婆上來,把維奇與他的媽媽抱在了一起,卻也喃喃地道:“這個世道,想過上幾天安生的好日子怎麼就那麼難啊。”
片刻之後,情緒稍稍平復的維奇卻又掙開了外婆的懷抱,然後他跑到房間裡拿出一個大紙包,又走了回來。
“這是剩下的錢,做獵魔人是危險了一點,但隨便掙上一票,卻夠我幹出租車半輩子的,尤其是師父重視我,願意培養我,這樣的日子有奔頭,能讓我,能讓外婆,外姑,媽媽,還有弟弟妹妹他們過得更好,能上起學,再幹上兩次攢夠他們上學的錢,我就是戰死在外面也值得了。”說着,維奇打開了紙包,露出了裡面墨綠色的大摞鈔票,然後將錢放到了自己母親的手上。
在貧民窟,能活着,但維奇看不到人生的前景,他能夠看到的僅僅只是弟弟長大後去做苦力,看到妹妹長大之後去做侍女,如果長得稍微漂亮一點還要兼職個暗娼提高家庭的生活水平。
他知道自己的母親和外姑甚至外婆在年輕時,或多或少都做過,維奇不恨更不會瞧不起她們,他恨的人只有自己,父親死的時候將這個家託付給了自己,而自己卻沒能給家人好的生活。
因此,當幸運之神突然向他伸出一支橄欖枝時,維奇幾乎是以忘命的姿態去抓住這個機會,而朱鵬,也未曾讓他付出忘命的拼搏後,期望落空。
這一對師徒在偶然間相遇,然後他們彼此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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