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靜富庶的安斯坦恩島上,一條條纖長如絲得細雨綿綿灑落,它們就恍若一層籠罩在民宅與港口上的薄薄紗衣,令眼前的一切景象都顯得如夢似幻,宛如夢境。
事實上,對於許多人而言,維克托家族發展的速度也顯得很如夢似幻,這裡五年之前不過是一片凋敝的荒島啊,帝國想派個願意接手這裡的貴族都找不到。
上面原本僅僅只有着一座不到兩百人的小漁村,以這樣的基礎,五年時間怎麼就能開發成爲近乎帝國外省的規模與氣象?
事實上,就連家族的製糖、製鹽工藝也都僅僅只是輔因而已,真正的原因是以安斯坦恩島、特達爾島、威尼城形成的黃金三角海航線,當這三者充分得連接在一起時,其地理位置過於優越了。
當安斯坦恩島上僅僅只有一個小漁村時,當特達爾島上全部都是獸人時,這優越的地理條件有等於無。
但當安斯坦恩島的人口積累到了一定規模,當特達爾島上的獸人被蕩平剪除,巨大的航海效益就因此產生了,海洋經濟圈本就是這個世界都還未充分開發過的處女地。
現而今,被達秀統領的維克托家族盡享其鮮嫩與美好。
若非新開發的貴族領地在起初的二十年內不需要上交國稅,僅僅只是維克托家族每年上漲提升的商業稅,就足以引發帝國財政部的驚呼甚至恐懼。
蔚藍大海,沙灘、海鷗飛翔。
身穿海軍統領袍的普朗克船長與一身厚重甲冑的重臣丹尼並肩走在這片日益繁華的領地上。
從目之所及平民的臉龐上,就可以隱隱看出維克托家族的富庶強盛。
這些民衆他們臉色紅潤、眼神明亮,絕不像不死大陸上絕大多數平民那樣目光混濁而呆滯,在這片領地內就連乞丐都不會被餓死,不,更準確的說是連乞丐都很少有,因爲到處都是工作的機會。
不遠處可以看到一組二十一人的全副武裝步兵隊正在巡邏,這片領地相當重要的一處咽喉要害就是出海港。海貿昌盛,船與水手自然也就多了,船多了,水手多了,鬧出點事情的可能性自然也就大。
因此,二十名人類戰士全部佩戴着腳踏式軍用弩,他們矯健強壯裝備着雙持盾劍,這些裝備在正式入伍時會由維克托家族的代表配給每一名戰士。
基本上這些裝備就會跟隨這名戰士一生,因爲幾乎已經是戰士的個人私產,並且非戰時沒有置換的餘地,失去了它們就等於是失去了作爲戰士的身份,因此往往被悉心愛護着。
維克托領主設立的法律規定,爲維克托家族服役一生的戰士有權力在退役時帶走自己的武具,並且還會被優先任命爲基層幹部。
當然,也可以選擇交還自己的武具,然後領走大概相當於全套武具二分之一的錢。
維克托家族軍團戰士的薪金待遇優厚,若是家庭方面沒有出什麼問題的話,絕大部分戰士應該會選擇帶走跟隨自己大半生的武具,那承載着一生的記憶與自我的榮耀。
一組二十一人的全副武裝步兵隊,除了二十名人類戰士外,在最後面還跟隨着一頭兩米來高周身超重型鋼鐵甲冑的藍胖胖。
嗯,藍胖胖那是暱稱,通常而言世人稱它們爲:食人魔!
食人魔的成長速度很快,再加上維克托家族供給的食物極爲的豐富,當年朱鵬帶上島的五頭食人魔,到如今都已然可堪一用了。
食人魔之所以會食人,事實上是由於它們過於驚人的胃功能、消化能力,長久處於飢餓狀態就連人都會吃人,更何況是作爲異類的食人魔。經過長久的馴養,自幼吃的就是大量的熟肉與各種菜糧。
因此,維克托家族的這五頭食人魔遠遠比它們野生的同類更強壯並且也更聰明,天賦的強壯再加上噸位級的重裝,以及那根超過兩米的純鋼狼牙棒,哪怕還未完全抵達成長的巔峰,這五頭食人魔依然成爲安斯坦恩島上極具威懾性的戰力。
步兵隊往往只要帶着一頭大傢伙同伴在海港酒吧一類的地方逛一逛,那些船員水手鬧事的機率就會降低百分之五十以上。
曾經有人笑稱,有這五頭食人魔再配上維克托家族常備的軍團,哪怕有紅龍前來襲擊維克托家的金庫,也完全可以抵禦了吧?
這句話一方面影射了維克托家族的豪富,另一方面讚歎這個傢伙守備軍團的強大。
事實上這還真不是亂說的,五頭食人魔身上的超重型鋼甲,都有着蠻牛之力的強化法術,只不過需要步兵隊隊長的魔戒權限才能開啓,五名隊長對應五頭食人魔,一旦火力全開,揮舞着那兩米高純鋼狼牙大棒的食人魔就會成爲強三階的殺戮兵器,就算是成年紅龍若不能及時飛起或及時做出其它應對,也是夠喝上一壺的。
當然,食人魔畢竟是食人魔,爲防止它們突然間狂性大發或者被敵方心智類法術控制,五名步兵隊長還有以魔法戒指進行封印的權限,那時蠻牛之力就會轉化爲石化之甲,直接讓食人魔舉步維艱甚至乾脆動彈不得。
不過直到目前爲止,上述的這些針對性應對措施都還沒有被使用過,無論是蠻牛之力還是石化之甲。
事實上在這幾年的相處中,這五頭胖乎乎的食人魔成爲了安斯坦恩島民衆的吉祥物,在吃飽的前提下食人魔是一種很溫和、聽話、憨態可掬的胖子,即便是有小孩子過來拍打它們的大胖腩,甚至有臭小鬼過來踢它們的屁股,這些都不能讓它們生氣。
畢竟擁有着周身鋼甲與厚重脂肪的它們,對於這些非攻擊性舉動是沒有什麼真實感受的。
兩人一路並肩而行,在貪婪注視過那些自己親自參與創造的繁華和平後,普朗克船長與丹尼來到了新興鎮子的中央,那裡已然聚集了大量的人。
然而,其中真正令人仰視側目的卻只有站立在高臺上雙手拄着厚重金色大劍,俯視下方的男人:維克托伯爵,雖然從年齡上算僅僅只是一位青年,卻是真正創造了眼前這一切的人。
手中的金色巨劍,是朱鵬先後擊殺老獸人劍聖與白骨山脈那名獸人劍士後,獲得的戰利品轉換。
朱鵬找來高明的鐵匠將這兩柄獸人族的聖域名劍合鑄成一柄,總的來說限於鐵匠的手藝,合二爲一的名劍威能提升並不大,從價值的角度上講是賠了。
但朱鵬打算將這柄黃金劍作爲維克托家族日後傳承之劍,此劍劍脊之上雕刻着:“維克托家族之輝煌伴此劍不朽!”
劍身上的雙重附魔分別是:堅固與威壓。
堅固是令此劍可以長存於世,畢竟劍脊之上雕刻着那樣的文字,要是沒兩天斷折可就令人尷尬了。
威壓則可以令執掌此劍的人深具威儀,然而對於朱鵬而言沒有什麼用,只要想,他本身的威壓遠遠超越了黃金劍上附帶着的。
可以說,至少維克托家族的初代家主是以人御劍,至於後代子孫能做到什麼程度,那就不清楚了,朱鵬也懶的管,做好自己能做到的,已然是對得起達秀-維克托。
“丹尼,上前受封。”
在綿綿細雨間,高臺上,四周衆人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目光中,一身劍士重甲的丹尼走上去單膝跪在少年伯爵的面前,被厚重的黃金之劍橫在頸側處。
“丹尼,你一路伴我前行,一直以來你都是我最爲忠誠的同伴,現在,我願意行使領主的權力,冊封您爲男爵,我可以劃給您一塊足可以開墾五百畝的土地,並且聘請您擔任伯爵領的內政官。丹尼男爵,你是否願意?”雖然是疑問句,但任誰都知道丹尼絕對不會拒絕的,蒸蒸日上的維克托家族伯爵領隸屬男爵之位啊,這是何等的榮光與輝煌的前景。
“我願意。伯爵,我願意成爲您的臣屬,爲您奮戰直至生命的終結。”丹尼的話語幾乎都帶着顫音,他已經在竭力地平復情緒了,可惜效果似乎並不怎麼好。
五年,畢業不過五年時間就已經完成了許多學長與同輩奮戰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
想起五年前決定跟隨達秀學長那輾轉反側的難眠之夜,想起這五年來經歷的百般辛苦與血雨腥風不斷的廝殺戰鬥。
劍士面甲之下,丹尼男爵流淌下屬於男人的熱淚,他再一次對自己面前的主君表示忠誠,然後緩緩得退下了高臺。
丹尼之後,接下來的就是船長普朗克了,在功勳與辛苦上他甚至都超過丹尼,但因爲並不是在最初期追隨的,並且以後建立功勳的機會遠遠比任職內政官的丹尼更多,因此他的爵位與受封都要次一級。
僅僅只是勳爵,同時受封三百畝的土地。
普朗克接受的很平靜,他知道統領維克托家族海軍的自己日後建功立業的機會還有很多,伯爵現在的壓制未必不是一種愛護。
然而四周的人看着普朗克船長以黑色眼罩罩住的左眼與戰鬥中被砍掉,因而換上鐵鉤的右手,都爲他感到惋惜,第一次受封是根基性的,日後再想晉升就數倍的艱難了。
任誰都知道普朗克船長的功勳與付出更超過丹尼,但就因爲不及丹尼與主君家初始創業的情誼,因此在各個方面都要弱上一籌。
感受着四周衆人的情態心緒,手握黃金劍的朱鵬冷笑。若不如此,如何能顯出與主家關係與情誼的寶貴?所謂權術即是指此道。
………
高臺金劍,八百畝土地。
丹尼、普朗克船長分別受封成爲真正的貴族,雖然他們擁有的封地相對於帝國的男爵、勳爵而言略少了一些,但維克托家族有錢,作爲這個家族的封臣更不可能指着地裡刨食。
在這五年時間裡,那個老謀深算的土人部落大長老哈圖死了,他如果不死,維克托家族甚至不得不給他一個勳爵之位,以安土人的心。
謀算了一輩子的老哈圖最後還是沒能安排好自己的身後事,哈圖死後他的幾個兒子、孫子奪權彼此攻伐,一邊是兵荒馬亂、一邊是歌舞昇平,於是大量的土人就拿腳當選票,選擇前往維克托家族領地打工生活。
雖然也不是沒強行禁止過,但老哈圖在時,他也只能拿權謀術與朱鵬周旋,現在老哈圖不在了,他的後人既沒有權謀更沒有力量,曾經作爲安斯坦恩島一大勢力的土人部落,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依然留在土人村子裡的不是老人就是小孩,苦苦等待着他們的親人能在大領主的領地內混好,然後接他們一起過去住。
受封儀式之後的酒會,朱鵬並沒有再出席參加,而是由他的妹妹伊莉婭-維克托代爲出面主持。
如果這是在低魔世界,貴族封君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很過分的,然而這是在高魔世界,高階法師一分鐘恨不能掰成兩半來用,有這樣不近人情的表現再正常不過了。其它人無論理不理解,至少都要在明面上保持理解的姿態,畢竟唯有力量方纔是真理。
維克托城堡,寬闊恢宏的地宮實驗室內。
火焰死靈惡魔、黑暗幽冥骨龍、龍鱗血骷髏、土行屍、幸運小骨,雖然幸運小骷髏始終都沒有真正完成變異進化,但朱鵬已經確定它的進化僅僅只是時間問題,只不過這種事急是急不來的。
當幸運小骨也完成變異進化後,自己的魔戒“滴血之石”基本儲滿,到時還要看這些召喚死靈的能量精純度,看還能不能再空出一到兩個的空間位。
但即便是此時此刻,滴血之石也已然是十分強力的聖域魔戒:召喚不死生物,魔力消耗降低百分之八;
火焰抗性提升百分之三十五;
恆定龍力術固化加持;
土元素抗性提升百分之十,免疫石化術;
幸運加?。
最後一個加成屬性還未真正的固化下來,但似乎是偏向於提升幸運的,這是朱鵬的靈魂本質遠遠比滴血之石魔戒的高度更高,因此方纔能提前感應到它的變化,但未曾穩定,未曾固化,一切就都還存在着變數。
朱鵬也沒有再去幹等着,而是開始以不死草爲主材收集大量珍貴的材料,開始嘗試配置最適合自身的魔藥。
個體與個體之間是存在差異性的,尤其是生命階位越高的存在就越是如此,比如說一種火屬性的增益魔劑對於火系的塑能大巫師而言是大補,但你若把這種藥劑送給冰系的塑能大巫師,那就是蓄意謀殺或者挑釁了。
尤其朱鵬追求的還是將藥劑調試到與自身完全契合的程度地步,以求達到最大上限的增幅。
抽取出自身的部分血液,在法術顯微鏡下觀測着它與不死草藥液產生的反應,因爲主觀的意志選擇,這具藏身於達秀-維克托皮囊下的惡魔之軀,正在逐漸向死靈惡魔的方向轉化,並非是惡魔血統還不夠強悍,而是惡魔血統並不是最契合死靈之道的。
朱鵬既沒有時間更沒有興趣在這個世界重鑄四階鈦極身洪荒古巫之軀,那麼超凡死神之軀也不錯,但在這個過程中要漸漸將不屬於死靈的概念去除,這即是所謂的做減求空,很多時候前行過程中的助力會成爲邁出最後一步時的負擔,並不是不夠好,而是不夠適合。
許多的半神巔峰就卡在這一步上不知多少歲月,最後有許多甚至硬生生的卡死也不得突破超凡,而朱鵬本身就是超凡,曾經就在山峰上的他很清楚通向上來的道路,因此朱鵬在聖域階段就已經開始準備着做減求空,既用其利而不受其弊。
時間推移,這一日在朱鵬於實驗室中做着調配實驗並記錄時,恍恍然然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放置在實驗室長桌架子上的紅色面具突然間亮了起來,擴散起魔力的波動。
正在工作中的朱鵬因此微微地皺眉,片刻後,他放下手中的試管然後走了過去,這張血面朱鵬早就已經反覆的檢查過了,它同時具備着隱匿氣息、傳輸信息的雙重功能,算是一件還算不錯的聖域裝備。
當然,不可能所有血面工作人員的面具全部都是傳奇聖域階的裝備,基本上都是與自身等階相對應的,因爲讓三階的刺客去刺殺聖域,有沒有聖域階的血面本質上也都沒有差別。
“直接強制傳輸信息?說明是很急的事啊。”在從夜影那裡拿到這張血面後,朱鵬就一直將它放在這裡,從來都沒有戴上的興趣。
但今日血面強制亮起擴散波動,這說明真的是非常緊急的事了,只要戴上它,立刻就能接到一個大任務。
“……又不是強制契約,如果任務不喜歡、條件不優厚的話,大不了不接受也就是了。”喃喃低語一句,然後朱鵬拿起面具罩在了自己臉頰上,在精神的視角感觸中,一股漩渦將自己拖入進去,當朱鵬再一次睜開雙眼時,自身已然是在白濛濛一片的虛幻大廳中。
整個石廳都是虛幻的,模糊的,四周空間都充斥有一股隱隱的白霧,唯獨石廳內一名名黑袍血面者的血色面具較清晰,在朱鵬之前已經有六人先到了這裡,而自己則是加入進來的第七人。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急着召集我們?”
“全部都是西海岸方向的組織成員,在這附近出了什麼大事了嗎?”
在朱鵬加入其中,聽着其它人都議論紛紛之際,一道虛無卻又浩大的聲音驟然砸落在人羣當中。
“血面們,帝國的叛徒史蒂夫竊取了皇室秘藏的血鑰,現在已然潛逃向西海岸,攔截他,殺死他,奪回血色秘鑰,完成這個任務你們將會獲得a級的任務評價以及五千點以上的兌換額度。”
“小心,史蒂夫尚且罷了,在這次的任務中,七海盜王維倫很可能也有參與,一定不能讓那個叛徒逃入大海深處。”這同時震盪着耳膜與心靈精神的巨大聲音令白石廳當中七名血面有過半的人都因此站不穩,朱鵬跟隨着左右晃了兩下,同時思索着自己第一次任務。
(a級評價,那豈不是半神階的任務評價了?史蒂夫?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帝都貴族的名冊中看到過,聖域階的帝國實權貴族,是什麼樣的東西值得他直接叛國?)
血面組織直通着不死帝國上層,一次a級的任務評價,五千點以上的兌換額度,這兩者加起來可以兌換的東西可就多了:
從帝國爵位、土地、財富,乃至魔法典籍、秘藥、寶物,這些東西無所不包,即便是自己若是完成這次任務,調製不死草魔藥的輔材直接就可以湊齊大半了。
這樣想的不僅僅是朱鵬一人而已,史蒂夫不過是一個聖域,平常來說也就是個b級評價,七海盜王納卡託-維倫固然很可怕,但比之a級評價中的那些半神似乎還差着一點。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划算的任務,因此在那巨大的聲音消失後,石廳當中的七名血面面面相覷,然後一個接一個也化作白煙消散了。
看樣子血面組織的口碑非常不錯,這幾個人接起任務來都沒有什麼遲疑的樣子。
當朱鵬化爲白煙返回到現實世界時,他正站在實驗室中,而一面血色的面具已然覆蓋在他的臉頰上。
(七海盜王的霸海濤嗎?想不到終究還是要領教一下這名滿天下的絕學,希望不要讓我太失望啊。)迅速地收拾實驗室內的物品,然後朱鵬則通過暗道潛出了安斯坦恩島,在魔法的作用下,其實安斯坦恩島也已經收到了來自帝國的緊急通緝令。
因此,朱鵬就直接下令讓普朗克出擊,若是能以家族名義完成血面任務也是可以的,真的可以能做到的話也省得自己麻煩了。
…………
“升帆,起航!”
以魔能爲動力,以風帆爲輔助。
接到維克托伯爵指令的普朗克船長沒有什麼猶豫地直接起航出海,達秀-維克托一貫的行事作風就是從不存錢,尤其在家族艦隊上更是捨得花血本往上砸,此時此刻派出的五艘軍艦雖然不是誇張的純金屬魔導艦,但也是最新式的軍方主戰艦。
船堅炮利,名副其實。
因爲是大追殺,因此兵貴精而不貴多,能追得上跑的最快的也就是這五艘了,若是不追求速度極快,維克托家族一口氣派出二十艘五十艘大船也是做得到的。
只是大海浩瀚,任務目標也沒有明確的座標鎖定,朱鵬本人也是踩在黑暗幽冥骨龍翱翔於雲層之中搜索着任何可疑的船艦。
在茫茫大海上要追捕一條船都不容易,更何況是要追捕一名聖域法師,在史蒂夫有意的氣息隱藏下,同樣是本海岸大貴族的一名侯爵開始發狂了,直接命令自己手下艦隊攻擊一切前往公共海域的船。
普朗克船長的五艘軍艦差點與之打起來,在看清楚那兩百門魔導毀滅炮之後,維克托家族艦隊這一邊又及時表明已方追捕逃犯的貴族身份,這場莫明其妙的廝殺才得以避免。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對面也知道已方很難拼得過維克托家族艦隊那堪稱豪華奢侈的海軍配置。
(看來安斯特侯爵也是一位血面啊,藏得可真夠深啊,誰能想到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居然是一位聖域強者。)站在上空雲層中骨龍的頭上,朱鵬腦海中閃過有關於安斯特侯爵的信息。
在世人的眼光中那就是一位很典型的平庸貴族,腦滿腸肥毫無才華,除了一個女兒生得很漂亮外,可謂是一點過人之處都沒有。
當然,朱鵬並沒有與之真正照過面,如果真的見過的話,以朱鵬的水準倒不難看出對方真正的實力如何。
但像現在這個架勢,朱鵬是不信安斯特是單純爲帝國、爲不死帝王分憂的,跟自己一樣這般的因帝國任務而往上貼家族血本,也只能以血面的身份才解釋得清了。
當然,在這一點上朱鵬也是一樣,因爲帝國的緊急通緝令就這樣的猛往上貼自己家的血本,在知道血面組織的人眼中,這種行爲本身就已經被打上了一個極大的標籤印記。
不過這一點朱鵬並不很在意,在完成魔藥的配置之後,自己以後的半神身份會更加的觸目驚心引人注目,走出陰影邁向世界強者目光的交點,是自身必然的命運。
(但是,多少也得做一些僞裝來掩飾精進過快的境界啊,五年時間從二階晉升到強力聖域,還可以說是之前十年積聚、厚積薄發、是千年一遇的死靈天才,再花個十幾年時間一路衝上半神階位,若是沒有一個說得通,能解釋過去的理由,恐怕整個大陸的強者都會跑出來追殺我,一探究竟。)思索着,以神識力量擴散探索着,以朱鵬的敏銳性,即便史蒂夫的隱藏手段非常高明,只要沒有什麼異寶相助,他一樣是藏不住的。
然而茫茫大海上萬船齊發,想要真正逮到人,除了實力以外還需要相當程度的運氣。
或者是朱鵬運氣不好,或者是史蒂夫身上真的有什麼異寶加持,總之時間過去了兩個日夜,過程中朱鵬甚至都遭遇了一位戴着血面的組織成員,卻依然沒能找到那名史蒂夫。
隨着搜索範圍距離不死帝國越來越遠,就在朱鵬都覺得這次的任務已經成算不大時,一場突兀而來的海戰,成了其後一連串事件的導火索。
史蒂夫,維克托家與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是都沒有找到,但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找到了七海盜王維倫的艦隊。
也不知道是安斯特侯爵家這邊腦殘,還是盜王艦隊兇悍慣了,說不清兩邊誰開的第一炮,總之難分難解的海戰廝殺,可謂是在最突兀的情況下打響了。
魔導毀滅炮與地球中世紀的火藥炮不同,這玩意的表現形式更類似於激光武器,激光武器打木船,彈道夠準的話,基本上一炮打一串。
好在,無論是七海盜王維倫的艦隊還是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列裝的魔導毀滅炮都不算多,在這個時代除非特殊需要,不然這樣的燒錢裝備也沒必要裝太多,接舷白刃戰勝利了還可以順勢奪船奪貨,拼遠程炮戰,勝利者一無所得,失敗者全沉海里去了。
一看眼前這種形式,朱鵬微一皺眉,然後他施展死靈法術召喚出一隻骨鳥,寫了張便條指令讓數十海里外的普朗克船長不要過來,這種已然打成一團的海戰,維克托艦隊過來開炮,就是打算把兩家一網打盡,同屬不死帝國,在安斯特侯爵那裡會不好解釋。
但如果不開炮,就要衝進去和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聯手,同海盜拼他們最喜歡也最擅長的白刃戰,這樣的賠本買賣朱鵬是不肯做的,自己家海員的撫卹金都遠遠比下面那兩家高。
然而,朱鵬自己按下龍頭俯衝了過去,在已然陷入一片混亂的海戰當中,朱鵬感受到了聖域階黑暗法師的氣息……史蒂夫,這個傢伙已經成功與七海盜王的手下匯合了,海盜王沒來/或者能在海盜王趕來前掠走他最好,想要見識霸海濤奇功絕技,日後晉升了半神再來見識也是一樣的。
史蒂夫似乎也發現了那頭俯衝而下氣勢顯赫的恐怖黑龍,朱鵬的黑暗幽冥龍周身黑紅色氣焰籠罩,不近距離仔細看的話幾乎無法發現它是一頭骨龍,會被直接誤認爲是黑龍/魔龍一類。
史蒂夫的氣息再一次幽暗隱藏起來,朱鵬駕龍在海船之間穿行着,只要那個傢伙再一次顯露出一絲一毫的氣息,自己就會把他逮出來然後直接格殺。
與此同時,安斯特侯爵家的艦隊中,有一名女法師爲自己緩緩戴上了血面,幽藍雙瞳當中透出一片凜然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