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瘋狂計劃
“這是什麼東西？”榮勁將所有資料都看完後，有些想要把電腦砸掉的衝動。
謝黎辰見他的樣子，問，“有沒有那麼嚴重啊？”
榮勁皺眉看着他，“你確定要看？看了可能會很不開心！”
“跟我有關當然要看了。”
榮勁嘆了口氣，“我只是想不到，科洛會有這種計劃，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事……簡直荒謬”
謝黎辰將電腦捧過來，仔細看了起來，打開那份《母體》的文檔，上邊首先是很多很多的案例，大多是各種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的一些行爲記錄。而這些記錄之後，是一份關於自己的身體檢查報告，詳細到連謝黎辰自己都嚇了一跳，還有腦掃描的圖片以及各種各樣的數據分析。
“這是什麼？”謝黎辰皺眉，“我沒做過這種檢查和實驗啊！”
“他們要做的話，你絕對發現不了的。”榮勁低聲說，“你去醫院進行的普通檢查，都有可能被中途改換，還有啊，他們也可能在你切闌尾的時候給你裝個什麼追蹤器或者定時炸彈進去。”
“不是那麼恐怖？”謝黎辰哭笑不得地看榮勁，“兔子你別嚇唬我！”
“我只是舉個例子，他們具體做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按照科洛的計劃，你的身體還有腦袋都是超級寶貝，不會輕易損傷的。”
“你確定？”謝黎辰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不過自己除了定期身體檢查之外沒接受過什麼大手術，應該不會有人體炸彈之類的危險？
“也不一定哦，如今的人體炸彈很小的，你知不知道，一顆藥丸大小的炸彈呢，就能炸掉整條街。”榮勁像是看出了謝黎辰的心思，拿他打趣。
“喂……兔子你別嚇我！”謝黎辰越發覺得渾身不自在，摸了摸身上，看榮勁，“你從小在那裡長大，不是更危險？”
榮勁聽說到自己了，就有些含糊，“不怕……我的開發潛力早就爲零了，要炸早就炸了。”
謝黎辰將文檔繼續往下拉，越拉，臉色越難看，最後索性將筆記本蓋上了，坐到一旁發呆。
榮勁端着煮好的方便麪走了過來，問謝黎辰，“吃不吃？”
謝黎辰沒吱聲，還在想心思。
榮勁用一根筷子，輕輕戳了戳他，朝他看。
謝黎辰回過神來，“你看文件上面的時間，科洛從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關注我了。”
“嗯……他是做了比較相信的調查。”榮勁將電腦上的文件關掉，看謝黎辰，“那個，說不定只是老頭意淫一下，未必是真的。”
“可如果的確是真的呢？”謝黎辰低笑了一聲，“容器、母體……好科幻。”
“我也懷疑這份計劃的可行性，真的能做到那樣那不是太恐怖了？”榮勁伸手拍了拍謝黎辰，讓他安心，“你要是真的那麼能拷貝性格，上次也看到那個男生隔空取物的能力了，你模仿個給我看看！”
謝黎辰皺眉，搖頭，“根本做不到！”
“所以說了！”榮勁安慰一般拍拍他，“我過幾天去調查一下，你先別想這些有的沒的，照常生活就行了。烏鴉又不是什麼恐怖組織，不會害人的。”
謝黎辰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吃了面，和榮勁一起繼續躺下補眠，可睡意卻是全無。
剛纔科洛的那份研究報告和資料，讓他很不安。
報告上的母體，指的就是謝黎辰的大腦，一大堆數據證實了他的腦袋和別人的構造方面有嚴重的不同。而人之所以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是因爲腦的構造特別。而謝黎辰的能力就是複製，並且培養它們成熟，存儲於自己的腦內。
科洛的終極目標是，讓謝黎辰的腦袋成爲培養皿，將那些特殊能力的訊息培養完成後，植入科洛組織經過特殊培訓人員的腦內，如此就能成爲一種武器，將特殊能力者批量繁殖。於是，科洛將擁有不可估量的發展潛力。
只是這種計劃帶着點天方夜譚的感覺，也非常危險！要知道，一旦真的成功了……那會是什麼情況，簡直難以想象。
榮勁一直不太瞭解科洛的爲人，他從來都單純地認爲烏鴉只是單純執行特殊任務的部門，是科洛精心經營的事業。可現在想想看，似乎並不單純。烏鴉的特點就是網絡各種人才，且有特殊能力……目的，是否就是爲了收集這方面的資源？
謝黎辰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總覺得這事情始終不太妥當。
榮勁雖然安安靜靜地睡在一旁，但卻是睡意全無，他正在思考一些事情，關於科洛、關於這個計劃，以及……自己失去的那一部分記憶之中，究竟隱藏着什麼。還有剛纔的襲擊行動，爲什麼有人要襲擊他們？
這樣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謝黎辰打了個哈欠爬起來，就看到榮勁已經起來了，坐在桌邊對着電腦發呆。
謝黎辰特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弄出些聲響來。
榮勁依舊託着下巴，擡眼看了看他，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正在幹什麼的意思，謝黎辰稍稍放心了些。
榮勁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行爲，略感無奈，看時間，“今天就要拍戲了？你的臺詞背了麼？”
“一會兒再背。”謝黎辰跑去刷牙洗臉，刷了一半牙齒，突然跑出來問榮勁，“兔子，你說，我要是從今天開始裝傻裝失憶會不會糊弄過去？”
榮勁愣了愣，哭笑不得地看謝黎辰，“你當科洛是傻子麼？你騙得了人騙得了機器？”
“機器……”謝黎辰出神，自言自語道，“人也不一定就不能騙機器，是，畢竟機器是用程式來控制的，而編程式的也是人麼。”
“這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你專心演你的戲。”榮勁將衣服甩給謝黎辰，跟他一起下樓。
何棟紹易他們也已經下樓了，何棟正在吃一個雞蛋，看起來像是心不在焉的，榮勁和謝黎辰到了沙發邊坐下，吃早餐。
坐在何棟側面的時候，榮勁往一旁看了一眼……因爲戲服是很寬鬆的襯衫款式，所以領口又比較低。榮勁瞥了一眼，發現何棟的胸口有一個紋身，就在右邊。
很少有人會將紋身紋在右邊的胸口，大多都選擇左邊的心臟位？而且也看不出是什麼特別的圖案，就是一串數字。
榮勁想再看一眼的時候，謝黎辰拉了他一把，狠狠一眼瞪過去——看什麼！不準看。
榮勁扁扁嘴，只好轉眼觀察紹易，就見他正努力背臺詞，樣子看着似乎很緊張。
“喂。”
一旁，芮小晴拿着劇本走過來，敲了敲紹易，“你別那麼緊張麼，鬧得我也好緊張。”
“啊？”紹易尷尬地笑了笑，搖頭，“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昨晚上背的臺詞感覺都忘記了。”
何棟擡眼，看了他一眼，似乎從晃神當中恢復過來了。
這時候，劇組人員陸續到攝影棚去了，謝黎辰也起身。榮勁在離開賓館的時候，不經意地四外張望了一下，無奈一笑……還真是熱鬧。
謝黎辰等很快投入了緊張的拍攝之中，榮勁一直抱着胳膊在附近看，這次他沒有好心地去攙和武術指導的工作，而是留意着身邊的情況。
“這麼警覺？”
身後，傳來了說話的聲音，榮勁不看就知道是滕成，這傢伙還是處在陰魂不散的狀態
榮勁伸手，“昨晚有拍到？”
“很清楚。”滕成將一部攝錄機遞給了榮勁，打開昨晚錄下的視頻。原來，昨晚滕成一直都在不遠處，斜對着酒店大樓門口的高樓上埋伏，拍攝到了昨晚倉皇而逃的襲擊者。
榮勁仔細地看了視頻，吃驚不已——視頻之中急急忙忙跑走的有兩個人。前邊一個是高達的北歐人，淡色的金髮異常醒目，身後一個是個小個子，昨天被火燒到的那個人。
榮勁皺眉，盯着那個金髮老外發起呆來，在哪裡見過呢？動作和感覺，好熟悉……眼前忽然閃過了那個金髮的少年，不會那麼巧？
“喂。”
滕成在一旁打了個響指，“回魂。”
榮勁擡頭看他，“嗯？”
“認不認識這兩個人？”滕成問，“我很感興趣，昨晚他們的目標是你還是謝黎辰。”
“有什麼分別麼？”榮勁佯裝無所謂地又看了一遍視頻，問滕成，“你認識這兩人？”
“這個男人。”滕成伸手指了指跟在金髮身後的矮個男子，“是個危險人物，而這個人。”說着，又指了指那金髮男子，“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榮勁笑了，“會不會是你查不到？”
“我做了那麼多年的警察，還是有一些法子的，我查不到的東西很少……就好比說你，我查不到。”
榮勁微微皺眉，沒再多說什麼，將攝錄機還給了滕成，“那前面那個就是能查到的？”
“這個矮個子，有個外號，叫黑鼠。”滕成回答，“曾經是個殺手，後來不知道怎麼就銷聲匿跡了。他很會躲藏，像老鼠一樣狡猾不好抓，另外，他本身也是個出色的黑客，因此大家都叫他黑鼠。”
榮勁略點了點頭，他沒有聽過這個名號，所以應該不是慣犯，或者資料被保密了。
“我不覺得他們會找你麻煩，所以目標應該是謝黎辰。”滕成收起機器提醒榮勁。
“何以見得？”
“你是個警務人員，就算屬於秘密組織，也只是個實行者而非策劃者。”滕成分析得頭頭是道，“另外，我發現查很多資料的時候，謝黎辰的資料都更引人關注一些。比如說能夠黑進警方內部資料的人，查看謝黎辰資料的次數遠多於你，還持續了很長很長時間，早在幾年前就有。我現在懷疑是否有人早就盯上了謝黎辰，只是一直在等待，像是在培養什麼又或者是，等待一個時機。”
“培養……”榮勁腦袋裡瞬間閃現了昨晚看到的文件內容，“時機……”
“看來我猜對了？”滕成更加感興趣，“另外，我被警局高層排擠，可能也是因爲我深入得太多了。”
“你是因爲違反紀律才被開除的？”榮勁冷笑，“先做自我檢討比較好。”
“我是個執着的警察，調查七號的時候接也曾近乎偏執，然而並沒有引起高層不滿，這次卻不同，並不是我出格，而是謝黎辰的身份太敏感。”滕成笑了笑，“你知道麼，最近有很多殺手蠢蠢欲動，多是清道夫，用於清除危險人物的。”
榮勁眉頭皺了起來。
“太危險的武器，如果控制不了，銷燬是最好的解決方法。”滕成拍了拍榮勁的肩膀，“有一方想要銷燬，就有另一方想要保護，這種爭端說明了目標的珍貴性！珍貴稀有的東西，總是能引來很多人搶奪的，於是……眼前這種混亂的場景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榮勁倒是有些意外地看滕成，“你這次真是出乎意料的熱心啊，你不是很討厭謝黎辰麼？”
“討厭歸討厭，我需要證明自己的假設是對的！”滕成笑得別有深意，“他是最危險的存在，等到一切都得到證明，我就會親自確保他從世界上消失。”
說完，滕成挑起嘴角，“很期待後續的發展。”
榮勁目送他走遠，回過頭，就看到正和謝黎辰演對手戲的何棟還是處於走神狀態，導演似乎有些不滿。紹易繼續緊張地背臺詞揣摩角色，還有在一旁看東張西望的芮小晴，以及衆多將目光全部投降謝黎辰的工作人員。
輕輕嘆了口氣，榮勁伸手揉了揉眉心。
這時，“叮”一聲輕響，榮勁拿起掌上電腦，顯示科洛有消息送過來。
猶豫了一下，榮勁還是打開，就見上邊是關於何棟和紹易兩個人的詳細資料。這兩個普通演員的資料卻是出人意料的長，耐着性子看完之後，榮勁笑了——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