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陽光恆照,我們不過在其中輾轉反側
“你哥?”伊斯梅疑惑。
李淺夏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上炫耀:“有了我哥,就算你說的直系吸血鬼男爵來了,我們也不怕。”
總覺不太靠譜伊斯梅目光轉向楊清嵐,向她確認。
“還行。”楊清嵐輕描淡寫。
“這句話我記住了。”李淺夏咬着牙齒說。
她只准自己說哥哥的壞話,其他敢說就是仇人!
“嵐你認識她哥哥?”老修女忽然開口。
楊清嵐不說話了,想起自己預備聖女的身份。
車廂內氣氛有些微妙,小修女像只初生的小鹿一樣,雙眼靈動地來回打量大人們。
預備聖女認識男人,還認爲對方還行伊斯梅恨不得立即走出車廂,把這件事分享給好友。
呼!最猛的紫色毒氣噴灑。
房間裡沒了聲音。
像李淺夏那樣,對貝雅·特麗絲產生同情,絕對不可能在她身上發生。
海象在冰面上打呼嚕睡覺。
“嗯?嗯?”海象看一眼企鵝,看一眼天馬,還沒從午睡中清醒過來。
她在未來,對身邊的人都沒興趣,更別說在過去,本就不該有任何感情的年代。
不可原諒。
“是。”伊斯梅三兩口吃掉自己的食物。
三位修女走後,獵魔人們短時間根本沒辦法休息,太熱了,空調1902年纔會發明,1950年才逐漸普及,而現在才1880年!
“爲什麼我們不來點冰塊?”格鬥武塔的丹西建議。
也好,跟着這羣動物玩家,應該就能見到李長晝。
老修女輕輕搖頭:“福音書自然有更好的。”
不過他身邊怎麼又有一個金髮公主?
楊清嵐顯然忘了,上次那位金髮公主(貝雅·特麗絲),是在她身邊。
小修女跟着祈禱:“讚美主。”
“肥豬!”它低聲咒罵一句,抱着“手臂”,試圖睡一覺。
老修女滴了聖水在兩人的傷口上,手虛按在上面,嘴裡唸誦祈禱,一段又長又柔和的低語,母親用棉籤給孩子掏耳朵那麼輕柔。
在外人看來,她冷淡聖潔、高不可攀,事實上也是如此。
就在這時,獵魔人和修女們走出森林,來到湖邊。
“碧”又踢了一腳“眼鏡王蛇”,結果自己摔了一跤。
“吃飯,休息半小時,2點準時出發。”老獵魔人簡單安排,“沃特森修女,麻煩伱治療一下伊斯梅、烏斯。”
以腳印爲原地,冰面覆蓋,海象變成眼鏡王蛇。
“多瞭解一些事情,多一些保障,如果你受了傷,我也能爲你治療。”
老獵魔人紳士一般行了一個禮,然後閉上眼,坐在椅子上,翹着腳休息。
“別慌,追!”老獵魔人眼尖,頂着陽光,清楚地看見蛇軀上留下了焦痕。
“呼嚕嚕~”海象又是一呼一吸。
敵人並不是不可戰勝!
◇
“癢!”伊斯梅憋着一口氣回答,表情受刑般痛苦。
楊清嵐向老修女低聲請教,上午令福音書免費解鎖技能的祈禱,以及剛纔治療的祈禱。
“嗯。”楊清嵐點頭。
樹葉微微晃動,它用腳感知震動。
眼鏡王蛇歡快地游上去。
“碧”一躍而起,坐在“李長晝”的肩上,“眼鏡王蛇”纏在愛迪生身上。
不然多經歷一個世界,就多一筆損失——比如1880年的美國,獵魔人和修女的知識,她只能看着,沒辦法獲得。
楊清嵐跟着老修女回到修女們的房間,小修女躺在牀上,很快在涼爽宜人的溫度中睡了過去。
“什麼?!”年輕獵魔人們驚叫,不敢相信。
“嘶——”
“這是修女負責的事情,嵐你該做的是向福音書祈禱。”老修女卻不肯告訴她。
這點力量,眼鏡王蛇動都沒動,但下一刻,它金色的豎瞳,隱約看清“李淺夏”與一隻企鵝的影子重疊,“楊清嵐”與一匹馬重疊。
知道內幕,但沒辦法說出口的楊清嵐,面色怪異。
嗯?
“嘶~”眼鏡王蛇立起上半身,金色豎瞳收縮。
她想變成雪鴞,繞着小鎮飛一圈,但這麼明顯的異象,一定會引起潛伏的玩家們的注意。
“呼嚕嚕~~”海象發出鼾聲。
“死肥豬,給我醒醒!”企鵝跳起腳就是一踹,海象咕嚕咕嚕滾到岸上。
“嘶嘶!”眼睛王蛇收起攻擊姿態。
“小心!”
“夏,回來,等伊斯梅吃完。”老獵魔人不容拒絕地叫住她。
人影衝過來。
老修女虛按的手心浮現一層淡淡的金光,隨後像是感染、傳遞,聖水也亮起金光。
“等等!”
共享於老闆的強大體質,讓它清晰地感受到有生命快速接近。
“可惡可惡!”“碧”又踹了一腳“眼鏡王蛇”的腦袋。
祈禱完,小修女遞給老修女一張帕子,老修女擦了擦額頭密集的汗水。
“碧”一撩臉部散亂的金髮,小臉因爲使勁而變得通紅。
“陽光恆照,我們不過在其中輾轉反側。”老修女低聲說了一句,“讚美主。”
砰,“李淺夏”擡起腳就踢了它一下。
它甩出尾巴,將自己勾在一根柱子上,止住衝勢。
老闆(李長晝)渾身冒煙的回來,說去地下室睡覺,讓它負責警戒。
眼鏡王蛇遊蕩在研究所。
“請好好休息,本來短時間不應該行動,但眼前的情況也沒辦法。”老修女交代兩人。
眼鏡王蛇這次很認真,發誓就算再冷,也絕不打一個哈欠!
剛纔的事老闆雖然沒說什麼,但作爲一名金牌員工,它不允許自己的工作履歷上留下——
“眼鏡王蛇”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臉,用與陰險毒辣形象完全不符的憨厚聲音說:“這具身體真不好,沒有手,我都不能——”
居然是李淺夏和楊清嵐!
“在我睡着之前,你不準睡!”企鵝怒吼,隱約噴出音浪。
“很可怕,那個煙霧男也很可怕!”它一邊走,一邊自語,“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們打起來,沒錯,就這麼做!”
抹毒的箭矢,簡短的咒文,全部拋向天空。
“聽說你有一個哥哥。”布里契吃着土豆燉牛肉,對李淺夏說。
李淺夏抿嘴,扭過頭,似乎在偷笑。
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態,從天而降,還帶着一個小女孩(小修女),以及失蹤的愛迪生。
是假貨!
自己被騙了!還差點掉進地窖,吵到老闆休息!
企鵝緩緩拔高,變成碧。
等吃完飯,她跟着老修女一起,參觀她如何治療伊斯梅和烏斯。
天馬立起身,變成李長晝。
“德林卡!”天馬·利斯站起身,它的聲音很帥氣,分不清男女。
“準備迎敵嗎?還是逃走?”天馬問企鵝。
不給李淺夏爭辯的機會,他又對伊斯梅說:“你吃快點。”
“記住,呸!”企鵝吐掉嘴裡一根的金髮,“讓他們看見臉,我們就跑。”
李淺夏微微打開車窗,在太陽的曝曬下,大地上的一切都變得炫目,也不知道老哥躲在哪兒,或許就在這個小鎮上。
企鵝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有敵人!”
見它變得如此狂躁,“李長晝”警惕地看了一圈森林,腳在地面踏了一下,波紋橫掃。
它眨眨眼,沒明白怎麼回事,那個小女孩也踢了它一腳,力氣非常大。
終於有獨處的時間,可以召喚老哥了!李淺夏腳步輕快得要飛起來。
“疼?”李淺夏好奇地問伊斯梅。
“眼鏡王蛇”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好像剛纔不是被欺凌,而是踩了一個背。
三位修女與兩名女獵魔人上了馬車,其餘獵魔人手搭涼棚,走進盛大的烈日中。
“嘶!”伊斯梅和烏斯倒吸一口涼氣。
她躺在牀上,假裝打哈欠,吃了一粒能恢復能力的丹藥,覺得必須儘快學一門可以催眠或者讀取記憶的技能。
“眼鏡王蛇”尾巴掃蕩,將箭矢、咒文全部拍開,輕鬆得好像拍走氣球。
企鵝展開“翅膀”,焦慮地在冰面來回踱步,湖面上,冰逐漸擴散,寒氣肉眼可見。
如果是瑤池,有着S級本能「寵妃」,不管是修女,還是獵魔人,恐怕早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到了旅館,一行人都決定趁着白天,抓緊時間殺掉愛迪生。
眼鏡王蛇再次蓄力,宛如巨龍離巢,從捱了轟炸一般的研究所轟然而起,蛇口猙獰,獠牙在烈日下閃着光。
只要它心情浮躁,就證明有危險。
其餘幾位年輕的獵魔人,嘲笑地看了布里契一眼。
假貨!
“碧”走過去,擡起腳就是一頓猛踩。
“呼嚕——”
楊清嵐目送李淺夏遠去,背影像極了昨晚作業沒做,今天被老師帶進辦公室的學生。
“去哪兒?”海象問。
“.”
“我不喜歡這樣子。”眼鏡王蛇走路的樣子很奇怪,通過拱起、塌下前進,不像蛇,像蚯蚓。
“艾布拉姆?”丹西詢問對方的意見。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楊清嵐閉上眼。
老修女點點頭,其餘人都不說話,沉默地做着準備。
房間裡徹底沒了聲音。
“別讓他們跑了!”老獵魔人彎弓搭箭。
“你們聽着,”企鵝的聲音還是自己的,“冰鏡身只是影子,一旦被人湊近了就會露出原型,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知道嗎?”
就當它憤怒地站起身,張開嘴,露出滿嘴的尖牙,準備發脾氣的時候,“李長晝”說:“夠了,敵人快來了!”
“嵐修女,麻煩你指路了。”老獵魔過來說。
“嵐,”她打斷準備繼續開口的楊清嵐,“我想休息了,爲下午的戰鬥做準備。”
“怎麼了怎麼了?”海象驚醒,支撐起上半身,緊張地四處張望。
老修女、小修女、伊斯梅三人奇怪打量她一眼,楊清嵐目不斜視,知道李淺夏聯想到她哥哥那個‘主’。
“是,謝謝您。”伊斯梅和烏斯點頭行禮。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企鵝、海象、天馬帶着愛迪生,躲在來時的那片小森林裡。
海象舒適地翻了一個身,不知爲什麼,看見這一幕,企鵝心煩氣躁。
“我吃好了!”李淺夏第一個起身,“先回房間休息。”
李淺夏專心吃飯,不說話。
“德林卡!”它喊了一聲,“來了!”
“在那邊!”布里契喊道。
“cool~”李淺夏低聲讚歎。
愛迪生被綁在樹上,嘴腦袋歪着,陷入昏迷。
小森林裡有一個湖泊,企鵝將湖泊凍結了一小半,正悠閒地躺在一張冰椅上曬太陽。
馬車噠噠作響,駛出門羅公園小鎮,楊清嵐閉上眼,感受着影貓的位置。
“讚美主。”楊清嵐也說。
“李長晝”抓住愛迪生,衝了過來。
身邊那個小女孩,喊着好熱好熱,也跟着一起去了。
楊清嵐無可奈何,只好點頭。
天馬則在岸上的一片樹蔭裡,藉着冰面的寒氣消暑,小憩。
蛇口一張。
企鵝在冰椅上翻身。
“如果你想關鍵時刻沒有凍土,呸,”蜘蛛教院的西維特,吐掉嘴裡的食物殘渣,“我沒有意見。”
嘭!
眼鏡王蛇被砸了出去,磚牆坍塌,瓦木橫飛。
下午兩點,一行人的精神都好了一些,個別人儘管打着哈欠,但狀態明顯不錯。
攻擊落在身上,引起劇痛,眼鏡王蛇陰冷的金色豎瞳一掃,看見“楊清嵐”、看見“李淺夏”、看見“小女孩”,還看見一羣拿着銀劍攻擊它的人類。
企鵝開始咬牙切齒。
“是魔物!”
關上車窗,她也閉上眼,全身心地爲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既然老哥不在,只能靠自己了。
“嘶!”
脖頸緩緩打開,它蓄勢待發,隨時發出霹靂一擊。
它停住腳步,躍起,蓋章似的接連踩過海象和天馬。
有人走路的腳步聲!
艾布拉姆嗦着牙齒,還沒來得及回答,老獵魔人的聲音傳來:“你們是想讓我在你們屁股上每人踢一腳,boy們?”
“啊!”李淺夏驚訝。
“白癡!”企鵝又踢了它一腳,“去研究所,把愛迪生還回去!趁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我們再把他帶走!行動!”
漫天紫氣中,蛇頭迅猛如同閃電,朝最近一名手持銀劍的人的脖子咬去。
世界上的一切景色,都在夏日裡顫抖着,恍如夢境。
地窖裡,碧躺在李長晝的棺材板上,呈大字型。
她撓撓汗淋淋的脖頸,咂咂嘴,繼續午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