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敲打了一分鐘,岑凱死活不肯開門。與此同時,一個保安拿着棍子從電梯裡走出,喝斥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聶秀蘭帶着哭腔說:“他有危險!請讓他快開門!我們要救他!”
保安怔了怔:“什麼?難道他要自殺?”
門突然開了,岑凱頭髮凌亂,神色慌張地說:“誰要自殺?保安大哥,他倆不是好人,想來找我的麻煩,請你把他們轟走!我不想再看見他們!”
保安聽了便舞動着膠皮棍說:“聽見沒有?你倆快離開!”
聶秀蘭面無人色,激動得聲音都變了:“你別再執迷不悟了!還有十五分鐘就又要到一個小時了!誰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
岑凱被這句話鎮住了,皺着眉頭想了半天,說:“保安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們談談。”
保安悻悻地離開後,岑凱四下張望半天,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防盜門。張、聶二人才發現岑凱手裡居然拿着菜刀。岑凱尷尬地收起刀,耷拉着腦袋問:“我……我能相信你們嗎?”
聶秀蘭向他甜甜一笑,認真地說:“如果你肯加入我們的話,咱們三個人就更有說服力了,然後在像滾雪球那樣不斷壯大。我們必須重新聚到一起,找出可能隱藏其中的兇手,這樣纔有可能防止再有人死去。”
岑凱瞅了瞅牆上的掛鐘,戰戰兢兢地問:“已經死了兩個了?”
聶秀蘭說:“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三個保持一定距離,挺過這十五分鐘,來證明各自的清白。同時我們還要小心,萬一兇手是我們九人之外的人,也許他會跟蹤我們以便下手。”
這十五分鐘難熬極了,三人如坐鍼氈,彷彿度過了十五年。直到掛鐘響了,他們才徹底鬆了口氣,但心情也隨之沉重起來,因爲這意味着又死掉了一個人。
岑凱從廚房裡又拿出兩把菜刀,說:“大家一人一把,以防不測。”
張鯤躍搖搖手說:“我身上有刀子。對了,你能不能通過物業管理找到北斗山莊的董事長蘇樂?”
岑凱一拍巴掌:“對哦,我怎麼沒有想到?雖然我找不到他,可我知道他的公司裡這兒不遠,我可以帶你們去。不過他那裡有很多黑保安,恐怕我們沒那麼容易進去。”
“那就快走吧!”聶秀蘭厭惡地把岑凱手中的菜刀奪下來,放回廚房,“不用帶刀子。我們有三個人,而且儘可能地往人多的地方走,那個兇手再猖狂,也不敢輕易下手。”
岑凱遲疑地問:“我們爲什麼不報警?”
張鯤躍沒好氣地說:“你用大腦好好想想!他們既然能在好幾百萬人口的城市裡面那麼準確地跟蹤咱們九個,並且按時殺人,他們的勢力肯定是非常龐大,說不準在各個地方都滲透了,我們不能輕信警察!”
恐懼感滲透在空氣中,壓抑得令人窒息。三個人緊張地下了樓,乘車向蘇樂的“華海房地產開發公司”駛去。
出租車剛停下,公司裡就走出五六個身材魁梧留着寸頭的壯漢,眼珠子邪惡地來回咕嚕轉,狐疑地打量着三個人。其中一個問張鯤躍三人:“什麼業務?”
聶秀蘭陪笑着說:“我們找蘇總……”
“我們老闆不在!你們快走吧!”那幾個壯漢突然變得凶神惡煞。
岑凱辯解道:“我們不是來找你們老闆要工錢的!我們是你們蘇老闆的朋友!他現在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請你們趕快讓我們進去,晚一步就來不及了!”
“你說什麼?”領頭的保安隊長將信將疑地命令說:“你們幾個看着他們,我上樓去找蘇總!”
張鯤躍和岑凱踱來踱去,聶秀蘭則急得直跺腳。
也就是幾分鐘時間,那個保安隊長便氣急敗壞地從樓上咚咚咚地跑下來,吼道:“蘇總……蘇總他死啦!快!快抓住這三個人!”
那幾個壯漢一聽,二話不說,紛紛涌上來。三個人來不及跑,就被扭住胳膊綁了起來,被他們推推搡搡地關進了地下室。
岑凱一臉沮喪地嘟噥着:“他就是剛纔死的那個吧?他又是怎麼個死法?”
張鯤躍咬着牙,垂頭喪氣地說:“咱們這是自投羅網!照我看,這個蘇樂就是兇手!咱們這回可沒活路了!”
聶秀蘭和岑凱都愕然:“你爲什麼這樣想?”
“你們想啊,有很多推理小說和恐怖電影都是這樣演的:兇手詐死,隱藏在已經逐個死去的受害者羣體當中,排除了嫌疑,以便繼續行兇。蘇樂是我們九個人中最有錢的人,又有這麼多打手,完全可以跟蹤我們所有人嘛!”
“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誰知道?也許有錢人都他媽空虛,所以心理多多少少都有些變態吧?衣食無憂了,就想找個樂子。況且我們親眼看見顧遠方被出租車撞成了血人,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而那個戴富強死的時候我們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既然上了新聞,肯定也假不了,按說被那麼多鋼筋砸中,不可能活下來。可只有這個蘇樂——除了那個保安經理說他死了,還有誰親眼看見了?最起碼,咱們仨就沒看見!我猜他們都是一夥兒的,早就串通好了,演一場蹩腳的雙簧而已……”
也就在這時,卻聽到外面那些保安情緒激動地問:“怎麼辦?大哥?”
又聽到保安經理六神無主的聲音:“孃的,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打110!”
張鯤躍自知剛纔的推理全都被推翻了——蘇樂裝死能騙過警察?於是一臉窘相,低頭不語。不一會兒警車就把公司圍起來了。保安打開地下室的門,警察將三個人帶走了。但奇怪的是警察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差,岑凱忍不住問:“警察叔叔,蘇老闆到底是怎麼死的?”
那警察竟毫不諱言地說:“可以初步斷定跟你們沒關係。剛纔法醫現場化驗,認爲他是在老闆椅上玩一枚古錢,很無聊地放在嘴邊吹氣,一不小心吞嚥到喉嚨裡,噎死了……”
三個人頓時毛骨悚然:有錢人死在了錢上,這跟前兩者的死法,完全服從於同一規律!難道兇手能像古龍小說中的極樂童子那樣未卜先知?還有,如果說前兩個人都是被人謀殺的,那蘇樂呢?那枚古錢又怎麼會是殺人兇手?今天的一連串慘案都太過離奇可怖,三個人幾乎透不過氣來,這一天的經歷足以陪伴靈魂度過終生。
蘇樂是本市著名的企業家,而且涉黑,茲事體大,東安區刑警大隊長董炎就親自爲三人做筆錄。三人思忖再三,決定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以便求得警察的保護。董炎爲他們三人分別作了筆錄,但他並不相信他們所說的“殺人遊戲”,這聽上去太荒誕了,令人難以置信。
經過分析,警方初步認定這是一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組織所爲,他們人數衆多,社會關係複雜,嚴重威脅了社會安定。於是立即組織警力,就今天這兩起事故走街串巷,調查其原因。然而那個撞死顧遠方的司機死活不承認背後有什麼黑手,只說離合器突然失控,這纔出事,別的什麼都不知道。至於楓橋建築工地的那起事故,工人們都說沒人故意把鋼筋砸下來,可能是吊車年久失修,哪裡出了問題,纔會導致鋼筋墜落。這使得案情又陷入了死角。
全本推薦:、、、、、、、、、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