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小的中醫門診看起來實在是太不起眼兒了,即窄小又昏暗,一進門就是一個藥房兼診室,左面是一排高至屋頂的中藥架子,上面至少有數百個巴掌大點兒的小抽屜。正對面擺放着一張破爛的木桌和兩把椅子。左側放着一張鐵架子牀,一個小小的屏風半掩着。
剛剛進門的那個男人已經把懷裡抱着的人放到了那張牀上,並打開了緊裹着的被子,裡面的女人居然是全身一絲不掛,身上還有一些明顯的鞭痕、咬痕。
另有一個兩鬢斑白的老人穿着一件白大褂,正滿頭大汗地站在牀頭翻着女子的眼皮。
說實話,那女人的身材實在是不怎麼樣,但再怎麼也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這樣子全身地躺在那裡,令莫一凡一陣尷尬。正想要轉身退出去,卻已被那男人看到。
那穿着大短褲的男人一見莫一凡悄沒聲地跟着自己進來,頓時眼睛一瞪,喝道:“媽的……剛纔看你站在門口就不象是一個好人,我女朋友就快死了,這便宜你也要佔呀!信不信我一巴掌抽死你?”
莫一凡本是想走的,但是一聽那男人這麼說,若是自己真的轉身出去,反倒讓人以爲自己真的是進來佔便宜的了!無奈之下,只得哼了一聲,說:“不好意思,我是來找徐老的,請你不要誤會。”
“誤會?”那男人冷笑着說:“那我沒來時候你怎麼不進來,一看有女病人你就往裡鑽?考……什麼人呀?徐大夫,這人你認不認識?不認識的話,我立刻就把這小子打殘他!”
那老大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打量了莫一凡一眼,低頭看了看莫一凡手裡的藥箱,恍然道:“咦……你應該就是小夏介紹的那個要在這裡實習的醫生吧?啊……歡迎、歡迎……”
莫一凡微微一笑,說:“您就是徐大夫吧?真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
那穿短褲的男人聞言才知道這位原來是新來的實習大夫,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不過總覺得自己的女朋友讓徐大夫這老頭子看看也沒什麼,可是讓莫一凡這個年輕大夫看到可就吃大虧了,於是趕忙扯過被子把那女人的身體遮掩了起來,只露一個頭出來。
徐大夫見狀忙說:“小夥子,這可使不得,病人的呼吸困難,全身熱汗,萬萬不能再用被捂着,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的!”
短褲男一聽這話頓時慌了,也就再顧不得女朋友會走光,趕忙又把被子扯下來,但仍然還是不大放心地回頭向莫一凡看了一眼,見莫一凡並沒有把目光停留在他女朋友的身體上,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徐大夫也沒空招呼莫一凡,挪了把椅子過來,坐在牀邊,抓起女病人的手腕來診了一下脈,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沒得什麼要領,一轉身又去抽屜裡取了一個聽診器過來,向那女病人的胸口上按了下去,合着這位老中醫也是一位中西兼修的主兒!
短褲男見徐大夫那佈滿老年斑的手不時觸碰到他女朋友那鼓溜溜的,臉上的橫肉不禁跳了一下,顯然是在吃着乾醋,只是現在實是人命關天,他也不能非得要求大夫的手不要碰那些關鍵部位。
徐大夫聽了半天,額頭上的汗水更是淌成了溜,收起聽診器說:“小夥子,這病人的病怕是不輕,需要快速退熱消炎,然後才能細查病因,我看你還是把她送去大醫院吧,可別在我這耽擱了治療就糟了!”
短褲男一聽這話頓時就火了,一把扯住徐大夫的衣領吼道:“你看我女朋友這樣子她還能撐得到醫院去嗎?而且我現在身上連衣服都沒穿,一分錢沒帶,怎麼去醫院呀?我考,你開診所的什麼病治不了,還開個屁呀?”
徐大夫尷尬地連連抹着汗,說:“小夥子別這樣……這個……我這是小診所,也就能看個小病、慢性病什麼的,這……這個病人我是真的治不了呀,你難爲我也沒有用,還是快點兒想辦法救人吧……”
“好……你等着!”
短褲男一把將那女人橫抱起來,然後瞪着徐大夫,惡狠狠地說:“我女朋友要沒事就算了,萬一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
“你先放下她,讓我看看……”
眼見着有現成的病人可以讓自己實踐,莫一凡當然不想放棄這機會,而且他也看出那女人的情況的確是十分的糟糕,這樣子抱走,真的有可能支撐不了多久,只怕不等到醫院就嚥氣了!所以這纔不計前嫌,挺身而出。
短褲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一瞪眼睛,罵道:“考,你不會是看我女朋友沒穿衣服,就也想趁機來摸兩把吧?連徐老頭都治不了,你一個剛來的實習醫生有個屁用?”
莫一凡微微一笑,也懶得和這個粗人計較,立刻不由分說先一把捉住了那女人垂下來的手腕,認真地聽起脈來。
短褲男見狀知道莫一凡是在給他女朋友診脈,心中雖然不信莫一凡能有比徐大夫更好的醫術,但是現在他也擔心把人抱來抱去的,會越來越糟糕,只得抱着萬一的心理,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了一小會兒。
還好莫一凡不過是診了幾秒鐘便已放開了病人的手,說:“你快把她放到牀上去。她這是因爲強烈的性興奮而導致的急性虛脫症,她剛纔有沒有小便失禁?”
短褲男聞言頓時對莫一凡換了一副顏色,驚詫地說:“啊……沒錯,是呀,我是和她的時候她才突然……呃……她好象是有小便失禁,我還以爲她是潮吹呢!”
莫一凡聞言額頭直冒黑線,冷着臉說:“她這種情況最忌顛簸掙扎,這樣子會令她的病情更加加重。她在發病之初應該還沒有昏迷吧,當時如果讓她平躺靜養,應該就可以逐漸自行恢復的,一定是你抱着她下樓時,顛簸過劇才讓她逐漸腦供血不足而昏迷過去的。”
“啊,是呀,她本來是沒昏迷的,原來是我抱她下樓才……那……那現在該怎麼辦?”說着便已把那女人重新放到了牀上去。
“別讓她枕枕頭,用被子把雙腿墊高些,用指甲用力掐她膝眼下3橫指、脛骨外側的足三裡穴……”
短褲男照着莫一凡說的把那女人的腿墊高起來,隨後在女人的小腿上掐來摸去,卻怎麼也找不準位置,只得滿頭大汗地向莫一凡求助說:“我……我找不到呀!這位大夫,還是你來吧!”
莫一凡搖了搖頭,說:“還是你自己來吧,免得你說我要趁機非禮你女朋友……其實很簡單的,哦……你的手再向左移一點、向下來一點點……對,就是那裡,用力掐……”
短褲男聞言羞愧得恨不得一頭鑽到牀底下去,只得按照莫一凡的要求一下一下用力地掐着那女子的足三裡穴,不到半分鐘的功夫,就聽得那女人呻吟了一聲,身體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眼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