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向東走,這股部族武裝是從南向北進發的,應該是前去支援海盜,兩軍就撞上了,特警部隊迅速搶佔小山頭,居高臨下,部族武裝也迅速到位,雙方的情緒異常高漲。
“準備,大家都別動。”特戰隊員爬到小山包後面,吳志保拉着餡餅,隱蔽在景明身旁,更多的士兵則一字排開,拉長了戰線等待着敵人進入口袋,吳志保微微露出個小腦袋,觀察着。
部族武裝由一名裝束很明顯的頭領帶領,分兩排,顯得很渙散,完全沒有防備,正好給突擊留下了好機會,景明在無線電裡說到:“領頭羊我的,開火後,槍榴彈伺候。”
“前面左邊的皮卡車。”小隊長張強確定好目標,大家也各自報告,有價值的已被瓜分完畢,槍榴彈瞄準了後面密集的步兵,各小隊指揮官默認了自己的定位,也和吳志保一行一起虎視眈眈地盯着獵物。
“這機會可不多。”看到正在擦汗的吳志保,景明微微笑了笑,“試着放鬆些。”
“嗯… …第一次上戰場。”
“我第一次上戰場吐得可比你兇。”
說完,景明拉動槍機,將一枚子彈推上槍膛,所有人都跟着,唰啦的摩擦聲異常振奮人心,吳志保也讓自己的突擊步槍準備好,在沙地上,滾燙的沙子向人類顯示着大自然的強大,並且發出悶人的油膩的氣味,她下意識的擰開水壺,喝了大口水,然後,將蓋子擰回去。
其實,她剛喝過水的,也許是恐懼,也可能吧,緊張的時候,人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突擊步槍的半個彈匣陷進去,好像是沙子上猛的突出的灌木的一角,槍機些許繡,較難拉動,槍身的重量,轉化爲無窮的力量,傳遞到她的手臂,然後被吳志保吸收,幫助她,忘記了恐懼,忘記了憐憫,迎接一場新的戰鬥。
景明率先開火,命中,幾乎同時,大家都開火了,活靶和皮卡車跟着他們的指揮官的身上同時迸發出來血光,榴彈打擊在下一秒令這股部族武裝暈了頭,到處亂竄,他們散開了,四下尋找掩體還擊,吳志保打了半個彈匣,便要面對回射回來的密密麻麻的彈雨,子彈在吳志保前面的石頭上發出熟悉的噗噗撞擊,沙石飛濺,一時間擋住了視線。
餡餅一槍未開,抱着屬於他的步槍蜷縮在吳志保身後,吳志保重新瞄準,食指的關節處發力,扳機被推動,推到底了,整個槍身猛向後,衝撞她的肩,槍口向上跳起,而後,火光,暴鳴,刺激着吳志保的視聽神經。
殺戮的慾望迸發,硝煙,彈殼彈出,她能感覺到,上膛的微小撞擊,在緊握的手上表現得如此清晰,然後,再次扣下扳機。
殺人時,人類最原始的獸性爆發了出來,殺掉他,殺掉他!這個聲音已經充斥了吳志保的大腦,控制住她的身體,靈魂被掏空,失去了感覺,下面的敵人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更加激勵着她繼續扣下扳機。
“手雷!”景明高聲呼叫,撲到吳志保身上,將她按回掩體。
“轟!”
“接着打!”吳志保衝着景明高喊,有敵人試圖撤退,戰鬥的結局已經相當明瞭,部族武裝做着困獸之鬥,只有零星的還擊,當吳志保命中一處岩石旁的幾顆腦袋後,她看見敵人的陣線瓦解很徹底。
景明的突擊步槍開火,打倒一名敵人,上膛後又開火,最後一人,被擊倒了。
沒有人受傷?不對,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傷,皮肉上的血印子,磕磕碰碰,扭傷,這叫沒有傷丄亡?也不對,清掃時發現有人倒在地上,中槍了。
缺乏實戰訓練的特警部隊是首發攻擊的,但絕對是最扎眼的,倒下了5人,他們的醫護兵還在搶救其中一個人,第2小隊的安保亮胸部中彈,子彈的位置很居中,可能傷到脊丄椎,他告訴醫官馬江,他不能動了。
馬江拿着紗布在爲他止血:“該死,子彈在你身上穿丄了個洞。”說完他將安寶亮翻了過來,放了塊紗布在他後面,按壓止血。
“該死!幫幫忙!”醫官需要幫手,好幾個隊員都上前去,把手按在流血不止的傷口上,只是希望能止住血,但是,紅色的液體依然在不停的流着,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吳志保安頓好餡餅,也上來了,安保亮可以說是和吳志保關係不錯的了,時常在生活上給她許多照顧,所以她看到戰友痛不欲生的樣子,吳志保心裡很難過,
安寶亮的腳很不自然的歪着,上衣扒開,彈丄洞異常明顯,他咬牙忍住劇痛,剋制情緒。
馬江解決後面的貫丄穿傷,吳志保則用布匹按住前面的槍傷。
小隊長也把手放到了吳志保手上,一起按住,最後景明上前來,緊緊按住傷口。
“大家一起用力,止住血!”
血,染紅了所有人的手,還有土地....
“咳咳… …”安寶亮咳出了帶血的粘液,看起來,情況很糟糕。
“大家不要放棄,把血止住。”吳志寶灑了止血粉,“我媽說的,只用在堅持30秒。”
“給我嗎啡吧,給我嗎啡。”安寶亮苦苦哀求。
“絕不。”景明簡短地拒絕,“沒什麼,沒什麼。”他聲音第一次聽起來是如此不自信,讓大家都很愕然,隨及,陷入絕望,但馬江沒有放棄的意思:“堅持住。”
“嗎啡。”
“沒問題,可以的。”吳志保說完就掏出了鉗子,推開大家的手,銜出幾片碎骨。
“我可不許你死。”她的手飛快的舞動着,又將一塊紗布扔到一旁,清理出來的傷口上,她繼續灑了止血粉,現在,鮮血不再噴涌,而是成股往下流。
“按住,我們一起按住。”她說完,大家再次將手疊放在吳志保手上,用力按壓,止血。
安寶亮幾度昏厥,都被吳志寶推醒了。
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滴到安寶亮胸口上,有吳志保的,有景明的,也有小隊長他們的,所有人都摒住呼吸,一雙雙手有力的按住傷口。
“我… …”安寶亮有話要說,但是沒講出來。
“行了!繃帶!”
“動不了… …”
“止住了,縫合,快,繃帶。”吳志保將傷口包裹起來,再在肩上繞一圈加固。
“兄弟,沒問題了,活下去!”景明似乎鬆了口氣,他站了起來,眼睛還盯着安寶亮看,隨後,景明擡頭來,在他們前面,成片的部族武裝的屍體橫七豎八倒在眼前,他們都保持着中彈後最後一刻的表情,面對驚訝,張大了嘴,仰視着藍天的士兵們,景明只下了一條命令:“搜光他們,繼續趕路。”
回過頭,他看着吳志寶,“看不出來,真有兩下子。”
“比我媽差遠了,我媽是楊明珠。”
’怪不得,梅長官讓我把你或者帶回來。“
”梅姨和嚴叔是我爸我媽的老上級,本來說我一個姑娘留在她身邊,我說,您20幾歲都是突擊隊的副大隊長了,我也不會差的,我媽訓練我好幾年了,這樣,她才同意。“
”怪不得,看你打槍的樣子很專業啊。“
”還是實戰不夠,我爸我媽說,沒有幾次高烈度的實戰就不叫戰士。“
”這說的對,這就是梅長官讓我們在前面的原因,安保公司那些人大部分都經歷過實戰。不過,梅長官答應我了,她要帶我們三個月,我們要好好表現,爭取讓她帶我們半年。“
”我爸我媽說了,只要能讓梅姨和嚴叔看上,訓練你們一年半載都不是問題,梅姨那可是有名的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