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讓,讓讓!”隨着聲音。幾名警察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爲的是一名看起來已經有四十上下的老警察,臉上有一道傷痕,從右頰的嘴角一直到耳下。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凶氣。
“咦?這不是黎其凡嗎?”爲的警察詫異地看着雙手被曾凌風押在了身後的黎其凡道。
“是我!”黎其凡低垂着頭,兩頰燒地道。
“咦,老齊也在啊?這是怎麼一回事?”爲首的老警察看了看左右,將目光落到了齊叔身上。
齊姓中年人也是尷尬異常,竟然在自己面前,讓人家把公安局長的公子給控制起來了,這都叫什麼事啊!
“我們是來上谷遊玩遊客,他們幾個剛纔企圖調戲我‘女’朋友,被我把這位給捉住了。這些老鄉們都快要作證。”曾凌風說道。
旁邊圍觀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說的確是像曾凌風所說的。
老警察自然是知道黎其凡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即使周圍羣衆不說,他也知道到底是爲了什麼。他招手叫其餘的警察將黎其凡拷上,帶到了一邊,這才扭回頭來對曾凌風道:“感謝你們制止了這一次惡‘性’的案件。不過,你們打算跟着去所裡記筆錄嗎?”
曾凌風不由得有些奇怪,這報警了,自己這些人也都是當事人。如果說不去記筆錄,黎其凡他們這些人處理的時候,依據什麼?
老警察看了看曾凌風,把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我也就不跟你遮遮掩掩的了,這黎其凡他們幾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什麼搶劫調戲,沒有他們不敢做的。”
“那爲什麼不把他們都抓起來?還讓他們在外面禍害羣衆?”曾凌風詫異地反問道。
老警察看了一眼曾凌風,輕輕地嘆了口氣道:“這不是你能‘操’心的事情,現階段,你們的任務就是好好上學。”
曾凌風能夠感受到老警察的那股自內心的無奈,但是他仍然堅持自己的疑問。
老警察輕聲地道:“和你說吧,別看今天把他們都抓進去了,過不了三天,他們就會大搖大擺地再出來。”
曾凌風立時怒了:“他們當街調戲我‘女’朋友不說,還叫囂着要把我強暴她,‘性’質極其的惡劣,就是夠不上判刑,也至少要拘留幾天吧,怎麼可能不到三天,就會出來?”
老警察深吸了一口煙,面有尷尬地道:“娃兒,你是外地人,不知道這其中的關係。我和你說,你就是去了所裡,最終那個筆錄也不知道會寫成什麼樣子。到了最後,搞不好他們還會反咬你們一口,說你們打人,要你們賠醫療費的,他們這外面和上面都有人。娃兒你們惹不起他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他們出來後,再找人報復你們。我這可不是嚇唬你們,這些傢伙可是能召來四五十號人的。而且打了你們,你們都沒處講理去。”
曾凌風算是明白了,這是典型的蛇鼠一窩啊!蛇鼠一窩啊!前世裡這種事情他可是知道地太多了。
老警察打了個眼‘色’,曾凌風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黎其凡他們幾個在那些警察的看管下,根本就毫無懼‘色’,從某種角度來說,比方纔還更舒服。黎其凡甚至於還‘抽’上了煙。雖然雙方間並沒有說說笑笑。但是看的出來,氣氛倒是相當的融洽。
“所以依我說,反正他們在你們的手上也沒沾到什麼便宜,你們也打了他們,趕緊走爲好。黎其凡他們雖然在這上谷市有些威風,但是他肯定沒膽子追到北京去,以後你們也別來上谷了,也就完了。否則的話,進了所裡,我也護不住你們。到時候,是又捱打又賠錢,實在是犯不上啊。”老警察語重心長的道,“而且我也看了,你們就兩個孩子,還有一個是‘女’孩子,爲了你‘女’朋友的安全着想,我勸你們也別去,去了沒個好!”
曾凌風笑笑道:“謝謝您了,警察叔叔。不過我們還是要去報警,不把他們送入監獄,我難平心頭的這口氣!不過我‘女’朋友就不必去了,要是確實需要她的筆錄,回頭再找她也不遲。我們都是有根有底的人,跑不了。”以曾凌風的風格,怎麼可能就這麼跑掉?要是真的這麼離開了,這事情肯定會在他的心中留下‘陰’影,這對他今後一生都是不利的。
那老警察手一顫,已經吸到了尾部的菸頭落了下去,差點就掉到他的衣服上。他沒有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曾凌風居然還是堅持要去。
他看了看詹紫琳,以目光示意她勸阻曾凌風。詹紫琳卻是一笑道:“既然這樣,那麼請您稍候片刻,我們說點事情。”詹紫琳自然知道曾凌風是極有主意的人,要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別人不可能勸說得了他。現在她能夠做的,不過是馬上離開,去幫曾凌風搬救兵而也。
“唉!”老警察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堅持這樣,我也不能攔着你們,你們好自爲之吧!”
“你們看着吧,楊老頭肯定又在勸那兩人趕緊走,不要去所裡錄筆錄。”黎其凡一邊‘抽’着煙,一邊冷笑道。直到現在,他的‘胸’口仍然悶,腦子還一陣陣地犯暈,剛纔曾凌風給他的那幾下可是絕對狠的,雖然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黎其凡仍然感覺到渾身都有些痛,特別是下身小弟弟那裡更是一陣又一陣的錐心的疼痛。
“那豈不是省事了,他們要是走了,回頭我們不就解放了,也不用去局子裡轉一圈了。”有人喜形於‘色’地道。
“放屁,他們這樣折騰凡哥,要是讓他們就這樣走了,咱們豈不是虧大了!凡哥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咱們什麼時候這樣狼狽過?不收拾收拾他們,日後咱們哥們還有什麼臉面在上谷‘混’!”除了吳昊的另一個黎其凡的跟班低聲地怒斥道。他可是看出來了,黎其凡已經恨曾凌風入骨。要是他們識趣的話,現在撒丫子就跑,跑回北京去,凡哥恐怕拿他們還真沒什麼辦法。要是他們還敢跟着去警察局派出所,不整得他們哭爹叫媽,跪地上討饒,那就不是黎其凡了。
楊大河,也就是黎其凡口中的楊老頭,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走了回來。對於這個楊老頭,黎其凡也是恨的牙根癢癢,整個上谷市的各個警察局裡,多多少少的都得賣他些面子,就是這個楊老頭,油鹽不進,每次撞上他,自己都要惹一陣難堪。
但是他拿楊大河也沒什麼辦法。別看人家連個副所長都沒有‘混’上,但是人家也是有背景的人,這一個也是由軍中退役下來的,只不過時間比較早,和他老爹也是前後腳,也有十幾年了,如今他當年的那批戰友,可是有不少在河北省裡當官的,可是老傢伙就是一不上‘門’敘舊,二不找‘門’路,就在這裡當個普通的警察。但是人家不找歸不找,一旦有事,求上‘門’去,誰又敢保證那些人會袖手旁觀呢?要知道軍人可是最重戰友情的。所以黎其凡也明白,這是個馬蜂窩,絕對捅不得的,即使他老爹是上谷市公安局局長,即使他的外公是副省長。
果然如楊大河所說的那樣,一進派出所,派出所的正副所長就迎了出來,當然不會是爲了曾凌風。
給曾凌風記錄的是一個看起來剛剛走上工作崗位不久的‘女’警,瓜子臉,一頭的長髮,小臉倒也算是有幾分姿‘色’。如果說沒有那幾個雀斑的話,也算得上是個俏麗的‘女’人了。
負責詢問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橫眉豎目的,看着曾凌風就沒有好臉‘色’,一張臉跟鍋底灰似的。
“說說吧,你爲什麼故意毆打他人?還故意在大庭廣衆下羞辱他人?你們就不知道這是違法的嗎?”男子“啪”的一拍桌子,戟指怒喝道。
“故意毆打他人?那倒是真奇怪了,是我們報警的,還是黎其凡他們報警的?如果說是我毆打他們,我們幹嗎吃撐了還報警啊?以爲我像你們一樣,腦殼被‘門’板給夾了啊?”曾凌風沒好氣地道。雖然說早知道這裡會顛倒黑白,但是這位一上來就給自己扣帽子的行爲,實在是令人感到厭惡。
“啪!”男子又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地道,“這裡是派出所,不是茶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在問我。注意你自己的態度!”
“是啊,這裡是派出所,你們還都頂着國徽呢,‘摸’着良心問問自己,乾的是人事嗎?我們小老百姓一進來,不問事情經過,不分青紅皁白,立馬給我們口上一頂毆打他人的帽子,這是人民警察應該做的?”曾凌風針鋒相對地迴應道,“提醒別人的時候,先看看自己,別烏鴉落到了煤堆身上,只看到別人黑。”曾凌風是真的火了。
“在派出所裡你還敢罵人!”那男子一下子站了起來,火冒三丈地道,“就憑這一點,你這小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告訴你,看見牆上的字了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看你是想將牢底坐穿!”
“我倒是聽說過另一句話,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牢底從穿又怎麼了,先烈們就曾經教導過我們,爲了自由爲了正義;牢底坐穿那是光榮。當然了,像你這樣的警察,是絕不會明白什麼是公正,什麼是正義,什麼是人民!”曾凌風冷笑道,“不過是黎家的走狗罷了!”
嚇唬誰呢?還牢底坐穿,他倒是想看看,自己真要是就這樣進了牢房,馬定國(省公安廳廳長)會是什麼模樣。
“我看你小子今天是tmd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派出所里居然還敢這樣狂妄,皮癢癢了吧?”那男子從桌子底下‘抽’出了一條警棍,獰笑道。
曾凌風不慌不忙地坐在椅子上,盯着那男子的雙眼道:“想好了再動手,別以後後悔。本來也許只是剝了你的這身皮,別鬧到最後吃槍子!家裡有老有小的吧?那樣日後至少還有人能給你燒紙。”
那男子怔了一下,獰笑立時凝固在了臉上。他還沒有看到過進了派出所居然還這樣鎮定狂妄的主。要說他是‘精’神病?可是說話的條理可是很清楚的。不會是有什麼大背景的吧?聽說這位是從北京來的,還真有這種可能啊,要知道北京可是首都,那裡的大官可是多如牛‘毛’。想到這裡,他的氣勢就弱了三分。
“顛倒黑白,栽贓陷害,嚴刑‘逼’供,捏造口供,執法犯法,我想這裡的哪一條,都夠你喝一壺了吧?”曾凌風看了看那個已經是驚得張口結舌的‘女’警,剛纔她就一直在紙上點點劃劃的,不會是在給自己編口供呢吧。
曾凌風其實曾凌風還真猜對了,那個‘女’警的確是在給曾凌風編口供。如果說這個中年男子能夠嚇到曾凌風,讓他依照警方的口徑來說,那當然是最好了。如果說不能,那麼直接編一份口供,然後再想辦法讓他簽字,無疑也是一條十分有效的方法。反正不管怎麼說,這份口供都得編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門’外一陣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就見房間的‘門’打開了。黎其凡在四個警察的陪同下走了進來。急於報復的黎其凡,迫不急待想要在曾凌風的身上泄泄自己心中的悶氣,直到現在,他仍然感到氣悶和疼痛,時不時地還有些眩暈,令他十分地不舒適。這心頭的怒火自然是熊熊燃燒。
倚仗着審訊室裡有兩名警察以及帶來的四名警察爲其撐腰,黎其凡認爲曾凌風那個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絕對不敢對抗國家的暴力機器,所以他肆無忌憚地來了。而那些警察們,對他的到來也毫無異‘色’,顯然他並不是頭一次這樣做了。
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黎其凡想打曾凌風。而曾凌風哪裡可能忍受,自然是暴起反抗,於是連帶着那六名警察也一齊到黴,統統地被他給制服了。只是這打鬥的聲音,還有最後一名‘女’警的尖叫聲,卻傳了出去,引起了派出所裡的‘騷’‘亂’。
派出所所長黎德歆暴怒地在審訊室外走來走去。這種暴力抗拒執法的行爲,並不罕見,但是在派出所的審訊室裡,居然讓犯人暴起傷人,還將審訊的人員全部都扣下,卻是聞所未聞。這要是傳揚了出去,他這個所長也別幹了。太丟臉了,這樣的警察,怎麼能令民衆們放心?而且裡面還有黎其凡,這個黎局長的寶貝兒子,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天知道黎局長會不會把自己一擄捋到底,讓自己重頭再來,去當個小警員。
副所長孟峰卻是拿着個喇叭對內喊話,企圖說服曾凌風出來自首,曾凌風又豈能在意他,自首?自投羅剛纔是真的吧?這個派出所已經糜爛到了這個地步,根本就不值得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