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裡面,一時間陷入了沉寂。曾凌風翹着二郎腿,悠閒的坐着。在他身邊,方雪琳也是嫺靜的坐着。而坐在他們對面的榮昱和蕭憶情夫妻,卻是顯得有些尷尬。尤其是榮昱,也許是意識到自己提出的方案太過離譜,在曾凌風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顯得有些侷促。
蕭憶情看着丈夫,又看了看曾凌風,問道:“凌風,難道這事情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榮昱見妻子再次幫他解圍,心中就是一鬆,也說道:“只要曾丈夫同意放手,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是我們能夠拿出來的。”
“蕭姐姐,榮廳長,我看,你們根本沒有搞清楚狀況。這並不是我曾凌風一定要揪着這事情不放手,而是他們所犯的事情,於國法不容。要是這次我對這樣的事情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麼,我這一生都會不安心,那些冤魂恐怕會糾纏我一生。”曾凌風認真的說道。
榮昱和蕭憶情就一臉的不以爲然,在他們看來,這都是曾凌風的託詞而也。這件事情,只要曾凌風放手不管,不難擺平。
看見對面的兩個人一臉不屑的表情,無奈的笑了笑,說道:“蕭姐姐,榮廳長,我這裡有一份資料,你們看看吧,是不是我危言聳聽。”
一邊說着,曾凌風拿起左手邊茶几上的一個文件夾,遞給了蕭憶情。
這是一份曾凌風讓人蒐集的黃伯雲四人以及他們家長這些年的犯罪事實。雖然因爲時間有限而顯得不很全,但是就是這短短時間蒐集到的東西,都已經是怵目驚心了。
在這份資料裡面,黃伯雲這四個人,在最近五年內,倒賣的救災物資不下於五千萬元,獲利近億元。除此以外,他們還涉嫌搶劫、謀殺、兇殺、強*奸等十餘項罪名。可以說,這些罪行,就是讓他們死十次都不足以洗清他們的罪惡。
相比於幾個年青人,他們的父親並不遜色多少。
在武陵市任職市長、市委書記的十餘年時間裡面,黃軍利用職務之便,一共貪污受賄資金五千多萬元,還進行賣官鬻爵,大肆培養個人勢力,操縱武陵官場。身爲武陵市父母官的他卻是武陵市地下社會的最大的保護傘,這裡面的一些事情,用駭人聽聞來說都不爲過。
雷明川在他任職武陵市建委副主任、主任期間,利用職務之便,通過操縱武陵市市政建設,大肆進行犯罪行爲,一共貪墨資金超過六千萬,同樣,他也涉黑。
其餘的戴飛躍和楊德元兩人相對這兩人來說,也是毫不遜色。
可以說,這八個人都是罪行累累,不殺已經不足以平民憤了。
黃伯雲四人的母親以及其它家庭成員,甚至包括一些還是未成年的人,一樣不乾淨。這裡面,尤其以榮華英爲最,身爲武陵市前第一夫人,自然也是大家拉攏腐蝕的最好對象。在十餘年間,榮華英受賄不少於三千萬元。
這四個最高不過是正廳級的家庭,居然全部是億萬富翁,是武陵市最爲富裕的家庭。當然,這些資金,沒幾個是通過乾淨的手段獲得的。
蕭憶情越看臉色越是難看。出身軍人世家的她,雖然父親並不是軍人,但是還是從小受到很大的薰陶,對這些行爲也很是反感。在她投身官場之後,也算是清正廉潔,雖然有時候迫於形勢,也進行一些應酬,但是從不接受大額的賄賂,最多也就是接受一些小禮物而也。
當然,最讓她憤怒的是黃伯雲四個人的那些齷齪行爲,那些消失在他們手裡的燦爛的花季女孩兒的生命和清白,讓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蕭憶情知道丈夫的那個活寶外甥是色中餓鬼,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能夠混賬到這個程度。
而且,她很清楚,這不過是曾凌風在這短期內蒐集到的,肯定不全面,最多不過是他們的罪行中的一鱗半爪而也。
看着妻子的臉色,榮昱小聲的問道:“情兒,怎麼回事?”
蕭憶情將文件夾往榮昱的懷裡一塞,怒聲道:“你看看吧,你那個外甥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榮昱小心的拿起文件夾。
看着榮昱無力的放下文件夾,曾凌風問道:“榮廳長,蕭姐姐,這不過是我的人在倉促中搜集到的,很不完全。但是,這些都不會有假。你們看了之後有什麼感想?是不是還認爲我不過是小題大做?”
蕭憶情不說話,榮昱的嘴巴動了動之後,還是沒說什麼。
房間裡面又陷入了沉寂。
半晌之後,榮昱苦澀的說道:“曾丈夫,雖然知道不應該,但是我還是有一句話要說。”
曾凌風沒有任何表示。
“這樣吧,曾丈夫,對其他的人,我不再有任何要求,讓他們接受法律公正的審判,就是死他們也是最有應得。但是,我希望曾丈夫能夠對我姐姐,也就是榮華英女士能夠手下留情。我也不求曾丈夫能夠不追究,她的罪行,實在是太大了,我們家只是希望對她的審判能夠輕一些。”
曾凌風就又沉默了。
以榮華英的罪行,要是從嚴判罪的話,也是絕對夠得上死刑的。但是,曾凌風知道,不管如何,榮家是絕對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的。曾凌風雖然並不懼怕榮家,但是要是將榮家往死裡得罪了,也還是很讓人煩的。畢竟,榮家的兩個兒子,都是很有前途的。
曾凌風不是沒想過也順帶着將榮家拿下,但是這勢必引起蕭家的反擊。蕭家可不是榮家能夠比得上的。那就是在整個中國也都是大家族。而且,在這之前,曾凌風和蕭家的關係還算得上和睦。
要是放過榮華英,雖然同樣是得罪了榮家,但是並不會惹惱蕭家,這面對的壓力也就小了許多。而且,黃軍和黃伯雲絕對是死不足惜,要是榮家因此還對曾凌風心存報復之念,到時候曾凌風拿下榮家,蕭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計議已定,曾凌風緩緩的說道:“要對榮女士網開一面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畢竟,她並不是首惡。而且,她的罪行也相對比較單純,只要她積極的將這些年來收的那些贓款返還,想必爭取法律的寬恕也是可以的。”
榮昱就是一喜。
只是,他還來不及感激曾凌風,曾凌風又開口了:“但是,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呢?而且,要是今後榮女士對我曾家心存怨念,雖然並不一定能夠給我曾家造成什麼實際傷害,但是這被人時時刻刻的掛念着,那也是很讓人心煩的。”
榮昱那是什麼人?哪裡不知道,這是曾凌風需要一個保證,一個絕對的保證,他榮家不管是在哪樣的條件下,都不能對曾家實施報復。
“這個曾丈夫不用擔心,在我姐姐出獄之後,我們會把她送到國外,終身不會讓她返回中國。我想這樣,曾丈夫應該放心了吧?”榮昱說道。
曾凌風笑了笑,雖然他很想說送出國也不能保證榮華英不會採取對他們曾家採取報復措施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曾凌風需要的是榮家的保證,至於一個榮華英,不要說她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女人,就是她是一個彪形大漢又怎樣?而且,榮華英什麼事能夠出獄都還是個未知數呢,畢竟,曾凌風只是答應了饒過榮華英的命,並不是說完全的不追究。
看見曾凌風點頭,榮昱就放下心來。
曾凌風拍了拍手道:“榮廳長,我們的事情算是完了,你呢,還有一件大事得辦。你外甥調戲外國友人,還當衆罵人家是婊*子,嚴重地傷害了外國友人的聲譽和感情。所以啊,你還得快點去安撫一下,別讓特朗普女士告到美國駐華大使館去,那樣事情可就大發了。”
“啊?”榮昱剛剛站起身來,聞聲怔了一下,又坐了下來。
“曾丈夫,既然我們已經達成協議,那麼這一塊的工作應當是由你們負責纔對”榮昱不滿地道。
“這協議裡哪一條提及了安撫特朗普女士是我們的任務?榮廳長,請你搞清楚事實,擺正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態度,現在不是我們有求於你,而是你有求於我們。”曾凌風針尖對麥芒地道,“特朗普女士,是美國特朗普地產集團的核心成員,是身家過百億美元的富商,卻在武陵市先被人調戲,後被人辱罵爲婊*子,這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可是他已經被他們家人狠狠地教訓了……”榮昱辯解道。
“那是他們自家的事情,我都還沒有幫我公司的副總裁方雪琳女士討公道呢而且,我可沒有資格代替特朗普女士。”曾凌風理直氣壯地道。
“你公司的副總裁討公道?好大的面子”榮昱只覺得腦門上青筋直跳。
“一般般,她在國際上也只是享受一般國家領導人的待遇,而在我們國內,也不過是和政治局一般常委一樣的待遇而也。”曾凌風冷笑道。
榮昱欲言又止。
曾凌風說的可一點兒都沒錯,寒雨迷濛集團的副總裁出席國際會議之時,那的確是享受世界上一般國家的領導人的待遇。而在國內,就是政治局常委,乃至主席和總理也是和他們平等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