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倒了尼古拉,揮拳就打。尼古拉的速度很快,比我想象中的還快,我的拳頭還沒捱上他,我自己的臉上已經中了一拳,鼻子一酸,我的眼淚當下就流出來了。
不過疼痛並沒有瓦解我的鬥志,我的拳頭打在他的下巴上,他發出一聲低低的嘶吼,一把揪住我的肩頭,張口向着我的脖頸咬來。
我豎起右臂,讓他咬在上面,同時頭槌猛地向前磕。
咚的一聲悶響,我腦袋像是撞上了一面牆壁。疼得我差點沒暈過去。
但是我完全沒有停留,像是磕了藥在迪廳的古惑少年一樣,不停的點頭。
咚咚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我腦袋撞的快要變成爛西瓜了,鮮血從我的臉上縱橫流淌,糊住了我的眼眶,尼古拉的喘息聲如牛一樣,不絕於耳的響起,這讓我越發的興奮。
很快,我鬆開了尼古拉,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
古藺就在不遠處,恐懼的看着我,我沒有理會他,搖晃着走了幾步,彎腰撿起地上的骨刀。
我轉身,回到尼古拉的身邊,骨刀高高舉起,用力插進了尼古拉的脖子。
已經被我撞得昏迷了的尼古拉,渾身一震,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雙臂伸出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尖尖的指甲刺入我的肉裡面,我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來了,我咬着牙,用力開始橫向切割他的脖子。
尼古拉用力一撕,我的脖子上被撕掉了一大片皮膚,血淋淋的肌肉上面纏繞着黃色的脂肪,紫黑的血管,鮮血嘩嘩的流淌在我的全身上。
我臉上不停的抽搐着,骨刀用力橫斜切割,尼古拉和古藺一樣,身上沒有鮮血,切割起來,韌而硬,我腦子已經徹底被疼痛所佔滿,支撐着我沒有昏迷的,只有我的意志力。
因爲我知道,只要我倒下,我的女人們全都不能倖免!
當尼古拉的頭顱,終於從他的頭顱分離之後,我的腳下,已經快要被鮮血浸滿了。
“第一個……”我捧着尼古拉死不瞑目的頭顱,蹣跚的走向古藺……
古藺被我猙獰如魔的樣子嚇到了,他身體在顫抖,下意識的往後退,甚至連和我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畢竟,他和我一樣,來自於文明的世界,在來荒島之前,他只是一個成功人士,並沒有像我一樣,經歷過血與火的沐浴。
比狠,他不行!
其實假如他現在撲上來和我拼命的話,快要因爲失血而眩暈的我,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但是他沒有,恐懼如山壓倒了他的勇氣,他驚慌的向後退,並沒有和我一戰的悍勇。在我的迫近之下,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我沒有追趕,因爲我現在若是劇烈運動的話,很可能就倒下,永遠都起不來了!
我一把扯下腰上大片的樹葉,捂住脖子上的傷口,隨手把尼古拉的腦袋扔在了一旁,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陳博!”陳丹青驚呼着衝我跑過來,卻被我用嚴厲的
目光阻止了。
“這就是人性中,那種叫做殘忍的東西嗎?”創}世開口說道。
“你錯了!”我深呼吸,努力控制搖搖欲墜的身體:“這是愛!”
我指了指喬:“我已經殺了一人,送她走!”
喬茫然看着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可是似乎她有一種預感,一直都是茫然和好奇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悲傷。
“……%&……#¥!”喬大步向我跑過來,可是忽然有一道光,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喬的身體,在光芒中浮了起來,漸漸虛化變淡。
“吃魚……睡覺!”喬慌亂的叫喊,還在耳邊迴盪,她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們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在一株開滿花朵的高大的樹木之下,有一個圓頂茅草屋,喬站在茅草屋的門前,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張長弓,撓撓頭,似乎很困擾的樣子。
她擡頭看看天空,向前跑了幾步,攀上了那棵高大的開花樹木,手搭涼棚四處張望着。畫面就此定格,影像消失。
喬……回到自己的部落了嗎?她這樣單純的生活,會快樂嗎?
喬……願你此後的生命,重歸平靜,倚清風而眠,花開無語花落無言!就這樣單純簡單的生活下去!
我雙手合在胸前,閉目默默的祈禱,睜開眼睛之後,我大步衝向了古藺。
剛纔短暫的恢復之後,我的體力已經稍微恢復了一些,殺死古藺之後,又能送走一個人,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決對不能錯過!
可是我剛跑了幾步,就有一團光芒,把我籠罩住了。
恍恍惚惚的,我的身體變的輕飄飄的,像是失重了一樣。
很快,我就回復了正常,耳邊傳來嘩嘩的海水聲音,我轉頭一看,立刻驚呆了。
眼前的一切,太熟悉了,這就是我們初到荒島的那個海灘,海水一波波的沖刷,潔白的沙灘細軟,夕陽西下,海水轔轔波光中,十幾個男男女女,正在彎着腰,在海與沙之間,摸着蝦蟹。
有人看到了我,指着我哇哇大叫,說着我聽不懂的語言。有的人轉頭就跑,直接朝着大海的深處跑過去。
雖然離開這片沙灘,只有幾十天的時間,可是此刻再次看到,我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我記得,那裡曾經有過一艘遊輪,一艘海盜船。
還有那個地方,是德國人的裝甲車,嗯,明日香她們的飛機在那裡……
“怎麼……又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我轉頭,目光從陳丹青她們的臉上,一一看過去。
還好,大家都在,除了喬……
我的心又開始抽痛,儘管明明是自己的選擇,爲什麼離開之後,還是會這樣的難受呢?
忽然間,我看到一個龐大的身影,我一下子明白了,爲什麼海灘上的人,看到我們會那樣的慌亂。
瘌痢頭居然也來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們走吧!”陌離衝着我走
來,笑的明媚如花:“我已經說服了創}世,他答應我,就算我們不殺人,也會送我們回去的。但是有一個條件,在我們離開之前,必須要把這條路再走一遍!”
“達成這個條件……它就會送我們回去?不用再殺人了?”我狐疑的看着陌離。
剛纔在那個湖泊之下的建築裡,我其實已經注意到,我在和尼古拉他們亡命搏殺的時候,陌離一直背對着我,甚至我受了重傷的時候,陌離都一直沒有轉頭,原來,她是在和創}世溝通啊!
她說服了創世……答應放我們離開?創世真的這麼容易被說服嗎?
但是,這可是陌離啊!她的智慧,是我見過的最高的,而且,她精通心理學,也許,真的可以做到這一點吧!
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陌離的話,但是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可那個傢伙……是腫麼一回事?”我指了指瘌痢頭。
瘌痢頭這個體型龐大的霸王龍,此刻一臉無辜的看着我,似乎能夠聽得懂我們說話似的。
“它真的可以!”陌離告訴我,這個瘌痢頭,是創}世派給我們的保鏢,要不是我大鬧那個湖泊下面的空間,創}世都沒想到,居然有這麼一頭智商超高的霸王龍,派它來陪我們重走來時路,其實也有一種歷練和保護的作用。
好吧,我也只有點頭同意,帶着大家朝着密林而去。
那些被吸毒者伐木糟蹋過的地方,已經被草覆蓋,草的中間,點綴着一些剛剛生長出來的樹木,看上去一派的欣欣向榮。
在密林的邊緣,我看到一些簡單的用樹枝做成的窩棚,幾個女人正蹲在門前,把一些紫色的漿果用石頭砸成糊狀,她們看到我們,或者說看到了瘌痢頭,都尖叫着鑽入了密林,連房間都不管了……
看到她們,我不禁想起了當初的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都很弱小,卻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忽然想到,如果不是執意回家的話,我們會在這裡快樂的生活着,也未必不是一件壞事。
但那是不可能的,現在想想,古藺當時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實都是在逼着我們一步步的往前走,按照尼古拉的構思,去探路,去尋找生機。
創}世設下了這個荒島地圖,它是下棋的人,而尼古拉則是佈局的人,一連串的誘導,讓我們漸漸走到了最終的幻想。
這樣看來,殺死那個老傢伙似乎也不冤枉啊!
只是古藺!我看了看,並沒有看到古藺的蹤跡!
我們進入了密林,瘌痢頭忠勇勤奮的在前面探路,以前我們所擔心的各種危險,如蠍子蛇什麼的。現在在瘌痢頭的強力踐踏之下,早就沒有可能了。
很快,我們在密林中快速的穿行了一段,我停下了腳步,仰頭望着巖壁。
那裡有一段崩塌過的痕跡,那裡是水簾洞,最早住在裡面的,只有我和蕭寧兒還有安琪以及當初的蘇姍……
我仰望,陌離忽然挽住了我的手,指了指那裡,抿嘴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