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戶彌左趴在了翁布的背上,利用了翁布的死角。
翁布用左手撈,城戶彌左就用右手抓着翁布的背毛,向右盪開。翁布用右手撈,城戶彌左就毛向左盪開。兩隻手一起撈,他就上下亂爬。
翁布身形巨大,更兼得背脊寬闊,居然一時拿這個小個子沒有辦法。
翁布又不是熊,平時會下湖游泳,身體保持的比較乾淨,沒有蹭樹的習慣。
隨着時間的推移,翁布卻彷彿是疲憊了,不再試圖甩下背上的小蟲子,眼中的血紅也是漸漸退去。
城戶彌左趴在翁布背後,自然看不到翁布眼睛的變化,只是抱着一股必死的信念,就是不撒手,任憑翁布帶着自己向森林中走去。
心中暗暗揣測:“莫不是這畜牲見自己沒法子把我弄下來,要去找個幫手。但只要不是去追長田等人,終究是件好事,多拖延片刻,長田他們就多一份逃生希望。反正我也沒打算活了,被一隻翁布吃也是吃,被兩隻翁布吃也是吃,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他的暗器早已用盡,此刻連一把苦無都掏不出來,也不敢去撿。當時跳到翁布背上,只是有長田三人在正面吸引翁布注意力,現在再來一次,翁布吃了一次虧,萬萬不會給他機會再得手了。
當下只是手上更加了三分氣力,抓緊翁布背毛。
翁布沒有去尋幫手,而是帶着城戶彌左來到了湖邊。
城戶彌左以爲這頭畜牲要帶着自己跳湖。心中連連叫苦,這要是進了湖,自己哪有這整天在湖中捉魚捉蝦的野獸氣息長久,非得憋死不可。此時從翁布身上跳下來,還能再糾纏一會兒,要是進了水裡,那不出一分鐘就要窒息而亡啊。
當想要鬆開手時才發現,剛纔一路上,手抓的實在是太緊了,竟然肌肉僵死,一時鬆不開。急切間,用牙狠咬了自己雙手各一下,雙手吃痛,這才恢復了知覺。
落在地上,又滾了幾個滾,平時最爲自豪的俊俏小臉,也沒有餘力去護住了,被河灘邊的亂石割了幾個口子。
人在危急關頭,就憑着一股子氣,這氣一下去,也就動彈不得了。
翁布也不知是見他無力動彈,還是與長田幾人周旋多時,腹中飢餓。獨自跳入水中,不多時,從水中越出,掌中還帶出兩條活魚,正在搖尾掙扎。
翁布走了兩步,來到城戶彌左身邊,把兩頭魚推到彌左身邊。
城戶彌左恢復了些氣力,直起身來,卻又不知道翁布這是何意。暗自想到,莫不是幹吃人肉覺得不過癮,要搞一個人魚配,自己是那主菜,魚就是那配菜。
翁布見他不動彈,居然伸出了那分金斷玉的鐵爪。指了指魚,又指了指城戶彌左的嘴。
翁布如此這般重複,城戶彌左這下知道了。這是讓自己去吃那魚。雖然不知道翁布什麼意思,但是能多活片刻,誰又想速死。
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麼好怕了,城戶彌左也是楞大膽,居然也就坐在翁布身前吃了起來。動物自然不會生火。在翁布的眼神注視下,城戶彌左,只能生啃了兩條魚,咬的是一嘴魚鱗,魚血流了一身。
翁布只是呆呆的看着城戶彌左吃魚,眼神也是越來越溫柔。
見城戶彌左吃完,居然還主動背過身子,示意城戶彌左上她的背上去。
這下城戶彌左全明白了,翁布這是被老鷹抓走了幼崽,要準備拿自己當孩子了!
翁布雖然對長田四人展開了遷怒式的攻擊,但勝怒之下,是被抓走了小翁布的哀痛啊。
城戶彌左在翁布背上的動作,簡直就和昔日小翁布在翁布媽媽背上玩耍的動作一模一樣,喚醒了翁布記憶深處最溫暖的畫面。
能安撫暴怒的野獸的,恐怕也只有憐子之情了。
可是城戶彌左他終究是人,不可能去當翁布的孩子。只能搖頭拒絕。
呼喚了兩三次後,也許翁布明白了,她的小翁布再也回不來了。於是直起身來,一步一晃的向遠處走了。一邊走,一邊發出聲聲哀鳴,一聲比一聲讓人心碎。
城戶彌左跪在小溪邊的碎石地上,也不管石子隔得膝蓋生疼,磕了兩個頭,算是感謝翁布的不殺之恩。然後順着長田三人的方向追來。這會兒,和長田搬來的救兵遇上了。
長田看到的城戶彌左身上的血,不是翁布的血,而是魚血。
聽完城戶彌左的遭遇,所有人都不由的沉默了片刻。
野獸也是有愛,也是有情的啊。
“隊長,按照規定,這種會襲擊人的野獸,是需要處理掉的。”帶着貓臉面具的暗部,突然插嘴到。
“翁布只是丟失了自己的孩子之下的暴怒,並不是要故意攻擊我們的。”城戶彌左十分不滿暗部的說法。
“這位是叫彌左對吧。木葉幾年前,曾經下大力氣清理過翁布這種生物。事實上,翁布並不像你看到的那樣溫和。暴躁易怒纔是這種生物的常態。每年,木葉都會接到很多清理野獸的任務,其中很多都是翁布的。而且,由於翁布的雜食性,翁布在餓極了的情況下,也會以人爲食。關於翁布的破壞力,你們也親身體會過了吧。”
“額。”這確實是實話,普通下忍,沒有對應的手段,大概攻不破翁布的防禦吧。長田四人也確實是險死還生。
“我不管,剛剛纔被翁布繞了性命,轉頭就因爲翁布有傷害人的可能而去謀害,這是忘恩負義的行爲。人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人連畜牲都不如麼。”城戶彌左抱着耳朵,背過身,雙腿盤坐在地上。
長田也趕忙打圓場:“這位大人,翁布,是一種領地意識很強的動物,一般逐水而居。這裡的湖泊,已經離木葉的居住區,和主要道路很遠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威脅了。我們木葉也需要一些兇猛的野獸,作爲天然的屏障,防禦敵人的滲透。火之國的森林那麼大,能容的下一個木葉村,也能容的下一隻翁布吧。”
“對,對,能容的下,絕對能容的下啊。”城戶彌左高興的符合。
“翁布的繁衍性很強,而且不是羣居動物,很快就會因爲食物缺少向外遷移......”貓臉的話被領頭的暗部打斷了。
“你是千手家的嫡系子弟麼?”面具和兜帽,都遮不住那鋒利如刀的氣質,只是眼神一掃,長田就宛如被人渾身上下看透了樣,只能老老實實回答問題,什麼巧舌如簧都收斂了起來。
“不是,只是被千手家賜姓的。”
“既然這樣,那你應該也懂點規矩,不要讓我們難做。你,懂了麼。說出翁布的去向吧。”
“長田,不能說......”城戶彌左被小隊隊長氣勢一壓,後面的話是再也說不出來了,好像中了定身術一樣,只是眼球急地直跳。
“彌左住嘴,大人,我懂了,懂了,翁布就在那個方向的森林裡。”長田一把封住了彌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