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當然也收到蕭策要立蕭原爲太子的消息。
蕭沂的婚事已經定下來,等到所有程序走完,將在六月完婚。
如今只等王妃嫁入王府,安王府便有了新的女主人。
這於胡側妃而言當然不是什麼好事。
此前沒有王妃,她掌握着王府的中饋,是她在管家,將來她的權利肯定要被新王妃奪走。
如今蕭策突然間要立太子,哪怕有朝一日蕭策駕崩,也將是太子繼位。
除非說蕭沂選擇造反,可是面對蕭策這麼強大的帝王,勝算渺茫……
“皇上突然急於立太子,不知是不是另有打算。”吳側妃見蕭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打破沉默。
“依皇兄沉穩的性子,突然要立蕭原爲太子,確實蹊蹺。而且立太子一事是在黃姑娘離宮之後,這個時機選的巧,皇兄從來不是急於求成之人。他正值青年,何需急於立太子?”蕭沂狀似自語。
自從得知蕭策要立蕭原爲太子時,他一直在琢磨這其中的玄機。
他篤定蕭策做任何事都有其深意,尤其是立太子這種大事之上。
“是啊,妾身也覺得蹊蹺。”胡側妃猶豫片刻,小心翼翼道:“會不會是和龍擡頭那日發生的事有關?”
龍擡頭便是初二,秦昭的生辰。
那天發生的事,自然是蕭沂自導自演劫走秦昭一事。
最近蕭沂安靜下來,不敢再有任何動作,皆因爲蕭策已經派人在暗中監視安王府。
說起來也是蕭沂昏了頭,爲了一個女人劫走當朝貴妃,而且還令蕭策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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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一個女人,更是置大業而不顧,蕭沂若有朝一日折在蕭策手裡,皆是他自作自受。
她心裡恨極,卻也知道蕭沂就是她的倚靠。她這一生的榮辱,皆繫於蕭沂一身。
“應該不是。”蕭沂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作罷:“本王倒是希望皇兄能儘快立後,誰知他竟先立太子。”
胡側妃聽到這兒突然妒火攻心,突然問道:“那次的事讓皇上對殿下起了疑心,殿下當真就沒有一點後悔嗎?”
明明可以繼續忍耐,找最適合的機會下手,爲什麼就不能忍一忍?
秦昭對蕭沂的吸引力當真就這麼大?
蕭沂聽到胡側妃尖銳的聲音不覺皺眉:“本王並不後悔。”
他平生最想要登上那個位置,他平生唯一真心想要的女人只有秦昭。
“可如果王爺不能成就霸業,就不能得到她,王爺難道不後悔?”胡側妃咄咄逼人地問道。
蕭沂靜默片刻,沒有作答。
似乎是隻有登上最尊貴的位置,纔有足夠的權利和蕭策爭一爭。無論是皇位,還是女人。
即便如此,他至今還是不曾後悔那日出手。只因那兩日的開心,勝於他所經歷的半生。
“王爺可真是情種啊。”胡側妃諷刺勾脣。
蕭沂轉眸看一眼胡側妃,正對上她略顯扭曲的臉:“退下吧,讓本王靜一靜。”
胡側妃深深呼吸,好一會兒才道:“方纔是妾身失態,請王爺勿怪。”
“你應當知道,本王心裡只能裝下她,是本王心不由己。”蕭沂揮揮手。
胡側妃神色愴然,退出了寢室。
她好一會兒才逼回了眼眶的淚水。
明明早知道這個事實,她爲何還要嫉妒,還要不甘?蕭沂從來就不曾在她跟前掩飾過對秦昭的喜歡,她並非第一天才知道的。
第二天秦昭才用完早膳,就聽說胡氏在正殿等候她的消息。
一聽胡氏來了,秦昭眸中閃過一抹戾氣。她好不容易纔放下生辰那天被劫走這件事,胡氏卻在這個時候跑到她跟前露臉,這是偏要惹她不快。
“娘娘若不想見,奴婢便去打發了她。”寶珠看出秦昭心裡不快。
秦昭深深呼吸,恢復了常態,淡然啓脣:“有不少眼睛盯着錦陽宮,若本宮不見……”
會不會讓蕭策覺得自己是在心虛?
上回被蕭沂劫走一事已成過往,她和蕭策都不再提起,她最近也忘了這件事。
偏偏這個時候胡側妃又再進宮,讓蕭策知道胡氏進宮,還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煎烤?
秦昭有點鬱悶。
若她不見胡氏,又會讓蕭策覺得自己在心虛。
“本宮去會會她。”秦昭還是決定見一見胡氏。
胡側妃在正殿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秦昭姍姍來遲。
今日秦昭穿了一件金絲鑲銀邊對襟窄袖上衣,下着淺藍色馬面裙,梳着凌虛髻,顯得秦昭玉頸修長,優雅如天鵝般。
明明就不是多出挑的穿着和打扮,卻因着她身上渾然天成的雍容與華貴,只讓她覺得眼前的貴妃娘娘美得那麼嬌矜,仿若天上月、水中花,美得不似凡塵中人。
此刻她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秦昭都是她見過的出色的一位美人,也難怪讓蕭沂日日夜夜惦記。
蕭沂最近甚至連府中的美人都不碰了,看到她也是興致缺缺,讓她獨守容閨了好些日子。
“妾身見過貴妃娘娘,恭請娘娘金我安。”胡側妃壓下心頭的妒意,沒忘記自己是受蕭沂的囑託而來。
只因蕭沂知道蕭策在意秦昭,也知道蕭策懷疑秦昭上回被劫一事有古怪,正因爲如此,蕭沂才讓她進宮,特意想借她膈應蕭策。
蕭沂以前不會像現在這般任性,如今爲了一個秦昭做出這等幼稚失智之事,她勸了好幾回,蕭沂都不爲所動。
無奈之下,她只能進宮來見秦昭。
她心中的酸楚和妒意,又有誰人知曉?
秦昭明明有了蕭策,爲什麼還要來搶她的男人?
秦昭哪裡知道胡氏把自己當成了情敵?她只接收到胡氏幽怨的眼神,一時間只覺得莫明。
“不知你進宮所爲何事?”秦昭不喜胡氏看自己的幽怨眼神,淡然啓脣。
胡氏進宮來見她的消息傳進蕭策的耳中,她只怕蕭策又會吃醋。
她實在想不明白,蕭沂也不是蠢的,明知蕭策在懷疑他,爲何不在這個時間隱身?如今胡氏反而湊到她跟前,到底是胡氏自己的意思,還是蕭沂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