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寰宇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錘子,敲打在何念恩的心上。
是啊,自己也就是累一點,人家可是受了傷的,最關鍵的,還是爲自己受的傷。
這種情況下,要是隨便就將人給撂在這裡,也沒有個人來照顧,實在是太沒人性了。
何念恩重重的點了點頭,痛心疾首的自責:“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真是沒有人性。”
謝寰宇的目的也不過是讓她留下來,沒想看她如此懺悔,有些捨不得的安慰道:“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
“不不不,的確是我考慮不周到,”何念恩扶着他的胳膊,讓他坐到牀上,抿脣道:“我這就去給你找幾個傭人過來,要是不行連管家也叫過來,有他們來照顧你,我就放心了。”
謝寰宇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拽住她的手腕,磨着兩排銀牙:“何念恩,你敢給我去找人試試看。”
何念恩愣了愣,他這話聽起來有歧義啊,是要找人,還是不找?
“到底找不找人啊?”她歪着腦袋,有點猶豫的想了想,還是問明白比較好。
謝寰宇恨不得拿塊豆腐將她拍暈,額上青筋暴起,狠狠吞了口氣:“不找。”
“那誰來照顧你?”何念恩迎着他憤怒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覺得呢?”謝寰宇氣啊氣的,反倒平靜下來,扣着她的手腕擡眼看她。
“我、我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何念恩擺弄素手,喃喃道。
“你害我受了傷,這點自覺都沒有?”謝寰宇見暗示不行,乾脆直接點。
何念恩動了動脣角,思索了一番他話中的意思,很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你是說……讓我留下來?”
她本來打算留下照顧他,可想到人家讓自己離開莊園時說的那些話,就不好意思厚着臉皮毛遂自薦。
這要是開了口,他嗤之以鼻的諷刺兩句,又說什麼下賤之類的話,自己的臉皮可就徹底丟沒了。
如今要不是聽出他話裡話外的意思,還不敢問呢。
謝寰宇沉了口氣,點頭:“別再讓我說第二次。”
見他首肯,何念恩驚訝的眨了眨眼睛,隨即心底泛起嘀咕,你連第一次都沒有說好吧,還什麼別讓你說第二次……
不過這話她不打算說出來,人家受傷了麼,還這麼嚴重,得讓着點。
只是他肯讓自己留下來照顧,是說明了什麼麼?
何念恩咬着脣角胡思亂想,忽然有個伴着風聲的東西迎面飛來,她下意識的伸手接住,是謝寰宇駝色的休閒外套。
“脫衣服,”謝寰宇看她愣着什麼也不做,只能告訴她該做什麼。
可不說還好,這麼一說,何念恩的臉頰‘唰’的紅透了。
“你、你……”她指着他氣的說不出來話。
她就說他怎麼讓自己留下來呢,原來竟是這種目的。
才進房間多久呀,就要脫衣服……
還真以爲他病的有多重呢,還想着那些色色的事情,分明好的很。
“那種事情我不要做,你自己脫衣服吧,”何念恩將他的外套扔回去,轉身拉開房門。
“好疼,”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謝寰宇滿是痛楚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