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恩疼的眼淚都要下來了,爲了不在他面前示弱,咬緊牙關硬撐,可飛機就像是故意要和她作對,顛簸的猶如做過山車,她終於繃不住淚腺,嗚嗚哭着暈過去。
謝寰宇輕拍了下何念恩的臉沒反應,筋落分明的手背觸滿淚痕。
他雖然很想她今天就能懷孕,明天就能生下孩子,可沒想讓她傷心。
嘆了口氣,謝寰宇攏了睡袍,將她裹在衣服裡拎到浴室。
再回來,何念恩已是一身清爽,頭髮都被吹的暖和和的,下意識捲起被子窩到裡面,像是一團雪白的棉花糖。
“還是老樣子,不開心就睡,”謝寰宇抓住她一縷烏髮把玩,觸感比絲綢還要柔滑,讓人忍不住指尖頻頻捻動。
每次有了壓力,她就化身一頭睡豬,醒過來,又是雨過天晴,五官精緻的小臉上,笑容比春日的陽光更燦爛。
想到數年沒有見過的笑容,他手指鬆開她的烏髮,滑到她白皙的臉頰,略有些粗糲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摩挲。
忽的,何念恩濃密而捲曲的睫微顫,他連忙移開手,很快意識到剛纔的動作,嘴角挑起一抹苦澀。
如果時光回到兩年前那個夜晚,他和她,也不會現在這樣。
謝寰宇閉了閉眼,俯身在她臉頰印下一個吻,轉身關上房門離開。
房裡,扯開寂寞的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明亮的眼睛,在漸弱的夜色中徐徐睜開。
何念恩眯了眯眼,朦朧掃過陌生的四周,慌張跳下牀,瞥到穿衣鏡中滿身曖昧的紅痕,像是被咒語定了身,腦子嗡的一片空白。
對了,自己是在飛機上,身上的痕跡,都是被那個禽獸弄的。
又是浴室,又是牀上的……
“謝寰宇你個人渣!”
何念恩只要一想到他的所作所爲,就遺憾爆粗口的詞彙量不夠。
她咬緊牙關,忙繫好睡袍的帶子,不想再看到皮膚上他留下的印記。
機身搖晃了一下,他跌跌撞撞,扶着艙壁才站穩,定下神,眼前,是隔着玻璃窗的層層雲嵐。
此刻疏星點點,雲層堆疊如雪,擠滿了漸漸亮起來的天空,漂亮的讓人拋卻煩惱。
卻在這時,房門應聲而開。
“門是用來敲的,你打算讓我說多少次?”何念恩轉身瞪着謝寰宇,他就不能長點記性!
就算兩人有了最親密的接觸,難堪重逢,她發現一切都變了,對他有種無比陌生的感覺。
總想保持距離。
不請自入,屬於親暱愛侶,他和她,算什麼呢?
牀伴?
好聽點的,大概也就只有這個了。
或許還不如牀伴,在他眼裡,自己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
何念恩算了下事後避孕藥的時間,好在還沒過時效,他在浴室和牀上的努力全都是白費,想想就好爽。
然而很快,她發現即使生不了孩子,他也在自己身上佔盡了便宜,沒了得意洋洋的高興勁兒。
自己怎麼還是好傻呀,以爲藥的時效沒過,不可能懷孕,就忘乎所以的高興。
多少年了,居然還和以前一樣,就像是兩人那時的初吻,也一樣傻的不行。
那時,他將自己拽到學校天台告白,扶着肩膀突然吻下來。
突如其來,自己嚇了一大跳,竟說了句完全沒經過大腦的話。
真的,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