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龍門治水

龍門山所轄的水道極其狹隘,稍遇雨水天氣,洪水便即氾濫。大雨沖刷着山體,極易引發山體滑坡。無數志同道合的兄弟,稍不留神便埋沒在這片滔滔洪水沖積的泥沙裡,再也沒有重聚之日!大禹以手掩面,忍不住要落下淚來!

兩山之間的山路,狹長蜿蜒,水道深淺難測。要想從兩山之間挖出一條水道來,不僅耗費人力,而且危險異常。

時至夏末,秋水臨近,洪水更加肆虐。大禹心如刀割,不知又將有多少兄弟會慘遭不測。大禹雙臂微垂,望着遠處的開山挖石的衆位兄弟,心中黯然神傷,額前又徒增了些許白髮,卻一直苦於難尋對策。

一陣山風吹來,大禹感到了絲絲涼意。經過苦苦思索,大禹將治水的兄弟召至眼前,溫言道:“我與衆兄弟治水已有十數載,不求成就大業,但求驅退天下洪水。秋水已然將至,洪水日漸高漲。我等迫切需要想出一個治水之策,不知衆位兄弟有何良方?”

衆人之中,向來屬伯益最爲機智,可是面對漫天洪水,也只能默默的低下了頭。只見他擺了擺手,嘆了口氣,道:“攝政君,衆位兄弟!秋水將至,我等務必要在秋水來臨之際,挖出一條水道,將滔滔洪水泄往黃河下游。否則秋水來臨洪水必將氾濫!”

衆人道:“可是這龍門山山勢挺拔,連綿數十里,土石堅硬,又如何能在短短時日之內,開出通一條水道呢?就算衆兄弟不眠不休,也未必能完成其十一,更別談開通這條水道。”

大禹暗自思索,伯益說的何嘗不是道理,秋水一至,兩岸山坡隨時都有山體滑坡的風險。到時治水大軍恐怕便要潰退,治水即成空言!

“聽聞昔日人王伏羲得到河圖與洛書之助,曾經治理了天下的水患。如今雖然時過境遷,但只要尋回河圖和洛書,何愁不能驅退這天下的洪水?”

大禹尋聲望去,說話的中年漢子竟是無邪,他與無心是結拜兄弟,二人追隨大禹治水已有多年。無邪身爲大禹十二護衛之首,一向沉默寡言。大禹深知他有一身蠻力,是開山挖河的好手,卻不知道他從何處聽來了這個消息。

無邪一語驚動了沉睡在大禹心中塵封多年的秘密。大禹心下大怔,想不到竟有人聽過這樣的傳說。若非當年聽爹親口所述,恐怕連自己也難以置信,這滔滔洪水難道只有得到河圖洛書才能治理?

“我也曾經聽聞,河圖繪製了天下的河川走勢,若能得到河圖之助,我等就不用這般盲目的去疏通河道。”無心說的振振有詞,他雖然有些木訥,卻也曾聽過這樣的傳說。

伯益苦苦一笑道:“可惜河圖洛書失傳已久,如今下落更是無人知曉。其神異之處,向所耳聞,卻從來無人得見,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傳言而已!”

大禹嘴角微蹙,喃喃語道:“我曾暢遊天下,度量過天下的河道山川,也曾用泥土打造出了華夏的山河走勢圖。只不過洪水肆虐,變幻無常,想要把握天下的河川走勢實在太難。難道沒有河圖洛書,就當真難以治理普天之下的水患嗎?”大禹嘴角搐動,話到嘴邊便沒有再說下去。

衆人見大禹憂鬱神傷,隨之倒身下拜:“願誓死追隨攝政君,共築治水大業!”

無邪見大禹欲言又止,立馬再拜道:“我等願意誓死追隨攝政君,共築治水大業!”

大禹見衆兄弟跟隨自己治水多年,經歷千辛萬苦,有家不能歸,思來想去終究決定公開這段塵封已久的秘密。

“大家跟隨我治水多年,有件事本不該有所隱瞞。只不過河圖洛書事關天下大事,當年巫祖與妖族之戰便因河圖洛書而起。未免天下再起紛爭,河圖洛書的下落便成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外人無從知曉,歷來君王都以治水之人作爲儲君,纔會輾轉相告。所以如今知曉河圖洛書下落之人屈指可數。”

齊天聞言驚駭無比,得河圖洛書者得天下,如今大禹爲了治理這天下的洪水,難道要將河圖洛書的秘密公之於衆?

“既然攝政君知曉其中的秘密,那正好帶領大家尋回河圖洛書,消滅水患!”無心朗聲和道。

“當年伏羲得到河圖洛書之後,平定了天下的洪水,從而成爲天下的共主。巫妖大戰之後,河圖洛書爲女媧娘娘所得,天下中人知道此事的便再也難起貪婪之念,不知此事的人便再也難知河圖洛書的下落。女媧娘娘爲了修補蒼天一直謹守補天台,便將河圖洛書歸還給宓妃與其夫婿河伯。這件事一直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外人更是無從知曉!”大禹一番說解,解開了數百年來關於河圖洛書的秘密,衆人無不心潮澎湃。

齊天萬萬沒想到,大禹竟然將河圖洛書的秘密公之於衆。也許天下對於他而言,也比不過這治水的大業。齊天有些許羞愧,羞愧自己身懷靈星圖,卻生恐爲人所知。

“宓妃與河伯又是何人?”齊天詫異道。

“宓妃與河伯是伏羲的女兒與女婿。河伯居於黃河的河伯府邸,而宓妃則久居洛水,如今河圖洛書輾轉重回河洛之地,很難說這是否是機緣巧合!”大禹仰天長嘆,壯懷激烈!

“既然河伯與洛神是夫妻,卻又爲何要分居河洛兩地?”齊天不禁好奇問道。

后稷尷尬一笑,面露難色:“河伯此人天性風流,做了一些愧對宓妃的事情。所以夫婦二人從此分居河洛兩地。”這個中因由后稷難以啓齒,不免一語帶過。

伯益聞之則憤憤不平:“此事皆因一個小妖女而起,真不知河伯爲何有賢妻不顧,卻要迷戀這個小妖女。”伯益、后稷乃伏羲族翼,耳聽洛神宓妃獨居洛水心下憤怒,不免爲她抱鳴不平。

齊天不禁詫異道:“小妖女?”

伯益怒道:“不錯,紫霞這個妖女,若不是她,宓妃何以會獨居洛水,過得如此悽慘!”

“紫霞?難道你所說的這個小妖女便是傳說中的紫霞仙子?”齊天大感驚異,不知這紫霞仙子爲何會成爲他口中的小妖女。

“紫霞這個小賤人勾三搭四,攪的整個三界雞犬不寧。這個小妖女一日不除,便是我三界的禍患。”伯益對紫霞一向頗爲憎恨,提起紫霞便咬牙切齒。

“哎,那些不過是些陳年舊事,不足爲道。”大禹見伯益失言過度不免失禮,便相顧而言:“如今河伯掌管着天下河道,更擁有繪製天下河道的河圖。若能借來河圖,我等就不用這般盲目的去疏通河道了。”

衆人聽之不免心潮澎湃,后稷接着道:“如今白虎雖然恢復神速,已無大礙,但短期之內卻依然難以恢復往昔。我等之中能與河伯匹敵的,非天蓬牛大力兩位兄弟莫屬。看來要勞煩天蓬與牛大力前往河伯府邸,好言相求河伯借來河圖。”

伯益道:“不過聽聞河伯此人氣量狹小,法力超羣。二位兄弟只得好言相求,若能求得寶圖甚好,若求之不得能全身而退也罷。”

“你二人帶上這規矩與準繩,期望河伯見此會網開一面!”大禹說罷拿出隨身的規矩與準繩,十數年來,左規矩,右準繩,行山表木,定高山大川,物不離身。

齊天心想,尋找寶物這樣的好事,怎麼能少了自己,便道:“不如我與妙善姐姐也一同前去,可好!”

妙善聞言,暗想天蓬與牛大力年輕氣盛,必然不會好言相求,唯恐一時起了衝突誤了大事,便道:“河圖洛書乃是天下至寶,此番前去求得河伯相借河圖,必然困難重重。我與齊天也一同前往,凡事也好有個商量,不知可否?”

衆人見妙善爲人和善,比起天蓬與大力來更爲合適,便大呼:“妙哉!妙哉!”

大禹面露喜色,令人取出一罈清水,朗聲道:“如此甚好,謹以清水一杯,在此爲四位英雄壯行,期望四位借得神器,早日歸來,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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