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河圖洛書

齊天回到龍門,將河圖洛書呈交給大禹。大禹接過書河圖洛書,輕輕的展開圖書。只見河圖上星河密佈,條條河道歷然在目,清晰可見,那河圖上隱約顯現的黑點和白點,排列成矩形數陣,似乎蘊藏着無窮的奧秘。洛書上縱、橫、斜三條線上的三個數字,其和皆爲十五之數,十分奇妙。

相傳河圖與洛書可以相互印證,大夥思索良久仍然不得其解。遙想河伯與洛水女神是何等才智聰明之人,數百年來都未曾解開其中的謎團,想要一時半會就參透其中的奧秘,那也絕非易事。

但見那天下山河躍然於河圖之上,大禹大喜過望道:“這河圖當真是妙不可言,我雖能繪製了天下河道的走勢,卻無法似這般隨着洪水的漲退任意變幻洪水的流向。如今有了這等寶貝,我等只需要依照河圖所示,尋找山川河流之間最短的路程劈山開河,引導洪水入海。相信不出數年,即可驅退洪水。”

大禹即刻下令,開鑿龍門。各方誌士人心振奮,衆志成城,龍門附近的鄉情父老聞言都趕來竭力相助,龍門山下人流攢動,川流不息。

治水數日,大禹身邊的十二義士之一的無邪來報:“攝政君,山下聚集了無數的英雄豪傑,聽聞攝政君要開鑿龍門,大家都前來相助一臂之力。”

伯益道:“我瞧那些人前來並不是爲了相助治水,恐怕是要奪取河圖洛書纔是真的。他們上山來帶的不是鐵鎬,而是手持刀劍和方天畫戟。攝政君得到河圖洛書不足五日,如今這消息恐怕早已廣爲人知。我曾喬裝村民從中打聽,原來這些人不知從何處得來消息,得知河圖洛書被攝政君所得,便從華夏各地蜂涌而來。如今攝政君在龍門開山治水,他們正好藉此而來。不過他們迫於攝政君的威名,不敢輕易上山,竟然在山下集結。爲首的除了有狐不邪、善卷這些天下聞名的劍客與智者,還有白虎的師傅飛天貓,就連三苗的人也夾雜其中。這些人來此的目的再清楚不過,他們無非是想借着協助攝政君治水的由頭,強取河圖洛書。這幫人雖說是烏合之衆,但是人數衆多,爲首的幾位法力高強。單是白虎的師傅飛天貓法力通神,就極其不好對付。我等之中除了白虎之外,恐怕無人能與之匹敵。若然白虎出手又恐傷了他們師徒和氣。如何應對,還請攝政君即刻定奪!”

大禹席地而坐,一時沉默不語。治水十餘載,早已身心疲憊。山下熙熙攘攘人頭攢動,他心中卻莫名的平靜,似乎治水從此與己無關。大禹極目遠望,看見人羣中偶爾有成雙伴侶,突然想起了家中嬌妻,腦海中卻已模糊了嬌妻模樣,只記得她面似桃花,無比的嫵媚。還有那未出生自己便已離開如同被遺棄的孩子,孩子到底長何模樣,是不是比他爹更加雄壯英俊,大禹木然一笑,心下唸叨:“希望我的孩子將來生活在一片再也無須擔心洪水肆掠的土地上,希望他幸福安康,茁壯成長,長大後繼承祖輩的遺志,繼往開來開啓華夏的新篇章!”

衆人見攝政君默默不語不免心下淒涼,山下的人羣陸陸續續上得山來,將山頂圍的裡三層外三層的水泄不通,人羣中兩位大仙駕着雲頭而來,領頭的男子八字鬚眉,圓臉肥面,一雙眼睛圓鼓鼓的似猛虎一般,身形魁梧健碩,行動卻異常靈活。身後的隨從卻賊眉鼠眼、尖嘴猴腮,一邊走一邊直哆嗦,二人兩廂對比異常鮮明,讓人情不自禁的想笑出聲來。

二人趾高氣昂,見白虎迎面而來,那圓臉男子並不報以禮數,側首對白虎叫喚道:“聽聞你等尋得至寶河圖洛書,識相的趕緊交出來。”

齊天初時見那來者圓臉肥面,十分臉熟,一時卻想不起此人是誰。一聽這聲音竟如此耳熟,就彷彿縈繞在耳畔久久不曾離去。原來他便是那日被泥水三次洗面的胖子,齊天擡頭一撇,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此人便是玄冰白虎的師傅飛天貓。白虎眼見師傅到來,開口便索要河圖洛書,心下不免尷尬道:“師傅,河圖洛書如今堪當治水之用,不知師傅要河圖洛書所謂何用?”

飛天貓朗聲叫道:“有你在此甚好,讓你的人趕緊交出河圖洛書。得河圖洛書者得天下,你們想得這天下,恐怕還沒這個本事。”

白虎面露難色道:“師傅所聞得河圖洛書者得天下,恐怕只是一個謠傳,又豈能當真!”

飛天貓聞言怒道:“河圖洛書我志在必得,如果你膽敢阻攔,以後你我就此恩斷義絕,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白虎面露難色,道:“師傅!”

齊天見白虎甚是爲難,便上前一指飛天貓叫道:“胖子!”

飛天貓環顧四周,看看身後除了瘦不拉幾的遁地鼠以外,便再無他人靠前,心下恍然大悟,原來這臭猴子是在罵自己胖子,便怒道:“你叫誰呢?”

齊天笑道:“叫的就是你,胖子!河圖洛書是我等治水的寶圖,你這黃毛小兒就不要來此胡攪蠻纏自討苦吃,還不速速離開!”

飛天貓大吃一驚,“好大的口氣!”略微沉吟心想這幫人中除了白虎之外,還有何人能有本事與我匹敵,他們竟然敢如此囂張,轉頭一想豁然明朗:“是了,他們既然能搶來河圖洛書,手段必然高明。我輕裝便甲上陣,真是太過於魯莽。”

飛天貓轉念一想既然來了,難道就此無功而返?那豈不是讓這些人看了笑話,想想便怒道:“無知小兒,有何本事竟敢在本仙面前如此猖狂?”

齊天怒道:“久聞大仙法力高強,不如就讓我等這些無知小輩向大仙討教討教。”言外之意便是要以衆欺寡。

自從與河伯一戰之後,衆人各自日夜修習,法力早已更上一層樓,與河伯一戰尚算僥倖,事到如今衆人功法早已嫺熟。齊天心下盤算,飛天貓雖然是白虎的師傅,法力卻未必在白虎之上,我們人多勢衆,以四敵二頗有勝算,如此一想便毫不畏懼。

飛天貓一向自詡天下無敵,心想只要白虎不出手,要收拾這些黃毛小兒簡直如同螻蟻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大禹見飛天貓對河圖洛書志在必得,再多勸解也只恐徒勞無功,便不再多加阻攔,只能在一旁見機行事。白虎鑑於情面,只好兩不相幫。

齊天、妙善、天蓬、與牛大力走上前來,將飛天貓與遁地鼠圍在中間。

四人法術一經施展,飛天貓瞬間心如死灰。飛天貓行事雖然張狂,但對於天下大事還是有所掌握的,他平素自詡天下無敵,那是將三界之中的四聖人與女媧娘娘等絕世高人排除在外的,因爲這樣的高人是絕少踏足地界的。自從巫族與妖族那場大戰之後,地界再也見不到像樣的高手了,甚至連像樣的小妖都難以見到了,飛天貓一向獨步叢林,連像白虎這樣的高手在他心裡算作他的徒弟也不無不可,雖然白虎的看門絕技玄冰爪並非自己所授,但也承至於自己的飛天神爪,自己怎麼也可以算作是白虎的啓蒙恩師,何況以前白虎也是大哥大哥的這麼稱呼自己。如今做小弟的已經是森林之王,自己自詡地界之王想來也並不過份。飛天貓的法力並不算一流,但見識還是有的,當下心中暗道:“地煞七十二術與天罡三十六法乃是道祖親傳,以供三界中人修仙得道的絕門法術,這兩門法術既然傳自道祖,這四人無論如何都與道祖脫不開干係。我若將他們打傷打死,以後該當如何自立?”此刻別說想得勝,就算想置身事外也逃之不及。

地煞七十二術法靈活多變,齊天、妙善與牛大力三人同使出,三三成九,九九無窮,變化萬端,虛虛實實真假難辨,飛天貓前後左右腹背受敵,最可氣的是對這羣后輩心存忌憚,一時下不了重手,竟然被牢牢的圍困其中。

天罡三十六法雄渾霸道剛勁猛烈,經天蓬使出,千鈞之力勢不可擋,遁地鼠左右閃躲,毫無還手之力。

眼見飛天貓與遁地鼠被困,人羣中一道身影飛起,迅疾無比直衝攝政君而來。就在那方接未接之際,白虎閃身全力一擊,“砰”的一聲,那道身影被強力擊退,身影穿過人羣,將齊天三人與飛天貓分隔開來,瞬間便隱沒在人羣之中。人羣之中頓時一片譁然,狐不邪、善卷持劍而立,一場混戰呼之欲出。

白虎身形未穩,只見那身影再次飛身而起,白虎直面應敵,突然驚覺十二枚離魂赤迎面襲來,來者竟是赤豔仙子荼虺,白虎來不及細想寒冰真氣自身而發將十二枚離魂赤冰凍在中空,可那道身影已然隨風而過,單掌直指攝政君,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只見一人已擋在攝政君身前,“砰”的一聲,硬生生的接了赤豔仙子一掌,赤豔仙子心下大震,暗道:“此人毫不起眼,只是大禹貼身十二護衛之一,此人法力之高簡直讓人琢磨不透。雄虺九首,往來倐忽,那一式雄虺九首彙集了自身九種力量,同時直指敵人面門與周身八方,乃是全力一擊,一擊斃命,無可躲避,也是自身的終極保命絕技,絕不會輕易施展。赤豔仙子此番前來不僅是爲了搶奪河圖洛書,更是爲了大禹毀了她的洞天府地而決意報仇,她一向出手狠毒,又念及攝政君有白虎這樣的高手護佑,若一擊不中便再難有機會,所以一出手便使出了終極絕技,想不到竟然被大禹的一個小小的貼身護衛硬生生的受了去。赤豔仙子心下震駭,對這十二護衛橫掃一眼,心下絕望縱身一躍沒入人羣之中。

飛天貓見齊天四人陣勢已亂,順勢拉開遁地鼠跳出包圍圈。

白虎見無邪接了赤豔仙子一掌將她逼走,一驚之下隨之釋然,心想赤豔仙子定是見我等人多勢衆無機可乘便乘機逃走。

大禹見對戰雙方旗鼓相當,再戰只恐傷了和氣,更恐引起混戰,畢竟飛天貓乃是白虎的師傅,今日一戰傷了誰都不好,便出來拂袖作揖朗聲道:“諸位大仙,請聽本王一言。今日大家共赴龍門山,無非是想得到河圖洛書。想必大家都曾聽過這樣一個傳言,得河圖洛書者得天下!可是得到河圖洛書者爲何能得到這天下,恐怕卻無人能知。今天本王便要揭開這個傳說的秘密。”衆人聽罷無不振奮,更有甚者心生潰癢忍不住摩拳擦掌。

大禹縷縷長鬚踱步前行,繼續說道:“所謂得河圖洛書者得天下,說的自然是藉助河圖洛書的力量去治理好這天下的水患,洪水驅退自然萬民歸心,得民心者自然能得天下。”

大禹一向正義凜然,此番言辭更顯浩然正氣,在場所有人無不爲之動容,就算再有疑慮者,此刻也無不爲之低頭。

大禹繼續道:“昔日先祖伏羲便是藉助河圖洛書的力量,治理了天下的水患,從而成爲地界人皇。諸位若是有功成名就的念想,倒不如隨我一同治理好這天下的水患。洪水驅退之日,我大禹心甘情願將攝政君的王位讓給治理水患的有功之士。如今河圖洛書在此,諸位儘可隨時來取。但我希望諸位能等到洪水驅退之日。”

衆人看着大禹手中的河圖洛書,見那河圖上的繪製了天下山河水道,無不嘖嘖稱奇,原來天下至寶河圖洛書便是治水的神器。

大禹雙目橫掃,只見人人側目低頭,餘下之人也早已打消了奪取河圖洛書的念想。

飛天貓見大禹如此大度,白虎也棲息在此,想必不會有假。如今之戰既然不能得勝,再行強取未免會遭天下人恥笑,飛天貓一向心高氣傲,絕不向人低頭,可今日之戰該如何收場呢?飛天貓想想便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他日如若得知你等存心謊瞞欺騙,定當再次來取。”說罷帶着遁地鼠狼狽離去。

衆人見飛天貓都已敗退,便無人敢來再戰。況且攝政君早已言明,河圖洛書是治水的至寶,除了治水之外取之無用。那些依然心存念想的人見此只得信步離開,餘下諸人竟然都願留下來相助大禹治水。大禹見之大喜過旺,如今河圖洛書在手,大禹領着這幫弟兄,依照河圖所示,北決九河,通十二渚疏三江,三過家門而不入,將天河之水歸導入海,終於成就了蓋世功業,此乃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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