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趙八能始終是想不明白,孫剝皮是怎麼跟範通莘勾搭上的,但很快,汪東成的電話又過來了。
“能哥,能哥,你在麼?”
“廢話,我不在了能接你電話?你那全球通能通陰曹地府不成?啥事兒快說!”
“剛剛我接到老闆的電話,讓我配合新榮鄉那個孫書記辦點事兒,還得去拘留所看那老狗的崽子,我就不明白了,這小破事兒範老闆怎麼如此上心?”
汪東成的話一下子提醒了趙八能“該不會是範通莘插手了吧?可範通莘這種大少爺沒理由去幫孫剝皮啊,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無論是帽子還是票子,都不入他範大少爺的眼纔是。
“你家範老闆還有沒有別的要求?”
“還有啊,讓我盯魏小海的公司,能哥,最近您可跟魏小海走的近啊,你們的風聲,大家都知道了,八里鋪那個破地兒,真有油水?”
“油水?”汪東成的話再次讓趙八能皺眉頭,“八里鋪怎麼了?”
“得了,能哥,你們又是修公路,又是修庫房的,現在整個西紅市好多人都知道了,說你們打算在八里鋪開山,有天大的好處!”
修路這一點趙八能不否認,但是修庫房?他和魏小海什麼時候在八里鋪修庫房了?不過趙八能轉念一想,應該是他對學校的要求過於嚴格,外行去看感覺像是在庫房了。
“艹!我和魏小海就是去做善事兒的,什麼時候要開山?要是八里鋪山上有寶,還落的到現在,你丫就別亂說了,快給我說,你家範老闆有沒有提到我?”
“有啊,還專門叮囑我,如果有機會,照你向狠手,能哥,這事兒我爲難了!”
“沒關係,撐一撐,等我把姓範的爪子給砍咯,你就輕鬆了,到時候有錢哥倆一起賺!”
安慰了汪東成,趙八能心中火氣騰騰,那範通莘跟孫剝皮應該還在酒店裡,要不是趙八能還有幾分冷靜,還真差點就打電話讓馬三娃過來搞人。
“我艹你個範通莘,老是喜歡在背後使陰招是不是?好,老子陪你玩!”
既然趙八能跟孫剝皮搭上線,還讓汪東成幫孫剝皮託關係去看孫敏強,趙八能立刻決定提前下手,他馬上撥通端木穎的電話。
“什麼事?我很忙!”
“別掛,你聽我說,孫敏強現在關在啥地方?”
“這個跟你有什麼關係?他現在重大嫌疑犯,在拘留所嚴加看管,放心,沒人能夠劫獄!”
“可有人要被買通!孫敏強他老子要找人去看他,我先跟你通個氣,你想想啊,現在又死人了,你們壓力大吧?如果說讓孫敏強跟他老子見面,通了氣兒,案子的調查多半更加麻煩,我這是冒着生命危險在向你通風報信呢!”
對於趙八能這種誇張的語氣,端木穎實際上是早有習慣了,“去你的生命危險!真有生命危險你跑的比狗還快!”
“那是,我必然比範通莘那小白臉跑的快!不過端木警官,你可是我們西紅市的形象大使,絕對不能讓一些被糖衣炮彈腐蝕了的害羣之馬影響您的形象,一樣要嚴厲杜絕此類事情的發生!”
端木穎也確實忙,沒時間繼續跟趙八能嘮。
掛了電話,端木穎第一件事就是去給看守孫敏強的人打招呼,除非有她同意,否則任何人都不準跟孫敏強見面。
“這案子是新來的市委書記紅筆勾的,要是出了簍子,我是保不住你們的,自個兒好好想想前程,別爲了一點小錢就把自己給葬送了!”
交待完相關人員,端木穎才突然緩過勁來,“不對啊!趙八能這麼關心幹啥?孫敏強跟他有什麼關係?”
因爲孫敏強的案子一開始是下面縣刑偵大隊在辦,直到老張頭在市醫院死亡之後,案子性質發生變化,在加上蘇洪連夜召開會議,案子被市局直接從縣公安局調上來,變成端木穎的案子。直到現在,她還沒時間去把孫敏強的事情給弄明白。
“把孫敏強的案子檔案給我拿來,我看看!”
厚厚一疊文字檔案和照片,端木穎看着看着,就從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趙八能。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魏小海。
“這兩個傢伙怎麼攪到一塊兒去了?都是問題人物啊!”
等到繼續看下去,端木穎是越來越不敢相信,“做慈善事業?給八里鋪修路修小學?居然是因爲一個村姑引起的糾紛,導致孫敏強從警察手中搶槍,開槍,這是在寫小說吧?世界上還真有孫敏強這種神經病?”
越看下去,端木穎越是覺得資料不可靠,尤其是當這件事情當中還有趙八能的影子時,端木穎就更覺得不可靠了。趙八能這個男人,給端木穎的感覺很奇特:明明實實在在盯着他,卻又像是在看一塊黑色毛玻璃後面的人影,模模糊糊的始終看不太清楚。
對於公安大學刑偵專業畢業的端木穎來說,這種感覺是最讓她無法接受的。
“趙八能啊趙八能,怎麼你一來,西紅市好像就變得複雜起來了呢?”
有這種感觸的人,可不僅僅是端木穎一個。
胡蕊早早就覺得,趙八能就像是個災星,自從他到緣在酒裡之後,好像就諸事不順,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將趙八能趕出去,其實也是胡蕊那種女強人的心態在作祟。
白天在賓館跟範通莘幽會出來碰見趙八能,還真是讓胡蕊心中忐忑了一陣子。不過趙八能好像跟胡蕊的私生活扯不上關係,慢慢的胡蕊心中也逐漸平靜下來。不過今天晚上她是打定主意不去緣在酒裡,免得碰上趙八能自己難堪。
到晚上十點過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來,胡蕊拿起來一瞧,果然是範通莘的。
“我說通莘啊,你就不能讓姐姐我休息休息?”
“那怎麼行呢,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麼我也應該爲姐姐你鞠躬盡瘁纔是,快來吧,我已經放好水了,就等姐姐你來一起鴛鴦浴了!”
對於自己跟範通莘之間的關係,胡蕊真是理不清楚。她很明白,自己是絕對沒有機會跨進範家的大門,遲早有一天,範通莘會結婚,而對象必然是跟範家門當戶對的豪門大族,到那個時候,自己又應該怎麼辦呢?
胡蕊不知道,她只知道現在自己還不能完全離開範通莘,只有範通莘纔可以幫助她解決一些實際的問題,不論是生活上,還是在生理上。
女人是種很奇妙的動物,雖然平常時候保守,可一旦跟某個男人之間發生關係之後,她又會對起產生依賴的感覺,就如同胡蕊對範通莘的那種感覺,理智的時候,她也會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不恥,但又無法抵抗範通莘的召喚。她畢竟還是個女人,一個成熟的女人。
賓館房間裡,地板上全是溼漉漉的,就連那張大牀的牀單,也是溼漉漉的。
範通莘和胡蕊兩個人光溜溜的擠在大沙發上,男人正滿足的抽着煙。
“通莘,你還沒有告訴我,這次來西紅市,到底又有什麼事兒啊?”
嘴角上翹,範通莘手掌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胡蕊屁股上輕輕的放起落下,發出輕微的接觸聲,才幾下,胡蕊白皙面孔上再度泛出桃紅色,“哎呀,我的好弟弟,你就放過姐姐吧,姐姐真是不行了。”
聽到胡蕊的求饒,範通莘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神情,“我這次來西紅市,哼哼,倒是因爲你的一個熟人!”
“熟人?”
如果說有人既能夠跟自己扯上關心,同時又跟範通莘有瓜葛的話,必然就只有那個眼睛像毒蛇的趙八能了!胡蕊腦海裡閃過那雙細長的眼睛,“通莘,你說的是趙八能?”
“沒錯!他還在你酒吧裡?”
胡蕊點了點頭,“當初你也沒有要求,而且他還幫我擋住了汪東成,我沒理由...”
“沒事,我就是希望你不要放他走,哼,他這種人跟泥鰍一樣,如果真遊進泥塘裡,還不好抓。不過你要注意點,他最近跟那個叫魏小海的傢伙走的很近,兩人還去八里鋪搞什麼慈善事業,哈,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他啊,要不是我一直找人吊着他,怎麼會知道八里鋪,不知道八里鋪,我又怎麼能夠替家裡面立下一個汗馬功勞!”
“汗馬功勞?”
胡蕊微微一愣,在範家這樣的世家大族,要立下所謂的汗毛功勞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也絕對不是幾千萬的利潤就可以讓範家那些老頭子們動容,既然從範通莘口中說出來的是“汗馬功勞”,那其中代表的利潤,對於胡蕊來說,必然是個天文數字。
“哎喲,我的好弟弟,你就別吊姐姐的胃口了,你倒是說說,那個八里鋪,有什麼好定西來的?”八里鋪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胡蕊很清楚,比老頭就是哪裡出來的,難道說,八里鋪的人還真是抱着“金山不自知,端着金鉢去要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