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哥,他們真的有槍?”
“廢話!要是沒槍,我何必帶着你跑?沒看見老子還裹着浴巾麼?萬一要是讓警察看到,還會以爲老子是暴露狂呢!”
趙八能和馬三娃就在單元樓下,陰暗、無人經過的角落躲避着。
就在剛纔,兩分鐘之前,裹着浴巾的趙八能衝進馬三娃的房間,把光着屁股正在上藥的馬三娃拖起,翻窗戶沿着水管滑到底樓,因爲兩人都是衣衫不整的可憐相,所以只能暫時躲在這個陰暗的角落。
“老子已經給端木穎報警了!”
“能哥,你是想人家了吧?”
“放屁,老子是報警!”
“那你怎麼不打110,非要打端木穎的手機呢?撥着號碼好玩啊?”
若是在樓上緊張搜索趙八能和馬三娃蹤影的穆蘭聽到此時馬三娃沒心沒肺的話,會不會直接被氣暈過去?
就算趙八能是直接打端木穎的電話,但等端木穎的途觀車第一個衝到的時候,穆蘭已經帶着提心吊膽的兩個槍手,離開了。
“人呢?”
看着裹着髒兮兮浴巾站在自己面前的趙八能,端木穎想笑,卻笑不出來。
“我說,你要是再早兩分鐘到一定可以抓住那三個傢伙,不過我可以提供三個傢伙的影像資料,我家有攝像頭!”
正說話間,半光着屁股的馬三娃也出現在端木穎的視線當中,在端木穎那銳利的眼神注視下,馬三娃居然臉紅了,嘟囔道:“日,老子吃虧了,先上樓!”
“怎麼你身邊的人都跟你一樣德行?”
“這叫近朱者赤,走吧,我聽到他們在房間裡開槍了,希望他們會留下彈頭。”
可惜,房間裡沒有彈頭,除了躺椅上的彈孔之外,端木穎粗略檢查,三個人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痕跡,最重要的是,穆蘭居然連房間裡的監控設備都全部破壞了,硬盤也被她帶走了,想恢復都不行。
趙八能聳着光溜溜的肩膀,“瞧,我沒想到那個男人婆如此仔細,連我藏在這裡的監控設備都找到了,沒法了!”
“自己小心點!”
端木穎叮囑趙八能一句,心中暗道幸好沒有出動大部隊,否則一定會打草驚蛇的,既然發現單孔,她已經有足夠理由向上面申請對整個西紅市出入道路的封鎖。正當她準備向上面提出申請的時候,突然看見手機上有電話打進來。
“什麼事,說!”
“頭兒,出事了,就在剛纔,有三個傢伙被人殺了,在大街上,被人隔斷了脖子,兩男一女,我們的交警兄弟在他們身上發現了傢伙,真傢伙!”
聽着電話,端木穎望着趙八能的眼神,逐漸發生了變化。
“怎麼了?”
“穿上衣服,跟我走一趟。”
“可是我…”
“不要廢話,現在,馬上,你要是不願意穿,也可以不穿!”
趙八能雖然有些時候流氓一點,但不代表他喜歡裹着浴巾在大街上被人蔘觀,所以三分鐘之後,凌亂把自己套上的趙八能跟着端木穎坐上途觀車,臨行前,他要馬三娃去緣在酒裡,哪裡更安全些。
“不用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剛來殺你們的三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我艹,哦,不艹,不是我乾的!”
“廢話!關門!”
途觀車帶着呼嘯衝出小區,頂着閃爍的*,在大街上狂奔。
“不會真的死了吧?”
“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端木穎一邊開着車,一邊問道。
“不知道!”
“那你是怎麼把他們騙在房間,自己帶着馬三萬溜到樓下的?”
“我們是沿着馬三娃房間外的下水管滑下來,我安裝了警報器,他們一撬門,我就已經知道了,有槍噎,我和馬三娃當然要溜咯!”趙八能說的話基本上是真的,可他卻隱瞞了很重要一點。但端木穎並不是一個很好騙的女人,她冷笑道:“因爲他們沒有找到人,所以就對着你家的躺椅開槍,而且事後還把彈頭就挖出來帶走了?”
趙八能一本正經的點頭,“我覺得很有可能,等你看到那個假小子你就會肯定,心態不正常的人做出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男朋友了,否則時間長了,也有可能…”
“嘎吱~”
途觀車的輪胎重重摩擦地面,車身甚至有點漂移的感覺,趙八能的臉直接貼到車窗玻璃上,壓的扁扁的像是個豬頭。
“下次再跟我討論這些問題,我就直接打開車門把你丟下去!”
……
現場看上去有些血腥,在一條往常人潮密集的步行街上,三個人,每個人相隔不到一步的距離。
雖然周圍已經拉起長長的境界線,站滿了穿着制服,或者是沒有穿制服的人,但仍舊阻擋不了圍觀羣衆的視線,那像是殺豬場一樣滿地的鮮血,像是在告訴大家,其實殺人跟殺豬沒有多大的區別。
“一刀一個,非常致命,兇器很鋒利,差不多已經達到手術刀的水平,嘖嘖,實在是太精確了,剛好劃開頸動脈,兇手一點力氣都沒有浪費。”比端木穎和趙八能還要早到的法醫,正戴着手套在翻查出三具屍體。
“真的是這個假小子!”
趙八能一到現場,就看見那落在地面上的灰色鴨舌帽。
穆蘭的短髮在地上沾染上血跡,混着灰塵和泥土,凝結成一綹一綹的,把頭髮下的頭皮都暴露出來,看上去很醜陋。趙八能轉過一個角度,纔看見側臥的穆蘭兩眼圓睜,死不瞑目。
三個人都死了,任何一個人被直接割斷頸動脈都不可能活下去,哪怕就算是有極高明的外科醫生在身邊。
端木穎也在觀察三個死者,渾然沒有發現站在他旁邊的趙八能微不可查的吐出一口氣,好像三個人死了,他鬆了一口氣。
“端木隊長,你來了啊?”
法醫擡頭,對着端木穎笑了笑,也只有這種長年累月跟屍體打交道的人才會在這種場合笑的出來,就連端木穎的臉色都是一片鐵青,“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如此專業的手法了,當年還是個學生的時候,曾經聽導師講起過,極度完美的殺人的手法,真正的專業人士,哎,一般來說,這種人動手,是絕對查不出結果來的,就算有點線索,也會很快被掐斷,老實說,這個案子,我是不會認真的跟下去了,剛剛我看過了,這兩個男人身上的手槍剛剛纔發射過,手背上還有濃濃的硝煙味,看食指肚上的老繭,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嘿,我可不想半夜睡在牀上被人抹脖子,我先走了,端木隊長。”
老法醫壓低聲音對端木穎話說,眼神卻不住的在趙八能身上晃動,像是在疑惑,一向工作謹慎的端木穎,怎麼會帶個外人來兇殺現場。
“你確定就是這三個人?”
“確定!剛剛法醫不是說了麼,兩個男人身上的槍剛剛纔開過,嘖嘖,是什麼樣的大俠,知道有三個禍害進入我們西紅市,所以就爲民除害了呢?”
“你可以走了!”
端木穎皺起眉頭,雖然已經基本上肯定這三個傢伙不是好人,但大白天的在街上被割喉,發生這種事情純粹就是對她端木穎,對整個西紅市警察系統的無聲嘲諷,也難怪端木穎的臉色這麼難看。
剛剛法醫的話還在端木穎耳邊縈繞,難道說,這樣一個重大刑事案件,最後又會變成沒有結果的檔案?
看着那像嬰兒嘴巴般翻開的傷口,端木穎心中有些氣悶,“真是倒黴!趙八能這頭畜生,怎麼只會給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