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文一聲哼笑,逼近黎容容,“怎麼?捨不得死了?不是情比金堅嗎?不是山盟海誓嗎?你可以灑脫的分手,卻不甘心一死了之。所以,還是命比較重要,對不對?”
“你……”黎容容被氣得臉色煞白,她狠狠的盯着沈彥文,突然轉身,往海里跑去。
沈彥文臉色一變,急追上前,一個浪潮撲來時,他將黎容容抱入懷裡,一時間都紅了眼,怒罵道,“你tm神經病啊!要你死你就去死!我要你愛我,你怎麼不愛我呢!”
黎容容在他懷裡笑了起來。一時間笑的不可抑制。
“你瘋了嗎?”他低喝。
黎容容停住笑,擡起頭看他,“我沒瘋,我也沒想死。但我知道了,你比我更怕我死。”
“你……”這次是沈彥文被氣到了,但很快,他勾起那痞痞的笑,“那是。我還沒把你搞到手呢,怎麼能讓你翹了。”
“不過你也別以爲用死能嚇唬我。”沈彥文哼笑,“你真掛了,難過的可不止我一個。你爸你媽,你親人你朋友,甚至……”
他脣角牽起嘲諷的笑,“你的老相好舒譯辰……這麼多人陪我不痛快,我也不吃虧。”
黎容容沒再理會他,轉身就走。
沈彥文三兩步上前,由背後將她扣住懷中——
“黎容容,你覺得我會就這麼放過你?”他音色暗沉,滿是逼壓之氣。
“你到底想怎麼樣!”黎容容咬牙,在他懷裡轉過身,目光兇狠到歇斯底里,“你的目的就是得到我嗎?”
不等沈彥文迴應,她冷然一笑,“好,我滿足你。”
她推開沈彥文,脫掉自己身上的大衣,仍在沙灘上,又將裡面的開襟羊毛衫脫掉,一陣冷風吹來,只剩下一件打底襯衣的她,倏地打了個噴嚏。她卻不管不顧,猛地將貼身的襯衫也扯開……
霎時間,春光外泄,上半身只剩下蕾絲內衣,將飽滿的柔軟托起。
怒火燃燒的大腦,怒意蔓延至全身,已經令她完全忽略了周身的冷寒。她走上前,推了一下忡怔的沈彥文,“你不是想要得到我嗎?我自己送上門了!你來呀!”
沈彥文呆立原地。
一陣冷風颳過,黎容容沒撐住,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的臉龐已經被風吹得通風,在月光下泛着華澤的柔嫩肌膚,因爲寒冷,起了細小的疙瘩。沈彥文由衝擊中回過神,脫掉外衣,不由分說的搭在黎容容身上。他就着外套將黎容容抱入懷中。
心頭雖有怒氣,又因爲心疼無處發泄。
沈彥文緊緊抱住黎容容,只恨不能將她那羸弱的身軀揉入身體裡。
好半晌,沈彥文終於平息了心裡的躁動和難言的心疼。他深吸幾口氣,憤然道,“我tm可不稀罕你的身體!比你妖嬈比你火爆的女人多的是!勞資什麼樣的沒玩過!你以爲你有賣肉的資本麼!”
黎容容冷笑,“既然白送給你都不要,那就拜託你,不要再找我麻煩。”言語間便要推開他。
沈彥文手臂間的力道沒有絲毫放鬆,壓下她的掙扎後,他輕嘆一口氣,“小容容,你還不明白麼,你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不會甘心的。”
他擡起她的下顎,凝視着她,眼神裡斂去了平日的玩世不恭和故作老成,那雙深黑的雙眼,在月光下泛着熒熒光亮,有着真摯,甚至有些隱隱的懇求,“至少,你該兌現曾經對我的承諾,不是嗎?”
黎容容一聲嗤笑,“承諾?你還好意思提承諾?是誰先違背的?”
沈彥文無奈的苦笑,“小容容,你是真把我當傻瓜嗎?到底是誰先違背,你心裡很清楚……”
他眼神轉深,夾雜着痛楚,聲音也分外低沉,“當初是誰親口告訴我,她不愛舒譯辰?現在,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嗎?”
在他逼人的目光下,黎容容沉默了。
“我採用這種迂迴方式,兵不血刃的讓你們分手,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包容。”沈彥文緩緩道,手下的力度卻在不經意間加大,黎容容下顎有些生疼,“如果你還不知足,非要折騰的讓大家都不好過,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接下來會怎麼樣。”
“沈彥文,你就這麼缺愛麼?一個心裡愛着其他男人的女人,你也不擇手段的去得到?你至於這麼跟自己過不去?”
沈彥文笑了,笑容苦澀又似自嘲,“你也知道,我愛的是一個惦着其他男人的女人,所以,我心裡很不爽。爲了讓大家都過上太平日子,你就不要再激怒我了。”
“還有,激將法對我沒用,你可以省省心了。至於你說的不擇手段……”他臉上是不以爲意的傲然,“搶來的更有趣不是麼?你對舒譯辰愛得越深,征服你,我會越有成就感。”
“如果征服不了呢?”黎容容問。
“那得試過才知道。”
“試過之後還是不行呢?”黎容容又問。
沈彥文沉默片刻後,語氣輕鬆道,“就當是輸了一場遊戲而已。”
黎容容呵呵一笑。
他的一場遊戲,他的征服欲,就可以輕易毀掉兩個人的愛……
“我後天得出國了,你跟我一起去。”沈彥文道,“機票我已經訂好了。”
“我不去。”黎容容乾脆果斷的拒絕。
不等他質問,她又道,“我不能丟下公司不管。那家公司現在已經是我個人資產了。”
沈彥文一聲輕笑,“舒家果然不差錢啊,對你可真是大方。”
黎容容同樣笑着,“是啊,我好不容易傍上的豪門,姻緣就這麼被你給拆了。好歹,我拿到的最後一點資產,得保住吧。”
“就算你出國,也不影響公司正常運轉,你的職業經理人會幫你打理一切。現在科技這麼方便,開會做決策,需要你親自跟那些人面對面?”沈彥文扯開脣角,像是嘲笑她的藉口太拙劣。“而且,只要你跟我一起出去,我保證會讓你的公司經營的有聲有色。”
“這麼說,我已經沒有回絕的餘地?”
“對。”他將她抱緊,親吻她的額頭,“小容容,離開這裡,遠離你曾經的一切,到一個全新的地方,好好認識我。就像曾經,在階梯教室的初遇……”他輕輕一笑,思緒回到了過去的美好中。
他不甘心,一次錯過,註定一生無緣。
無論如何,他也要再努力一次,即使做個卑鄙小人。
……………
數日後,c市機場。
清晨,霧靄沉沉。天色灰濛濛的,像是沒有亮起來。
沈彥文與黎容容站在一起時,引得四下衆人頻頻關注。這一對年輕的俊男靚女,實在出挑,就像一對明星情侶檔。
與別人大箱小箱的行禮不同,他們倆都是誰也沒拎東西。不像是遠行,倒像是送人的。
沈彥文拉着黎容容的手,辦理了兩人的登記手續。
出發來機場的路上,黎容容終於開了她關閉多日的手機。
無數條短信的提示音響個不停,她別過臉,不讓自己去關注顯示出的內容。她想給傅小桐打個電話,告訴自己要出國的事情,猶豫半晌,還是作罷,等離開了再說吧。
兩人是踩着點來的,辦完手續沒多久就可以排隊過安檢。
黎容容始終面無表情,任由沈彥文牽着走來走去,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般。她兩眼的晦暗和夜不能寐的倦色,都被精緻的妝容所掩蓋。美麗,冰冷,麻木。
“容容——”
當背後傳來一聲突兀的叫喊時,她靜如死水的世界,彷彿突然破裂開來。
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因爲腦海中想過無數次這個聲音,所以產生幻覺了……
“容容——”叫聲由遠及近,卻沒有停止。
黎容容的心臟在不可抑制的發着顫,連帶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不是幻覺,她已經確定了,不是幻覺……
可是,她該怎麼面對他……
一股很大的力道襲來,她被猛地由沈彥文身旁扯開,跌入一個懷抱中。
擡起頭,對上那張日思夜想的臉,心卻更加抽痛了!
只是十來天沒見,他卻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模樣……
舒譯辰雙眼逼視着黎容容,灼人的目光卻無法掩蓋那濃濃的疲倦,臉色憔悴不已,下巴上都冒出了鬍渣子。不過十天,他像是老了十歲……相比一旁意氣風發年輕英俊的沈彥文,他就像是一個落魄潦倒的中年男人……完全不符合曾經那些爲人所羨豔的稱謂知名設計師,俊美富二代,鑽石王老五等……
舒譯辰看着黎容容,佈滿血絲的眼底差點就要滾出淚來,但被他生生逼回,他抽緊了喉嚨,好半晌只憋出了粗啞的四個字,“跟我回去!”手腕上的力道大的生疼,讓黎容容懷疑自己的骨頭都要被他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