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進去看我的女兒!”紀海瀾一臉不悅,維持着貴夫人的尊嚴和驕傲。
保鏢卻只是說:“抱歉,夜少吩咐了,不允許人打擾沈小姐!”
“我是她媽媽,我去看她,怎麼叫打擾?”紀海瀾很不高興了。
保鏢還是不爲所動,說:“夫人,請您離開吧,沈小姐不見任何人!”
“你胡說,你們想要軟禁我女兒麼?”紀海瀾故意放大了聲音,她想,沈莫晚一定會聽到的。
保鏢互相看了一眼,仍舊像兩堵牆一樣堵在紀海瀾的面前。
“莫晚,莫晚……我是媽媽,你讓我進去看看你,莫晚……”紀海瀾只好對着門喊了起來。
沈莫晚一開始就聽到了,卻始終忍着沒有出聲,她並不想見到紀海瀾。
綁架她的事情,絕不可能只是沈若雲自己的主意,紀海瀾和沈正陽肯定也是知道的。
他們能這樣對自己,她對沈家的人,已經是徹底寒了心。
可是紀海瀾似乎鐵了心要見到她一樣,不顧保鏢的阻攔,在外面呼喚,彷彿心碎的母親,聲聲催人淚下。
沈莫晚終於還是開口了,喊道:“讓她進來吧!”
她不是心軟了,只是不想讓紀海瀾繼續丟人現眼,這裡是醫院,如果任由她繼續大聲喊叫,還真是讓人覺得丟臉。
保鏢聽到沈莫晚的話,才讓開了一條路,紀海瀾這才走了進去。
一推開門,紀海瀾就流出了眼淚,說:“莫晚,你怎麼憔悴成這樣了?”
沈莫晚只覺得身體不自覺地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從前她對紀海瀾真的生出了母女之情,希望以後能彌補從前分離的那二十年,重建母女感情。
可是這件事過後,她真的是半分想法都沒有了,只覺得寒心和無奈。
二十年,原來真的足夠毀掉一切感情,哪怕是骨肉親情。
沈莫晚冷淡地制止了她的抒情,開口說:“不用這樣,我現在很好!”
“莫晚,你……你是不是誤會了爸爸和媽媽,這件事我們真的不知情,是若雲一時糊塗,我們真的不想讓你受傷害的!”紀海瀾哭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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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莫晚微微露出冷笑,說:“沈夫人,我是傻,可是不至於傻到這樣的地步,沈若雲把我綁走了幾天,你們怎麼可能絲毫不知情?”
紀海瀾就是一口咬定他們不知情。
“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知道怎麼可能允許她這麼傷害你?莫晚,你相信媽媽,你是我的女兒啊,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我哪裡捨得這樣傷害你?”
紀海瀾捧着臉,哭得無比傷心。
沈莫晚只覺得好笑極了,看着她,好一會兒才說:“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又如何,不是照樣說拋棄就拋棄了麼?比起從小就被扔進孤兒院不聞不問,現在受到的這點傷害算什麼呢?”
“這二十年,你沒有看到的時候,誰知道會不會突然就死掉,死在孤兒院裡的孩子也不是少數了!”
“請不要再用一個母親的名義,再來欺騙我了好嗎?都說母愛無私,親情無價,可是在你們眼裡,這些算什麼呢?遠不如利益重要,所以一切都是可以犧牲的,包括我!”
紀海瀾看着她,怔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說:“莫晚,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不是!”
“不是?別再騙我了好麼,我是不懂你們這些豪門家庭的規則,我曾經只是傻傻的相信,血濃於水,你們把我找回來,肯定是想要補償我失去的親情,可是從我回到沈家,就不斷地發現,我只是你們聯姻的工具!”
“你們怕沈若雲嫁到赫連家不夠保險,所以想要把我送去蘇城的蕭家,多一重保險,就可以保證沈家的利益了!”
沈莫晚自認爲自己雖然天真,但並不傻,這些事情,她從前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不想相信。
她失去了二十年的親人,她總想給他們一些機會,給自己一些機會,去彌補去縫合,可是最後,她總是失望了。
前世她爲此喪命,這一輩子又差點兒喪命。
如果再看不清楚,那就實在太可笑了!
紀海瀾被說的幾乎啞口無言,好一會兒才說:“莫晚,媽媽知道對不起你,可是……可是我真的有想要補償你的!”
“怎麼補償我?把我綁架了,好讓沈若雲嫁給赫連夜嘛,真是謝謝你們了,我不需要這樣的補償!”
沈莫晚諷刺地笑了。
紀海瀾眼淚婆娑,嘴巴開開合合,實在找不到話來反駁。
“莫晚,對不起,可是現在沈家有難,你不能不幫媽媽一次,如果你不幫忙,沈家會垮的!”紀海瀾哭着說。
沈莫晚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沈家不是好好的麼?”
“根本不是表面上看來的那樣,沈氏資金鍊斷層,投資的幾個項目都嚴重虧損,已經是朝不保夕了,如果再沒有資金注入,肯定要宣告破產,一旦破產了,沈家就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紀海瀾總算對沈莫晚說了實話,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不至於非要攀上赫連家,更沒有必要爲難沈莫晚啊。
沈莫晚聽了,才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們把自己找回來,原來是想多個備用的女兒,好給他們拉贊助資金呢!
沈莫晚的內心涌起無限的悲哀,荒唐地笑了。
“如果你們一早把事情告訴我,或許我可能會爲了所謂的親情,幫你們一把,可是……現在,我實在找不到幫你們的理由,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沈莫晚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卻足夠堅定。
紀海瀾看着沈莫晚,十分失望地說:“莫晚,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難道你要看着我和你爸爸被逼瘋麼?你知道這麼大的沈家一旦垮了,有多少人要倒黴麼?”
“沈氏企業養活了多少人,一旦沈氏垮了,多少人要失業?沈家又將面臨多麼可怕的境地,不管是敵人還是朋友,我們都無法面對了!”
沈莫晚看着她,微微露出笑容,問:“可是,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你也是沈家的人,你是我們的女兒!”紀海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