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鬧聲驚動了蕭容容,她睜開眼,麻藥的效果依舊是持續着,看着眼前的杜歆,她都有些錯覺,是不是還是在手術中,剛纔自己不是一直覺着,也在做夢麼。
她咧了咧乾乾的嘴,想衝他笑笑,可又隨即想明白,是他害自己遭這個罪,而且他還跟別的女人一起合夥來氣她。
“容容醒了?”倒是冷眼旁觀的皇甫玉,瞧見了蕭容容的變化。
杜歆聽得蕭容容醒了,放開了小護士,側眼看去,果真蕭容容醒了,一臉的卡白,嘴都有些幹了。
他心疼,也顧不上跟皇甫玉計較,急急奔到牀邊,拉住蕭容容,連聲問道:“寶寶,你動了什麼手術,還要流血感染的?”
不提此話還好,一提此話,蕭容容就是傷心,這全是他和何維桂的傑作。
要不是那天何維桂的突然出現,兩人會緊張到那個地步,連事後都忘了採取措施。
要不是在機場看着兩人親密的出雙入對,自己情緒會這麼激動,會走神被自行車撞了?
她不由激動起來,衝着杜歆嚷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當我要找你時,你可是跟何維桂出雙入對的親密得很。”
護士長聽聞吵嚷聲,已經走了過來,提醒道:“請安靜一點,這是醫院,不要打擾別人的休息,還有,病人這會兒做了人流手術,儘量讓她多臥牀休息。”
“人流?”杜歆腦子一下就蒙了,蕭容容居然做的人流。
印象中,兩人都是做了措施的啊。
“對,我做的人流,我把孩子拿掉了。”蕭容容咧了咧嘴角,努力平靜着說。自己所遭的罪,全是拜他所賜,他憑什麼還要衝自己大聲嚷嚷?
看着蕭容容一幅理直氣壯的神情,杜歆也是惱怒,他冷笑着問蕭容容:“容容,我是你男人,你做人流,卻是讓別的男人陪着你來,你將我當什麼?”
他如此說着,手指卻是指向了一邊沉默不說話的皇甫玉。
“你別這麼隨便污衊容容,我和她是清白的。”皇甫玉站了起來,直直的對着杜歆。
這句辯解的話,卻更是扭曲了杜歆的意思,蕭容容怒火之下,也想不了多的,自己在這兒受苦擔驚受怕,他居然懷疑自己跟皇甫玉不清白。
她提起枕頭,就向杜歆砸了過去:“我就喜歡他來陪着我怎麼了?”
杜歆咬着牙,對蕭容容道:“你一慣任性,也就算了,連懷了孩子,要做人流這麼大的事,居然不跟我說一聲。”
他心中怒火大熾,雖然他尊重蕭容容的意思,她現在不要孩子,自然是採取了措施,可既然無意中有了,當然得好好考慮一下。
只是蕭容容也是昨天先兆性流產,才得知自己懷孕,她當然不認爲自己有錯。
何況她也打過電話給他,是他關機,他跟何維桂一起不知道在哪兒風流快活了。
如此一想,她更是氣大:“爲什麼要跟你說,我要跟你離婚。”
光說離婚,不足以發泄她此時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她抄着牀頭櫃前的藥瓶,就向杜歆砸了過去。
居然又是提離婚,杜歆簡直是給氣暈了,她要自作主張的拿掉孩子,就是爲了離婚作打算?
護士長趕了過來,連聲喝止:“這是醫院,有什麼事,等出去再吵,不要妨礙病人,影響病人的康復。”
杜歆咬着牙,捏着拳頭,在自己的怒氣沒有暴發出來前,轉身邁步出了醫院。
初夏的天氣,已經帶着熱意,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只是杜歆,此時卻是猶如在火山口上。
蕭容容跟他不止一次的說過要離婚,以往只當她彆扭任性,可這次,卻是拿掉了腹中的孩子,跟他說着要離婚,他不明白,又是什麼地方讓她不滿意。
在街邊隨意的找了個酒吧,要了幾杯烈性酒,他只管一杯一杯的灌着自己。
怕此生,都不曾如此窩囊喪氣過。
憑什麼,他杜歆的媳婦,做個人流,把他這個正牌老公給轟出來,倒讓皇甫玉那個混蛋小子陪在她身邊。
連雙方的父母都不通知,只要皇甫玉陪着。
連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認爲皇甫玉纔是她蕭容容的老公。
他當然不會想當然的認爲蕭容容腹中的孩子是皇甫玉的,一來在他心裡,蕭容容一慣是個有些嬌氣任性的小丫頭,二來,皇甫玉回國也不過幾天。
只是想着蕭容容以往一慣將他這個正牌老公給藏着掖着,倒讓皇甫玉這個外人陪着她,他是種種的不爽。
在氣悶的又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吩咐服務員再來兩杯的時候,一個妖豔的妙齡女郎卻是湊身過來,輕輕的趴在他的肩上:“帥哥,一人喝悶酒不悶麼?”
杜歆扭頭微微看了一眼,女郎已經微微張了一張嬌豔的紅脣,對着他的臉輕呵了一口聲:“不如我陪你喝一杯吧。”
雖然杜歆從不曾進過酒吧,當酒吧裡的各種勾當,還是有所耳聞的。
顯然,這女郎將他當成進來尋歡買醉的男人了。
他是想買醉不假,可並不想尋歡。
“走開。”他冷冷的說了一句。
在他此生的生命中,都不曾格外好好的注視過別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對酒吧的女子起性趣。
服務員已經送了酒過來,杜歆端着酒杯,又是一飲到底,他的酒量,一向不錯,可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這麼喝法。
女郎並沒有識相的走開,甚至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有意無意的,用着豐滿的胸膛在他的胳膊上蹭動。
她如何甘心就這麼放棄眼前的男人,帥得有棱有開型,又是苦悶得一人狂飲酒,她當然不能這麼放棄,不是男人苦悶的時候,就是最空虛的時候嘛。
“在我報警抓你走之前,從我面前消失。”她的舉動,杜歆當然是感覺到了,紅着眼,卻是殺氣騰騰的跟女人說了聲。
居然說着報警抓人,女郎氣得發狂,站起身來,往杜歆肩上拍了一下:“好,你有種。”
杜歆仿若未聞,他根本不擔心會有什麼,他心中甚至有些隱隱的期望,這酒吧也有些什麼地痞流氓之類的,出來跟他打一架。
可是,再坐一陣,根本不曾有什麼,那些男男女女只管自己喝酒狂h,再沒有人上來招惹這個又冷又惡的男子。
杜歆喝了一陣,慢慢有些冷靜下來,不管怎麼樣,蕭容容是他的媳婦,現在做了人流,還在醫院躺着休息呢。
跑去農貿市場,買了只農村土雞,他就忙着弄回家去熬燉,蕭容容已經將孩子拿掉,再多計較,也是無益,還是想着先將她的身子養好再說。
他黑着臉,將雞燉在鍋中,出來慢慢收拾客廳的狼藉。
將破爛的相框和婚紗照全給丟在外面的垃圾通道中,又開始清理玻璃渣。
大塊的收拾完了,仍舊有一些碎小的玻璃,他才用吸塵器,吸這些小碎屑。
在沙發底下,到是給吸出了一張a4紙來,杜歆將紙扯下,正想隨手丟在垃圾筒中,無意瞟了一眼,卻是一張離婚協議書。
他冷哼一聲,一把丟過吸塵器,坐在沙發上認真研究這張離婚協議書。
這顯然不是蕭容容的一時隨手之作,以往她的隨手之作,便是寫個紙條貼在門上“我要離婚”。
可現在,卻是中規中矩的a4紙打印出來,倒是有板有眼的。
想離婚?門也沒有。
杜歆兩把將紙給撕得粉碎,他倒想看看,他不離,蕭容容能翻出他的手掌。
他地也不拖了,去書房打開電腦,想看看,蕭容容還有些什麼把戲。
蕭容容一慣是個簡單的人,連她的所有密碼帳號都只是簡單的123223。
爲此杜歆也說過她,這麼簡單的密碼,被人破了怎麼辦,她也只是笑嘻嘻道:“破了再說唄,要我弄那麼複雜的,自己忘了怎麼辦?”
這小東西,思考的方式都跟別人有些不一樣,別人是怕被人盜了麻煩,她倒是怕自己忘了麻煩。
所以,在輕易的打開了蕭容容的郵箱qq之類的,他理直氣壯的查看了她全部的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些普通的聊天,,哪兒的東西好吃、網上哪家店裡的東西好看、好象最近有點胖得減肥了、最近網絡上某個名星又爆了什麼緋聞……
倒是其中一封信件,內容極爲簡單,極中的曖昧,卻不言而喻:“我馬上就回國,期待跟你重溫鴛夢。”
不用說,這就是皇甫玉發的郵件,在信中,他甚至要求蕭容容,要將所有的時間陪着他,彌補多年不在身邊的空白,否則他駕機去撞喜馬拉雅山。
也許平時,蕭容容只將這郵件當作是同學之間的玩笑,畢竟這十幾年來,大家是極爲親密無間的。
可此時,看在杜歆的眼中,卻是公然的挑釁。
再看了一眼日子,杜歆的頭,轟的炸開。
那日子他當然是記得極清楚,他都要離開特種隊了,報告已經遞上去,可就在那一天,蕭容容卻是打電話給他,有些吞吞吐吐的告訴他,她改變想法了,讓他繼續留在特種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