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我們都是囚犯

這片原始山林剛剛受到一場大雨的洗禮。

雨過天卻沒有晴厚重的陰雲壓着山林。天邊悶雷聲隱隱作響夾雜着山風彷彿末日審判到來的前兆一般。

遠處深山裡猿猴伴着雷聲嚎叫彷彿在嘲笑着人類的愚昧。近處鳥兒叫的也很淒涼像是在苦苦尋找被雨水打散的同伴。在那盤山國道上丁丁當當的聲響與這原始森林極不協調。

“呀!哦~哦哦!”

山間寬敞的板油大道邊一羣人中的一個聲音大聲嚎叫天上似有響應般炸起了連串響雷驚的這一羣人呆了半晌。

“武空南別叫了快乾活。”雷聲過後一個人喊道。

武空南笑了笑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開始同身邊的人一樣清理着被泥石流沖斷的國道。

武空南的表情很特別他的劍眉總是挑着虎眼總是瞪着嘴角常常掛着詭異陰森的冷笑他的眼神狂野而霸道現代文明中很少有這種眼神了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獵物一樣而這種眼神的最深處卻偏偏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除了他的妹妹沒人能看得懂他的眼神因爲很少有人敢再看他第二眼!

他的身體強壯的可怕各處肌肉分明沒有一處多餘的脂肪深褐色的皮膚上有大大小小几十道傷疤更襯的他就像只有地獄裡纔有的未知怪物也讓他本來不算高的身體總顯得比別人高大的多。

他是個囚犯。二十二歲了已做了四年牢。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和這些犯人一起出去了。

今年全國雨水特別大長江流域、黃河流域先後都遭了災。要不是不少軍隊都調到了抗洪第一線他們是不會來到這深山老林裡的國道旁清理泥石流的。

五十七個囚犯雖然只有六個監獄官看着每個囚犯卻都很老實再有半個月就出獄的人是不會在這裡逃跑的再說他們在監獄裡面也受到了足以洗心革面的教育每個人都盼望着重新做人監獄環境再好也沒有人願意長住下去。

這片森林大半已毀在亂砍亂伐中泥石流堵住了長約一公里的國道路面他們在這裡已幹了三天本來六天的活他們眼看就要幹完了只剩道邊上最後一部分了。八月山林的天氣已經很冷了他們卻大多赤着上身乾的熱火朝天。

他們周圍有輛大客車大客車旁邊兩個監獄官正在燒飯是一大鍋白菜豆腐加兩個罐頭還有一大鍋米飯兩個囚犯在幫着忙活着。一個監獄官看了看錶大聲喊:“好啦大家都歇歇吧一會吃了飯加把勁幹完了早回家呀。”

衆囚犯轟然叫好誰不想回家不想自由?更重要的是每個人都改過自新都堅信自己不在會做危害他人和社會的事而再次回到監獄裡去了。

衆囚犯一個一個的把鎬頭、鐵鍬、鏟子、鋤頭等工具放在車邊然後排成一排或蹲或坐的在道邊各自擦着汗水或喝着水暢談出獄後的新生活。

老鬆是這裡面年齡最大的一個性格卻像小孩一樣他在問他身邊瘦高個子的年輕囚犯吳文語:“小語你是老師出去後還當老師麼?”

吳文語不過二十五、六歲曾當過兩年英語教師進來也有兩年了。他右手摸着自己鼻子上的眼鏡輕輕說:“我還想當我要教育別人別在犯我的錯誤只是看看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吧。”對他來說出獄後還是要迷茫一陣子。

老鬆點了點頭知道吳文語是爲情所困一時衝動又見身邊三十歲的紋身大漢掩不住笑意便問他:“你出去後幹什麼?笑得這樣燦爛。”

大漢笑的很幸福:“我的女人還在等着我我要讓她過的比誰都好。我當然還是要做買賣。”衆人鬨笑。

老鬆又拍着身邊另一個大漢問:“老解你出去幹什麼?把你的木匠手藝快傳給兒子吧。”

老解叫解亭民是這裡的第一彪型大漢年過五十干活卻並不比別人慢連一貫橫行無忌的武空南也對他敬重三分管他這個跟自己爸爸差不多大的人叫老哥。

解亭民嘆了口氣眼神裡很困苦說:“我只想讓兒子原諒我……”衆人都是知道他老婆揹着他偷漢子他一怒之下把那人打成重傷致殘纔來到這裡的老婆卻和那人跑了只剩下兒子和老父在堂。

老鬆笑着做過去雙手搭上他雙肩搖了搖要他別想傷心事他眼神帶着謝意的看了看老鬆心中卻更加迷茫吳文語和他最好又同是武漢的老鄉對他說:“老哥說好的出去我幫你。”解亭民點了點頭心中對這個老師還是很肯定的。

老鬆又隔着老解問武空南:“阿南你出去了幹什麼?”

武空南盯着旁邊的大鍋聞着香氣並沒聽見。

他們這些囚犯天天在一起都知道武空南飯量巨大早餓的慌了他們有規矩衆人先分飯菜剩下的讓他抱着鍋吃他們出來勞動時做飯往往都多四人份那都是他的。

老鬆又笑道:“阿南你出去要幹什麼呀?”

紋身大漢笑道:“他?沒幾天就又會打了人進來了吧?哈哈。”

武空南迴過頭來冷冷的看着他哼哼冷笑。

那紋身大漢雖然威猛但對武空南這暴力強悍的不良少年非常懼怕勉強笑了笑說:“別我可不像在醫院裡住一輩子。”武空南又嘿嘿冷笑躺在地上看着天上厚重的陰雲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出去了以後幹些什麼。

解亭民說:“你家那麼有錢什麼都不幹也無所謂的不象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還得爲生活而奔波。你犯了天大的錯也不用擔心自有金錢來擺平你想善也好惡也好都沒人管得了你。”

忽然有一囚犯唱道:“有人爲你走錯了路有人爲你去坐牢鈔票你這殺人不見血的刀……”衆囚犯大多被錢所累聽了這監獄裡流行的歌曲都暗暗嘆息。

武空南看着天空冷冷的說:“人性本無善惡對錯別怨他人!”

老鬆說:“阿南誰教你的?”武空南搖了搖頭他是忽然想起來的就說了出來他常會說出很意外又很有見解的言語。

他自六歲起就把打架視爲自己的愛好了入獄前那一架死了幾個人但警方也沒有他的證據當時他又沒滿十八歲所以只槍斃了他的一個同夥他被關到少年看守所沒三天打的所有少年犯哭爹喊娘十八歲剛過就被調到勞動改造所裡了但不出三五天還是有人被他打的滿地找牙後來他居然迷上了勞動喜歡搶着幹各種重體力活居然成爲了學習典範。刑期減了一年。

吳文語和他同樣是老鄉平素也和他最好說:“你呀還是跟你爸爸考古吧。”老鬆笑道:“對呀你父親可是全國最著名的什麼什麼古生物學家。你的姑父又是當今中華第一富翁!”

武空南哼了一聲說:“他們不是考古學家而是探險家!我纔不去呢爸爸和媽媽一忙起來幾年不回家我和妹妹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怎麼管過。”衆人心想:“如果你父母好好管教你你就不會在這裡了。”

武空南反問老鬆:“老頭子你出去了要幹什麼?”

老鬆苦笑道:“我?我還能幹什麼?”又嘆道:“唉我沒什麼本事兒女又不孝順再過幾年我不是去養老院就是還回這裡。人呀一生就像囚犯一樣生活在一個大監獄中……無論你是忙碌、富貴、幸福都逃不開那個大監獄的牢籠它禁錮的不是我們的行爲而是我們的思想……”衆人都沒想到一向樂觀的老鬆也會有苦悶的事。老鬆卻看着武空南笑着說:“唯獨你這強悍的小傢伙只有你心中沒有那牢籠我們都是囚犯無論在監獄內還是監獄外只有你不是。”

武空南嘿嘿一笑不屑的說:“每個人彷彿就是一個世界一個‘宇宙’每個人的‘宇宙’都不一樣關鍵是你怎麼看待這是我爸爸說的我妹妹也說不要去埋怨種種的不公平而是要努力去改變它人的一生是個逐步釋然的過程至於那牢籠都是人們自己強加給自己的。我家有好幾個養老院出去後你直接去那裡可別再回來了。”

老鬆聽了大爲感激跟武空南接觸過的人都知道武空南外表雖冷傲、遍身殺氣但只要他接納了你就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所以每個人都願意有武空南這樣的朋友什麼時候跟他在一起心靈上都會覺得無比的安全——人們缺乏安全感。

一個跟武空南差不多年紀的囚犯說:“那你也給我安排一個工作吧。”

武空南冷笑着說:“好只要你有本事。”

那人笑說:“恩我出去後學了本事再找你我學的本事決不會是偷了!”

衆人歡喜他的態度和決心每個人的臉上又都對新生活更加充滿了期待。走過來的監獄官聽了也微笑讚賞說:“人人都這麼想我們的社會就進步了現在已經是二零三五年了我們中國人在世界上已經證明了我們的能力祖國內部和諧建設也都逐步完善只要人人肯努力不要懈怠每個人每個家庭都會幸福的大家出去以後不但不能再犯錯誤而且還要教育那些有潛在犯罪思想的人不犯錯誤!這可是教育那些人的好機會對社會的好貢獻呀。”衆人點頭稱是這個監獄官四十來歲家庭幸福心中充滿了對社會的感激只是看着被人類糟蹋的大自然充滿希望的臉上又多了層顧慮。

只見別的犯人高談闊論有的說的很誠懇有的卻不着邊際但是都說說笑笑的一團和氣他們相處久了彼此都是朋友有那被武空南打過的人也早都不計較了武空南背景那麼大他不招惹別人就是萬幸了還有誰敢招惹他?

不一會一大鍋飯一大鍋菜都熟了衆人排了隊分配最後把剩下的飯都倒入菜鍋中由武空南一人包辦。

武空南擦乾淨手也不拿筷子直接用手抓着吃吃不到兩口只聽有人說:“看天氣還要下雨呀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泥石流……”武空南扒了兩口飯突然插口說:“我小時侯來過這裡!”衆人聽了都不在議論別的事有人問:“你小時侯怎麼會來過這裡?”

武空南又吃了口飯說:“我有個伯伯是爸爸的朋友他經常來這裡我小時侯和爸爸、媽媽、妹妹、伯伯一起來過一次。”吳文語說:“你爸爸的朋友一定也是探險家了來這裡是看什麼動物、化石什麼的吧?”

武空南忽然嘿嘿冷笑其實仔細看他的冷笑是分很多種的現在這種神秘的冷笑讓人不寒而慄。武空南故意壓低聲音冷冷說:“是呀到這裡來找一個怪物……”衆人一聽都停下了吃飯聽他說着有的人心中已經開始害怕起來因爲武空南本身就是個怪物……

武空南繼續說:“那時侯我快上學了六歲多吧那次是伯伯開着車黑色的越野車沿着這條道北上開出不遠就下車上山了爸爸揹着我媽媽揹着妹妹伯伯揹着包。”吳文語問:“你們上山幹什麼?”

“他們到山上左看看右看看走走停停的還揀東西。”

“揀什麼東西?”

“毛棕黃色的長毛。”

“長毛?誰的長毛?”監獄官也被武空南的故事所吸引所有犯人都靜靜的聽着武空南是那種到哪裡都是會成爲交點的人。

武空南放下大鍋站了起來舔了舔他那比常人粗大的多的手上的飯粒表情詭異的比劃着:“爸爸說那怪物有兩米多高體型比解老哥還大三倍多。”衆人看着虎背熊腰的解亭民都不敢相信“它們身上都是長毛跑起來像汽車叫起來像打雷……”

森林裡忽然傳來一段彷彿天上雷鳴般的長嘯武空南壓低了聲音陰森的笑道:“就是這種聲音。”

衆人聽的心中詫異被武空南鬼怪般的眼睛掃到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本來他們半數都赤着上身現在山風吹來有幾個又都穿上了監獄統一的黃橙色衣服因爲他們已經感覺到了冷。

老鬆說:“你……你騙人的吧?”

武空南看着他冷笑誰都知道他不騙人。

武空南說:“那怪物就在這片山裡那次回來後爸爸媽媽就出國了我和妹妹就沒人管了你們猜猜那怪物是什麼?”衆人一陣沉默誰也不說話只有天邊不時傳來悶雷聲看來又要下雨了。

吳文語右手不經意的擡着鼻樑上的眼鏡架上大學時對於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思考時吳文語總會這樣子。大學畢業後當上了老師問別人問題時他也會這樣。沒有人知道吳文語爲什麼會進來只知道他是因爲一個女人而偷竊的他最好的老鄉武空南、解亭民也都沒聽他說過具體的事情。

“這裡是哪裡來着?”吳文語不經意的問。

武空南壞笑着說:“我們清理的道路就是二零九國道昨天住宿的北邊鎮子就是房縣這片山就是神農架林區!南邊的高山就是神農頂傳說就是嘗百草的神農氏到過的地方。”

老鬆問:“你怎麼知道?”

武空南說:“我也是剛纔看着地方眼熟忽然想起來的。”

解亭民說:“阿南快說出來吧。”

武空南很佩服解亭民因爲滿監獄裡只有解亭民一人可以和武空南打架打個平手武空南佩服他這麼大年齡還有這麼多的體力更佩服他一手高的木匠手藝但他還是微笑着不說。

吳文語喃喃的說:“神農架……你說的是野人吧?”

武空南跳起來大叫:“不錯還是吳小哥你最有學問我說的就是野人!”衆人聽了一片驚歎。吳文語也大爲驚訝:“那次你們在這裡現了野人?”

“沒有。”武空南眉飛色舞地說。

神農架有野人的傳說早就流傳很久了雖然有人說自己曾經見過但從沒有人用有說服力的證據證明過就像世界上大多數的謎一樣都還有待人類的開和探索有人說過人類探索的程度還不到大自然的百分之一。

衆人一片唏噓。武空南眼神閃爍說:“不過我們下山回來時卻現了一件怪事。”衆人聚精會神的在聽着:“汽車前面的飛鷹標誌不見了而且前面不遠處還有一堆屎新拉的。”

衆人一陣鬨笑:“屎?誰拉的?”

武空南一本正經地說:“當時絕對沒有別人當然是野人拉的我父親和伯伯還因爲那堆屎出了大名呢。”

衆人又鬨笑起來笑他倆人居然因爲一堆屎而出名。

武空南也笑道:“當時還很轟動呢!後來我妹妹嘲笑說有很多人都因屎而出名而我卻說出名以後都像屎。”說着就學野人的樣子一邊叫一邊搖晃着轉圈衆人哈哈大笑其實他更像個大猩猩。

這時森林裡又傳來了怪叫衆人渾身抖武空南立即停了下來詭異的說:“野人會不會出來幫我們幹活?”衆人都怕說:“你別瞎說那東西出來再把你掠了去。”

武空南冷笑道:“那是猴子叫!就算真有野人出來了我就用鎬頭一下子把它幹掉。”衆人都知道他的手段又都沒見過野人心想這小子也許真的可以跟野人比較老鬆笑道:“你就是個野人。”武空南得意的大笑。

忽然遠處傳來嗡嗡聲像是什麼東西快移動劃破空氣的聲音。衆人再一次愣住本已興高采烈的心情也在這低迷的氣氛裡變的很壓抑。

武空南卻很高興:“難道野人真的要出來?伯伯研究這麼多年都沒現過今天要是見了抓個活的給他也好。”這個伯伯經常來看他們兄妹武空南雖然輕狂但還是很尊敬長輩的他眼裡真正意義上的長輩並不多。

環顧四周連綿不絕的山峰高高矮矮的樹木並沒有什麼東西要出來呀可那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雷聲似乎同那聲音有種共鳴也越的響亮。

武空南靜心傾聽忽然大叫:“在那裡!”衆人向武空南手指的南方看去只見山那邊露出的國道上有什麼東西飛馳衆人大驚仔細一看才鬨笑出來:“是汽車。”

衆人不禁都暗自嘆出口氣都急急吃飯幹完了活快點離開這鬼地方早回家。武空南卻有些失望默默地坐下來抱着大鍋扒飯吃。有那邊急急吃完了的自覺的繼續幹活正在清理道邊的沙石。

那輛汽車來得好快轉眼已到衆人身邊停了下來。武空南見了這輛車站了起來因爲這樣的越野車車門上寫着“中國古人類研究協會”衆囚犯也呆呆地看着難道這鬼天氣還有人來這裡研究野人?

車門打開先下來了一位金碧眼的外國少女衆人都“哦!”了一聲只見她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體形豐滿健壯上身是白色的運動短衫下身是藍色的緊身運動褲使她筆直健美的兩條腿映在人們面前一雙藍白相間的登山鞋看上去就值普通人一月的工資。她一頭金色卷系在腦後大大的眼睛純藍的眼珠子鼻子卻不是很高嘴脣很厚重擦着粉紅色的脣膏細長漂亮的眉毛讓她看上去帶着那麼點東方血統外國人也許都會覺得她很性感而這些囚犯不禁感嘆:“外國女人就是粗獷啊。”

他們居然把豐滿性感稱爲粗獷讓外國人聽了一定笑話。

那外國女孩正好奇的看着他們用生硬的漢語打招呼並插用英語說着什麼。吳文語本是英語老師沒事的時候也教過囚犯們英語是監獄裡的一個小輔導員。但這外國女孩在風中說的什麼衆人還是聽不懂的。

車子上隨後又下來了兩人一位是個看上去很老的外國老人——也許他並沒有他外表那麼老但衆人看他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但他的身體絕對是四五十歲的樣子——至少他要讓別人以爲他是四五十歲的樣子。他已六十多了是那女孩的爺爺。他也是一身運動裝想要馬上登山的樣子。

另一個是四十出頭的一位中年國人他面目慈祥帶着笑意他穿着上紅下白的運動裝卻顯得肥胖看樣子是個不太運動的人。他手中拿着照相機正看着羣山微笑不時拿起相機拍照像是要尋寶的樣子雖然是在笑也流露出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寶藏的焦急和緊迫的樣子。兩人身材都沒那少女高。

少女一下車就走向衆人一邊用生硬的漢語說:“周教授他們是和尚吧?這麼多和尚是在練‘空夫’麼?”五十多個禿子在一起的確可以讓老外產生可笑的猜想這少女漢語生硬把‘功夫’說成了‘空夫’。她要是認得大客車上的漢字就知道他們不是和尚大客車上分明寫着:荊門勞教改造所。

那個周教授看着遠山並沒有聽見。少女走到武空南身前看着他不輸於西方健美者的一身肌肉和傷疤笑道:“小和尚你們在練什麼‘空’?”

武空南正在看着那輛汽車根本沒去理她因爲車裡好象還有個人忽然見她來到身前也是一驚。見那少女正和他微笑也就對她來了個慣有的詭異的微笑可這微笑馬上就消失了那少女忽然右手一拳重重的打在武空南胃部把他打的退了兩步倒在地上捂着還沒吃飽的肚子差點呻吟出來。少女大笑:“中國和尚‘什麼’不會‘空夫’了?”她把‘怎麼’又說成了‘什麼’。

那外國老人見了說:“珍妮怎麼又胡鬧了?”原來這個少女珍妮在外國學過中國功夫到了中國就想找人打架可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一拳打倒“少林和尚”大爲得意。

所有囚犯見武空南被打倒在地的窩囊樣子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然後就鬨堂大笑起來噴飯者比比皆是岔氣者有之倒地不起者十之。

珍妮見武空南慢慢爬起一張臉漲的黑裡泛紅笑道:“小和尚你的‘空夫’……”話還沒說完就眼前一花然後半邊臉巨痛之後就麻木了。

衆人只見她大大的眼睛瞪的更大鼻樑子似乎有‘格’的一聲響鼻子流出的血迅流到張的比眼還大的嘴裡嘴裡的一顆門牙往地上掉落珍妮倒在地上的度比牙齒掉在地上的度快的多而她暈過去的度更快。

武空南冷哼一聲沉聲說:“空腹照樣打你。”衆囚犯卻大叫了起來:“阿南你小子幹什麼?好好一個姑娘看讓你給打的。”

“完了這小姑娘嫁不出去了。”

“阿南你自己娶了她吧哈哈哈哈。”

武空南見監獄官怒目而視乖乖蹲下冷笑着說:“第一次有人敢先打我。”對於自己剛纔的尷尬也毫不在乎對於有可能面臨的加刑也無所謂。

周教授和外國老頭卻慌了沒想到剛下車就會出現這種事情周教授看見這是一羣犯人心中先怕了又見了武空南那鬼見了都抖的駭人樣子心中更怕半個身子都嚇得涼了但還是顫着聲音說:“你你幹什麼?”外國老頭更是抱起珍妮說着連串的英語似在叫醒她武空南冷笑着說:“我一拳打倒的人怎麼能馬上醒來?老頭兒你也想嚐嚐拳頭的味道麼?”

周教授哪敢說話只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因爲明明是珍妮先出手的。吳文語也不禁說:“阿南你下手重了。”武空南迴過頭來翻着白眼說:“她那一拳也不輕呀……”武空南說不輕一般人就沒幾個可以承受了。老鬆也說:“你這樣子出去了怎麼找女朋友?”

武空南笑着說:“我早覺得已經有女朋友了……”他這感覺一直就有奇奇怪怪的總是想不清楚他歷來也不願多想什麼事都不多想只不過要想的事從來都會馬上想起來。這種怪事他沒和別人說過現在他喃喃的說:“似乎……是重了些……”他這一拳是大怒之下全力揮出的幸好珍妮確實練過幾年武空南又是餓着肚子只是昏了過去一般人說不定會當場死亡。

這時車上最後一個人也走了下來走過來看着武空南沉聲說:“你這小子還是這麼莽撞在監獄裡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

武空南見了他跳了起來說:“我一想你就會來開這種車來這裡的一定是你!”

衆人只見那人年過五十身材高大健壯一臉嚴肅不怒自威給人一種做什麼事都很認真的感覺。他正在擡着左手摸他的鼻子。武空南見了苦笑因爲那人鼻子上的三道傷痕正是武空南小時侯咬的。

吳文語見了那人就像曾經見過一樣卻一時想不起來。那人說:“雙胞胎的差異居然這麼大一個是天才少女可以說是‘千禧後’年輕一代的典範一個卻是遠近聞名的不良少年你說整個武漢三市哪個不認得你?……你最近見過父母了嗎?”

武空南搖了搖頭說:“前不久電視上說有什麼不明物體撞到火星上了爸爸媽媽一定會趕去‘美國空天局’了吧我上一次接他們衛星電話還是四年前呢。”那人點了點頭知道他父母的爲人說:“不明物體撞火星你也知道了?”武空南說:“我們監獄也有電視呀現在是信息社會什麼事情不知道?我們雖然是囚犯但是必要的新聞還是要關注的。”這是監獄官常說的並不是武空南的個人想法。

一邊的周教授卻奇怪:“不明物體撞火星這人就知道他父母在美國空天局?他的雙胞胎妹妹……他的父母是?”

那人說:“武元宗汪疏梅!”武元宗、汪疏梅全世界考古、生物以及一切自然不解現象界的傳奇情侶。研究這一行的全知道他們的名字全世界有什麼希奇古怪的事情他們夫妻幾乎全知道而他們夫妻知道的更多的事情大多數人都不知道。

周教授吃驚的說:“他?他……我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全國十佳青年中最年輕的一位、全國最年輕的人大代表那綽號‘傾倒衆生’被同齡人稱爲‘我輩第一英才’的武空涵……”武空南得意地笑道:“是呀她就是我的雙胞胎寶貝妹妹。”

周教授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她是他妹妹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沒想到是雙胞胎偷偷看了武空南說:“校長他們還真像。”武空南大罵:“廢話我們是雙胞胎!”

吳文語忽然說:“我知道了你您就是‘易華大學’名譽校長易華大學生物學院的夏澤慶夏教授!”那人略微差異的點了點頭。解亭民聽了心想:“易華大學?我兒子也在那裡呀。”

夏校長說:“你怎麼認得我?”吳問語微笑着說:“我上大學時聽過您的課。”夏校長聽了板着臉沉聲說:“上了大學?那爲什麼還犯錯誤?”吳文語臉一紅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夏校長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吧。”吳文語鄭重點頭。

夏校長又走到珍妮身邊蹲下見她被打的正中面門一時還醒不過來呼吸也很微弱看來得休養一個星期了小聲的和她爺爺說了幾句一時也沒有辦法武空南在那裡嘿嘿冷笑被打倒雖然丟臉但那一拳足以出氣了回頭看監獄官的臉色乖乖的跑回去吃飯。見路邊已經有人幹上活了於是邊吃邊叫:“好好幹活早點回家。”幾個監獄官也搖頭苦笑回去罰他是肯定的但每個人心裡面還是想讓他快點出去的好……

忽然那邊幹活的囚犯大叫了一聲:“啊……啊!”衆人看事是瘦小的中年囚犯阿成不知見了什麼倒在地上呆。

高大的紋身大漢凌彪正在他身邊見他那麼驚慌走過去看也不知見了什麼嚇的倒在地上大叫衆人又哪見過這個類似黑社會老大的人如此狼狽?老鬆大喊:“怎麼了?挖出了什麼東西?”那裡正是個土堆也是囚犯們最後要清理的地方。阿成也委頓在地指着土堆說:“手……手……”衆囚犯擁着要看六個獄警站起來大喝衆人乖乖蹲在地上只有武空南扔了飯鍋跑過去大聲說:“怎麼了?有死人麼?”跑過去一見也是一驚。

只見一個毛茸茸的大手露在剛挖開的土堆外面其他部分還埋在這泥土堆裡那巨掌比武空南的大手還長出一個骨節手背面亂毛混着泥土。武空南高興的大叫:“野人!野人!哈哈。我現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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